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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村正(18)

“那个童夏是谁,”极夜问他。小虎停下手,扭头看向他们笑了笑,“他是来捣蛋的,”“捣蛋的?”文童和极夜都为小虎用这样————可以说是“幼稚”的词语来形容而感到诧异,小虎继续擦他的枪,“是来捣蛋的,可这是只凶残的小狐狸,他要捣地你各个生不如死,自个儿却捞着好处站一旁看笑话,”小虎轻轻摇起头,“螭吻家的魏犁这回是打错算盘了,”文童和极夜都没做声,听着小虎说,他们面前火盆里的柴火“咋咋”做响,小虎的声音也不大,估计是怕隔墙有耳。

“呵,童满童夏什么角色,他们会受你盘?魏犁无非是怕我耍诈,找第三方来施压,这算盘本来也打地算精,如果有玉龙符,他们交易了直接献给抚桀的侄孙,又讨好了抚桀,也讨好了现在势力最大的囚牛家族,可如果没有玉龙符,那两个家族联合打击椒图家族也成了名正言顺。可惜他们真错看了童夏那哥儿两,听说这兄弟两是没事儿都想挑起点儿事供他们取乐的主儿,这种摆明着利用他们得利的事儿,就算对他们也有利又如何,童满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谁动心眼动他头上,他不扒你一层皮,现在看吧,这事儿童夏来了,估计这里没一个人好活——-”小虎擦着枪带着抹讽刺的笑象在自言自语,文童和极夜听地似懂非懂,可听他说的,也不象在吓唬他们,只是听这意思,那个童满童夏兄弟两似乎忒变态了些,对他们有好处的,只不过存着点儿利用的心,也要被赶尽杀绝,这兄弟俩什么没王法的性子?

可能看文童和极夜脸色一下子都不好起来,小虎又放下枪温和地望向他俩,“你们也别怕,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们俩淌这趟混水的,明天交易时,我会想办法把你们俩支远儿,我一个人在里面不用顾及你两也好行事。极夜,二丫,知道为什么这趟我要带着你们两过来,因为我就怕这货我送不出去有你们————当然,我拼着命也会努力带着你们闯出去,你们跟我生死走这一回儿,等回去了,兄弟们分钱时才不会有意见,这是咱行里的规矩,不出份儿力拿不到一个仔儿的,————极夜,二丫,我看你们也有情,等这遭完了,你们拿了钱走远些好好过日子吧,估计这笔能让你们下半辈子不说大富大贵,可过安生日子是够了,哥没什么能报答你们了,就用这些————如果,明天我出不去,你们就——-”小虎凑近他俩又沉了些声告诉他们了一条出山的路,“记住,一直跑别停下,你们会脱险的。”

文童和极夜心里都还不是滋味儿,小虎的口气最后有点象嘱咐遗言了,虽然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可这种人之将死说出的话————多少让人听着堵得慌。

文童起身随极夜离开这间房时,回头看向那边还在火盆旁拭枪的小虎,觉得那抹身影在火光下———有如孤魂野鬼,幽咽飘摇,突然浑身冷到极点,一种强烈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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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称为英雄的,并非以思想或强力称雄的人,而只是靠心灵而伟大的人。罗曼罗兰。”

“英雄——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在决定性关头做了为人类社会的利益所需要做的事。伏契克。”

“英雄不比普通人更有勇气,只比普通人更能延续最后五分钟的勇气。爱默生。”

文童双手搭在肚子上仰躺望着黑黢黢的屋顶默默地说。极夜侧身望着她,美丽的眼睛在黑夜里更显晶莹,“还有吗,他们说英雄的,”“还有,还有许多,可是,”文童扭头看向他,“极夜,我觉得我成不了英雄,我,还是怕,我怕死,我怕疼痛,我怕——”文童定定望着他,“我怕生离死别。”女孩儿眼睛里的柔软是那样让人心疼,极夜向她靠过去,头枕在她的肩头,却说,“你不说我来说吧,‘真正的英雄不是永远没有卑下的情操,只是永远不被卑下的情操所屈服罢了。罗曼罗兰。’‘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罗贯中。’‘一切真正的英雄都是实实在在的人,所以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英雄。卡莱尔。’‘自信是——-”极夜还要说,却感觉自己的脸颊被文童一只手夹住,嘴巴都被夹变形了,“说,你是不是偷偷翻我的词典了,”文童小气地声音传来,“我正大光明的翻好不好,”极夜沉声呵呵笑起来,头一仰起,身体向上一微移,整个抱住了文童,唇抵住她的额角,“文童,”这是极夜第一次不管是在面上还是私下里第一次叫文童的名字,文童一下子仰起脸望着极夜,脸上的表情————极夜的唇覆了上去,却只是摩挲着那张微张的红唇,“愿作天池双鸳鸯,一朝飞去青云上。李白。”

文童觉着自己的鼻间都是酸的,那种幸福,那种情绪————文童闭上了眼。

是的,巴尔扎克都说,‘恋爱是一个谜,它只活在人们的内心深处。’内心深处有了他,还有什么好害怕的,随他飞去何处都是美丽。

30

“入山看见藤缠树,出山看见树缠藤,树死藤生缠到死,树生藤死死也缠。”

此时听来,那婉转嘹亮的女声没有“死去活来的悲咽”,到有了几分“纯真的执著”,就好比现在的文童和极夜。

市局刑侦支队的林大队长已经明确给他们指示:支援已到,盯住对方,注意安全。这无疑给两人注入了两济强心针。也许,是他们当英雄的时刻了。

可,这边却相当平静。极夜和文童坐在小院儿的台阶上帮徐姐剥玉米,小虎还和往常一样帮男主人一桶一桶往家挑着水,只是那个童夏一直没出门来,文童还想那人是不是已经走了呢。

不过中午简单吃过饭,气氛显然就有点不同了,前面的小洗发店早早关了门,极夜和文童都被招呼到院子里,院子中间停着辆手拉的板车,地上摆满了各种香料,纸钱,还有那种文童他们只有在古装片里才会看到的用白纸串成的一根根象扫墓时用的幡,“这是干什么,”文童问徐姐,“今天是咱家老爹爹的忌日,要去那山上的灵沽庙做法事,你们帮我把这些都放车上,咱们先去庙上布置布置,”徐姐微笑着擦了擦额角上的汗,还将那香料一捆一捆地往板车上放,文童和极夜连忙去帮忙,其实,心里都有数,什么忌日,他们家做个法事要这么大场面呀,肯定和那交易有关。默不做声地做着事儿。

小虎也在这边帮着往上面放东西,极夜和文童一边做着手上的事儿,一边小心都瞧着那板车:会不会这上面就有猫腻————车上的东西已经堆地高高的了,文童刚直起身子用手背擦擦汗,突然一惊,感觉一支冰凉的东西被人迅速别在自己背后的腰间,“童夏。”文童知道是小虎,他在自己耳边飞快说完这个名字就迅速离开,象没事儿人一样晃到车那边。此时,由于东西高高堆起,这边只有文童和他,没有任何人看见刚才那飞快的一幕。可,文童已经惊出了一身汗,她感觉的到,身后是把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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