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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裙下(589)

“快快!”

张乾跑过去,这下,心焦彻底不掩饰了,

车门一打开,

“不许动!不许动!”

这么多管枪口抵着的。张乾只看到后座歪倒在一已经举起双手的人腿上的子牛……人事不省。

“子牛,子牛,”

车里,张乾一直轻轻摇晃她。子牛一身酒气,脸色潮红,眉心轻蹙,就是不醒。

小轿一路畅通无阻,直抵下环线路口,

张乾抱着她出来,疾步走向另一辆车,躬身弯腰轻轻将人放进去……

余仙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拇指摩挲她的脸颊。烫红烧指尖,

张乾坐副驾上转过身来,

“钱医生看过,也开了些解酒药。”

余仙没抬头。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人都控制住了,包括和她同行的人。”

嗯呢,张乾这轻沉几句看似不重,殊不知,京城玩乐圈儿可炸开了锅!

法奥路封街一周!

逮起来多少妖孽,叫苦连天呀,

最歹势的。其中连翀心都没放过!

翀心真是火冒三丈,无故被关押一周……当然这是事后知道了原因,可当时那真是丈二摸不着头脑,不由分说车就被团围。大兵们毫不怜香惜玉押解至丰台某军营,关着,不交涉,不给任何理由!嗯。那下子,着实叫翀心蒙了下神……

天下都是他余仙的了,竟然还能叫子牛出这样的事?想想,是余仙能容忍的么,

无论是谁了,

只要当晚和子牛接触过的人,哪怕是陪她玩乐的她的狐朋狗友,余仙一律不信任!一只蝼蚁都不放过,先全抓起来!抓起来再慢慢查,仔细地查,谁害她,谁得罪她。谁看不惯她,哪怕当晚你横过她一眼,都得查出来!

这件事,誓不放过。

当然。必然的“主犯”,那位程瑶,肯定是第一时间就控制起来了。

这会儿,张乾着意加了一句。

“程瑶已经被单独扣押,大哭大闹,从她手机里发出去的短信看,扣押前她向人求助过。”

张乾点到为止。

相信元首肯定知道什么意思,

表妹“落难”,自然找表哥“求救”咯,

余仙抬眼看一眼张乾,

张乾磊落地依旧如常等着上峰指示。

余仙当然知道张乾和濛泪不和,

先不谈谁更忠心,只从城府上来说,都不是一般的浅,

但是,余仙知道这次张乾不会利用这件事来挤兑濛泪,余仙知道子牛是真正得人心的主儿,张乾像家人一样护爱她也是真心,所以,这次,确实是齐濛泪的人过分了,余仙也反感透顶……

元首又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儿,

声音如常,

“濛泪就不必到斐南来会和了,让他还是专心在和本谈好那个贸易协定,有汇报事宜,你处理吧。”

“好。”

所以说,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蠢猪一样的亲友。

表妹这一“毒辣之心”彻底报应到了濛泪头上,

本来元首有意将这次出访濛泪随行作为他出山的首役,

结果,

毁咯,

濛泪再次被“不确定”地雪藏起来……

☆、5.91

余仙遇到过许多劫,

那年,震惊海内外的“遇袭事件”,是他,为老元首拦下一颗子弹,只差半个指甲盖儿的距离就命丧黄泉,

他挺过来了。

余仙半生从政,风浪里起伏视为常态,只没想,唯有一种劫,是他渡不过去的。

躺着的子牛就是半醒半寐,像个襁褓里的毛毛,偏偏又泛滥着滟色,左右滚,怎么都不如意。闭着眼又哭又闹,她不舒服啊,骨头缝里烧着邪火……

齐濛泪这表妹绝对是恨她入骨的节奏,“选购”的是最贵、威力最大且“最具时效”的极品,无色无味。很难叫人察觉,关键是,发作有“延时”,并非当饮当发,饮入两小时之内好人一个。医疗手段都很难觉察,两小时后,如山洪暴发,叫你欲死不得……

程瑶看来,她最爱的表哥是忘了这个害人精,她却永远忘不了!

晚清弄堂门口,

只与她擦身而过那么一瞬,程瑶就把她认了出来!

你知道程瑶那一刻的不信……她只见过害人精的照片一次,她一家人都只见过害人精的照片一次,却。感觉永世难忘!女孩儿背着书包,回眸一望……是表哥倾注了多少的痴迷拍下了这一瞬……程瑶不信的是,女孩儿就没有成长么!模样依旧这样……这样幼嫩得叫人生厌愤怒!

那一刻,程瑶只想毁掉她,不惜一切……

没想,一个女人的无敌妒火燃烧了余仙一生的“在劫难逃”。

“子牛,喝水,”

余仙几乎半膝跪地,就想喂她一口水喝,

子牛烧哇,唇红裂翘起了小皮,

余仙心疼啊,哪怕替她难受,

棉签沾了水往她唇上蘸,子牛咬着棉签杆儿脑袋来回晃,就是千万个不如意、要捣蛋、撕碎她也撕碎你。“别咬,松了。”余仙将棉签往外拔,子牛眯着眼,哭相,“死了算了……”余仙实在没办法。凑近,“乖,松了,喝口水就舒服了。”她呜咽地哼“不会舒服了。”余仙叹气,真的着急。脑门都是汗,可还得百倍的耐心,“嗓子都哑了,没有水怎么行呐……”

太近了,

近的子牛觉着眼前一息之隔就是清泉,就是满载而归的踏实与舒坦,

看看猴急样儿,

狗东西,

棉签一吐,

一手就招呼上来箍捞。

结结实实笼罩了余仙的世界……

他是解药,

他是良药,

他是晶凉的谜药,

翻滚间,子牛放得过谁?

当然,余仙在惊愣过后,带着无奈,带着隐隐的欢喜,带着流露无疑的纵惯,腰搂之手收紧。另一手完全掌住了她的后脑,给足她欢心与怜爱……

有些人是毒药是残渣,还真分不清楚。

濛泪这么些年“自律放纵”了多少,“残忍挥霍”了多少,只有夜深人静时。他自己最清楚,

他是被“爱”叠加又叠加,叠加到无以复加,捧举着的人,

最不缺爱,却也最缺爱,

心还在,心已死,

于是狠得下心玩弄毁负任何真心,

他自己是毒药还是残渣,他自己也分不清楚,

却清楚知道自己完完全全被另一个“毒药or残渣”制衡着,玩弄着,操纵着,毫无反抗之力……

很少管家里的事,

家里的人也不敢乱找他,搞烦了,他六亲不认起来也着实可怕,

这天,回来了一趟,实属闲逛,想起一本书放在阁楼上想翻翻,过来取。

“呀,濛泪回来了,”

首先管家老林的反应就叫他挑眉。逗趣儿吧,我回来是凶神恶煞怎么了,搞得这紧张害怕的,

“嗯,”濛泪一点头。单手插裤兜儿进来了,

老林亦趋亦步,“哎呀,怎么回来也不先打个电话,好准备一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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