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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放春十(75)+番外

终于惊动鹧鸪庙主持了,哭哭啼啼的十妹子被引去了偏殿。陆寻跟了去。

鹧鸪庙着实小,殿廊与殿廊间的间距很窄,陆寻这边点蜡隐约是听得见那头声响的。

“佳色法师怎么突然就走了,”她哽咽地问,悲伤也有吧,可就听着有那么点不甘心。

鹧鸪庙主持也是个老头儿,比佳色谢培还要瘦小,但是长着一副笑脸庞,

“出家人没有突然走不走的道理,心的圆满,佛的召唤,必然就去了。”老瘦僧一笑,眉眼生花儿般,还挺讨喜。

“说是有我要等的人,要做的事儿谁呀。”小十抹泪问,这时候流的已经是鳄鱼泪了,眼睛有点贼亮,因为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老瘦僧笑曰,“等的是我,要做的事儿,也是我来吩咐。不过,您还是先拜我为师吧。”

春十一愣,这会儿已经完全没眼泪了。拜师?这次怎么这样顺利?

“敢问您的法座”啊呸,真是个势利眼,她倒挑剔起来,

老瘦僧一手举鼻息前,有礼垂头,“我乃半方巾。”

春十心里当然瘪嘴,哎哟,好容易攀上个“一方巾”还圆寂了,现在还拜转回去了但是,小怒也绝不是眼浅之人,佳色谢培隐隐牵根线把她引到此处,有此安排必有其用意,不妨顺着走下去,本来佛门之事就不可揣测,小怒也坦然接受了。

“师父,您法名为何,请受徒儿”小怒干脆,跪地就要行“灌顶大礼”。说实话,陆寻是些许惊奇的,她竟跟佛门有如此深缘

哪知老瘦僧双手扶住了她要行礼的胳膊,“莫慌。我名为隆切。在受拜之前,您得为我写副字。”

好似已经准备好,一个中年喇嘛恭敬在她跟前展开明黄卷轴,蘸过墨的毛笔递她手上,

春十不知所措啊,写字?这不丢她脸!她那鸡爪抓的破字

中年喇嘛又为她一旁展开一小型卷轴,上面楷体:雨动 风动 鸟动 枝头 心头呢

意思是照着写,

十妹子迟迟不下笔,望着隆切老僧叹气,“浪费了好纸好墨哇”

隆切一比,“心诚,则字如千金。”

人都这样说了,你字不好起码得心诚吧,十妹子咬着嘴巴一笔一划写,纵是如此,还是标准“鸡爪抓”。

雨动 风动 鸟动 枝头 心头呢

写完,

十妹子脸红,因为实在丑,

却,隆切与中年喇嘛那惊震!

像!

她墨落第一个字“雨”时,二人就有惊心动魄之感了,

“羽翅井”石碑上的刻字好似就出自她手笔,那种细长,那种撇捺的耿直与纯真细爪文又有多少人知道细爪文!

传闻佛唯一亲手书《我自二来》,全篇也就二十四言,用的就是细爪文!不过流传至今,文意留下来了,文字却销声匿迹。

尘俗之人不识佛典佛事,自然不识货,鹧鸪庙最珍贵的是什么?就是这块“羽翅井”石碑!

事实是,先有石碑后有庙,就为了守护这座石碑,才有了鹧鸪庙传说,“羽翅井”石碑曾有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只鹧鸪守护,一神一仙一菩萨三圣驻守,故名“鹧鸪庙”

鹧鸪庙历来规矩:不提石碑不提细爪文不提前尘佛事,好似故意淡忘。于是,渐渐渐渐“羽翅井”刻意的荒芜,让世人也就更不得关注石碑刻文。但是世世代代鹧鸪庙的僧人们却谨记于心:我们是为“羽翅井”石碑而生!护碑守碑是毕生职责!这是没有告诉怒春十,佳色谢培就是盘腿叩首圆寂于“羽翅井”石碑下,那份极致的虔诚佳色谢培是真正的“圆满大乘”:送佛一小路,大幸生世间!

当然,怒春十不知道的还多着呢,她鬼认得什么细爪文,更狗屁不通佛典佛事。她就会“看碟儿下菜”,眼前之利号在手中,如愿以偿呗。

拜了隆切,虽说“半方巾”,却也入佛门五年后才算真真正正有了个“活师父”,且一小庙主持,说出去也不丑。春十心情昂扬呢,总有“芝麻开花节节高”的时候,总有那么一天,我得爬到顶,非看看我那传说中的活佛舅舅到底啥样儿,最主要,还我怒家藏宝图!也算了了我叔儿一生心愿

春十感慨地从庙里走出来,隆切说明天是28日,要她做的事儿明儿才能开始办,在这之前,她得亲自去买一卷红绸布,记着,要贴身舒服的那种。十儿也纳闷,出家人要整幺蛾子也蛮折腾人呢。能说啥,唯有照办。

结果出来后,走着走着,这货起了警觉。后头有辆车是跟着她在吗?

☆、096

春十回头望,车里人见她看过来也大方开近。

春十没动,戒备望着他,

陆寻微笑,“你好。”

“有事么。”春十见这人第一感就是干净,眉目清晰,觉着亲近,自然放轻语调。

男人递过来一只手机给她,春十疑惑接过,一看!戒备感骤强!

视频播放就两组画面:她和老赵;她和小赵,分别进入L军妇幼保健院!

什么意思?!

看来人真不可貌相,越干净单纯的笑容越危险。

“上车?”男人还是那样的微笑,

春十沉着脸拉开了后车门。

车开得慢,感觉步伐像逗猫。

不过怒春十不是猫,情形愈是这样逼迫着她她愈冷静。

猜着怎么个胁迫法了,无非揭露她和赵氏父子的“不清不白”,这顶多也就一桩艳闻,且伤的是老赵一家体面,跟她真没大碍。怒春十这种面子还是丢得起的。

顾忌的,主要是梅琴这一层。春十想得深远,如果真有人想挑事儿,必定不惜代价地深挖,如果把梅琴的事也牵连出来

春十翘起了腿,向后靠向椅背,脸不由看向窗外。对方既然不慌着公布视频挑事儿而是找到她跟前,必有求不妨听听。

“要怎样,”她也蛮干脆,

男人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你倒通透,找个地儿坐着说吧。”春十扭脸看向窗外,再没说话。

开进一处私宅,小院子里开满兰花,芳香扑鼻。

春十下车,他就在庭廊下的藤竹椅旁招待了她。

“喝点什么,”

春十抬头,冷眼,“咱就别磨叽了,你被人胁迫还有心思喝茶么,”

“哦,喝茶。”

男人一提裤腿坐了下来,慢条斯理为她泡茶,桌上倒茶具一应俱全。

春十也翘起了腿,他既然不急她也不必急,

“你没父亲吧,看你对老赵真依赖,”他手腕带着茶盅慢慢移动,说。春十不吭声,他看她一眼,始终带着微笑,“小赵显然更在乎你,不是说和他父亲比,是你们之间,他真疼你。”春十一手支头慢悠悠捋了捋耳后的发,也笑起来,“哥哥,咱能不做这么多铺垫了么,直说,这事儿怎么解决。”

男人眼睛望着茶水,一挑眉,说明其实也蛮喜欢她的爽朗,“可以,”真的,他骨子里有种“幽静”感,很沉。不慌不忙,不着不急。礼貌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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