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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送花给我(17)

“没什么。”他转身朝外走,快出门时候听到她轻声道:“我觉得现在的生活挺好。”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这种哗众取宠的小丑生活?”

她再一次被他出神入化的成语运用能力深深折服:“哗众取宠……何解?”

他斜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道:“你以为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班,倒腾一堆参考书,半夜还要折腾学生会这些破东西,就能让你看起来高级点么?少白费力气了。我说你怎么还在信这种麻雀变凤凰的骗人东西?”

她内心苦笑,暗道说不定自己还得感谢他终于没形容自己是“野鸡”,改委婉点的“麻雀”了,也不知道算不算两人关系稍微融洽的证明。

这么想着,她又打个呵欠:“人各有志而已。我有自己的梦想,而且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达成,不觉得羞耻。”

“梦想”是她习惯挂在嘴边的一个词,是个梦幻而不切实际的词语,和目标太过势利明确的她摆在一起着实违和。他嗤了一声,懒得再理她:“你继续做梦吧,我——”

“对了林今桅,”她突然想起件事,忙起身走过来,“我有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夜里洗的头发还未干,散发出幽幽的香味,同一香系的沐浴露味道也十分清新宜人。随着莫卿的动作,微微的风挟着香味迎面而来。并非不常见面,但已经很久没离得这么近,也没特意仔细看过她。如今他似乎受到某种神秘的感召,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站在自己咫尺之处低头翻文件夹的莫卿。

平心而论,与两年前刚来林家时候的土样子比,她确实称得上脱胎换骨。平时身边那些家伙嚷着评论校花时候也会把莫卿扯上,而他却总忘不了第一次见面时她那窘迫可笑的样子,嘴上也不留情地把她批判到尘埃里去。但他不得不在心里承认,比起其他的所谓班花校花之流,莫卿说不上五官美到哪里去,但身上就是带着一种旁人都没有的气质。

然而却又说不上哪里特别,说她凛冽,旁人都说她最温善不过(他坚持那是她装来蒙骗世人的)。说她温吞,似乎也并不是那么回事儿……每次想到最后,在他头脑里挥之不去的,却只有她当年站在天桥之上,被他当中羞辱之后,那个倔强仇恨,却隐忍按捺的眼神。

……真是见了鬼了!那一幕有什么好回想的?那个时候的她枯黄瘦小,除了一双眼睛尚算水灵之外,刻薄点说就算脱光了都不会有男人看得上!

林今桅这么想着,目光不由得又往莫卿身上瞟了两眼,思绪早不知飘忽到了哪里。倒也说不上多么沉溺,但更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了。他对女性开始逐渐形成了自己的一套说法,虽然面上总是一副不屑的模样,多少也逃不了恒定的成长规律。

一定要形容的话,两年前的莫卿是萝卜干,现在成了水灵灵的萝卜。

——对于林今桅来说,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比喻。

“所以这次运动会……林今桅?你有听我说吗?喂?喂!”

一双白皙的手在他眼前晃了许久,他才从自己那令人发指的比喻中回过神,恼羞成怒地拍开:“你怎么这么烦?!”

“……”

好端端的怎么又发脾气了?即便说是习惯,莫卿依旧觉得他莫名其妙,只能无辜地望着他。

这一望,林今桅愈发烦闷,不耐烦地瞪她一眼,转身大步流星朝自己房间走去,进门关门锁门!

运动会的事还没说完呢!学校开运动会,初三生忙于学业,都懒得参加,鼓动的事交给莫卿。她想来想去,只要说服实为男生头目的林今桅,那么一切就好办。

莫卿想追过去,又怕吵醒其他人,只好作罢,边疑惑嘀咕着边转身坐回书桌前。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5 章

而另一方,林今桅躺到他那张大床上,半晌了无睡意。一旦闭上眼睛,就莫名地、鬼侵脑似的想起天桥上时她倔强的目光。而睁眼望着天花板时,居然模糊地想起她第一晚住在林家时,半夜误闯了他的房间,被他压在床上威胁。

那个时候,确确实实是把她压在了自己身下,她指尖的温度还令他记忆犹新,那种温温凉凉的感觉,接触在伤口上,舒服之外还有种酥麻的感觉……

……

早晨四点半的时候,林今桅绝望地盯着天花板。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又不是没有跟兄弟一样装模作样地交女朋友,对方还是这一片里有名漂亮的,怎么就会饥不择食地梦到莫卿——

他咬牙切齿了足足十分钟,认命地爬起来去洗澡。

五点钟时,莫卿准时起床。今天虽然是周末,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早上有书法课和长笛课,下午要去书市,晚上还要制作运动会的时间表。

按理说这个时间,张姨放假回去,安雯在睡觉,谁会起这么大早?莫卿听到水声和断续的类似于咒骂的声音,隐约掺杂着自己的名字,不由得更加莫名,便朝着声源地——洗衣间走去。

她刚伸手要推门,门却自己从里面开了,她赶紧挺直腰板,望着一脸见鬼神色的林今桅:“嗨,今天好早啊。”

平时他都是睡到日上三竿。

林今桅看到她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又气又羞,皱眉不耐道:“好狗不挡道,滚开!”

从昨晚开始就莫名其妙发脾气!莫卿也懒得理他在捣什么鬼,转身去洗手间洗漱。刚走两步她想起运动会的事,赶紧回头说:“诶对了,我昨晚跟你说——”

林今桅原已放松警惕,不料她一个回马枪杀来,话说到一半,就瞥到了他手上拿着的内裤。

饶是莫卿,也一时语塞。

莫卿极少参与女生小团队的“青春期那些事儿讨论”,不代表她不知道,何况生物书上还有呢,作为每本书连注解都会背的她,加上本身的好奇心,没有理由会刻意漏过那一章。

她大概了解令他这么窘迫的事是什么,不由得哑然失笑,面上却不流露分毫,一边盘算着夏续会不会也到这时期了,一边当做没看到林今桅把东西往身后塞的举动:“对了,我昨晚跟你说的,学校的意思是初三也要参加运动会——”

林今桅烦躁地打断了她:“关我什么事?!”

“是这样的,大家都不愿意参加。我想男生们都挺听你的话,所以……”

“没别的事了?”他现在窘迫得只想把她一脚从哪里来踹哪里去,焦躁得如热锅上蚂蚁,哪里有心情听她扯东扯西。

“没了。”

“好好好,我知道!”说着他后退一步,将洗衣房的门重重一关、落锁。

莫卿耸耸肩,转身忙自己的去。

半小时后,林今桅悄悄打开洗衣房的门,探头出来张望半晌,确定莫卿不在,才松了口气。

晚上林今桅一进家门,就听到从小书房里传出来的大提琴声。她刚开始练,有些断续,不是太顺利。他径自走进自己房间,刚准备脱外套就看到桌上摆了几本崭新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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