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高老庄(186)

郑井,你再怎么看不惯他,可他的真板眼你不得不服,医术精湛,在军中享有盛名。

韩应钦,白鹤筱,更不得说,家世显赫,可细数个人经历,全靠真才实学。

就连那个沈迦离,———也是国防大学天才少年一枚。

回头看看自己———龚晓跃不想用“自卑”这样的词汇形容自己,可客观想来,确实一无是处,落于人下。

都有祖辈荫蒙,可最后赢得一席之地,还是得靠自己。

确实不能这样得过且过下去了。犰蚊子那小 嘴儿,你把手伸过去,相信她还是会咬你一口的,只是,这滋味,总有到她越咬你越浅的时候,———龚晓跃算也看出来了,犰蚊子是个会挑队伍的,没板眼,她最后也会瞧不起,看不上,颇为势力咧。

龚晓跃淡淡笑起来,没想,一个自己一无是处的女人,到有了“激励他人成器”的作用?当然,队伍多了,优胜劣汰,也应该她挑花眼。

这就是龚爷灵滑之处了,与其现在岔一杠子进去,慢慢慢慢显出自己的不堪,不如,先强盛起来,到时候强势回归,不丢脸也符合龚爷撒野的性子!

其实,细瞧,这灵滑之处又怎得不隐隐显大气呢,到底世家子,也到底还是自尊心强,最终,还是个傲气孩子。再喜欢,舍得了一时,看细微处明明白白。

高教授随后在首长会见时见到的就是这么个年轻军官。他并不认识他,可他主动过来与自己握手时,那份隐隐的灵气,

“高教授,我刚才仔细听过您的发言,确实,立德和立功立言不是一个层面上的问题。往严肃了说,立德是后两者的前提,德不立,事功文学都无以立。往实际了说,立德是扯淡,横看成岭侧成峰,什么是德?往开了说,都不容易。——”

龚全志首长在旁听他这混账儿子一言,都暗暗心惊!好嘛,俺们家晓跃也有这样“烨然若神人”的时候?!

殊不知,这是他这混账儿子“长远计划”的第一步,先给犰蚊子的爸爸下降头,叫他对自己留有深刻印象。

我要出去“长本事”了,再回来之时,会叫那蚊子把自己咬得又深又痛,也能叫她疼进心里去———

啧啧啧,心聪与心机并存,高犰或隐或显淬炼着她的队伍,也许,“十一观音”相是妄言,可这一命数确实真真实实地改变着各路王侯的终生命运。

国防大学那边,高教授惊赏,龚全志惊惑,而龚晓跃暗暗为人生铺路之时。这边,衙内还在有滋有味品着荷兰妹妹的歪理哲学。

“————元朝权臣伯颜家养了一条狼,就是他当儿子一样养大的侄子脱脱。脱脱为了上位怂恿元顺帝干掉了自己的亲大爷。当然这条狼自己也没好下场,被元顺帝药死了。所以,老师们,咱们要吸取惨痛教训,看准是个苗子了,也要悠着劲儿培养,不能一口喂成个大尾巴狼了。———”

荷兰激情澎湃,引经据典滴,下面的老师真还频频点头!

衙内也点头,她主要是赞赏荷兰的每个“引经据典”都很准确。正韵味儿时,手机震动了,

衙内从口袋里翻出来一看,是她伪爹的号码。弓着身子从小礼堂里出来,

“喂,”站门口一接起,

却,

不是她伪爹那不温不火的声音,

一个男人焦急地,

“是犰犰吗,你知道白主任药放哪儿了吗,快拿到雍和宫来!!”

犰蚊子被蜇了一口,因为搞糊了这两个关键词,药、雍和宫,有必然联系吗?

90

作为正宗格鲁派传人妙吉祥,自然明了雍和宫的地位。

这片“龙潜福地”适于梦游,特别像她这样一直梦游一样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眼中不为人知的角落,燃烧着艳 丽的火焰,就像雍和宫琉璃瓦上燃烧着的晚霞。瓦上是yu望,瓦下是伟大。

白鹤筱那晚把她领进家门第一件事就是指导了她自己的药放在何处。小少也有可爱之处,既然领回个“大闺女”,就得当救命稻草用,你以为“叫她送终”这话真说着玩儿的?指望她养老救急哩。

高犰匆忙赶回家取了药,门口,小少的办公室主任方启亮早已在门前迎接她。刚才,正是这位大叔匆忙打的电话。

“喏,这是药。”犰犰把药递给方启亮,

方启亮也没接,却是很为难样儿,“你一块儿去,把他接回来吧。——”似乎欲言又止,

犰犰也干脆,药揣荷包里,上了车。她这段时间吃他的喝他的,人把她伺候得不错,理应去关怀一下。

车上,犰犰好奇地问方启亮,“是上次住院的旧疾犯了?”

“嗯。不过,诱 发的。”方启亮如此精油的官场人物,怎么犰犰觉着他今天说话这么艰难,好像特难以启齿。

可该问的她还问,“什么诱 发的?”

方启亮停了下,“chun药。”

人家到底是官场老油子,既然被逼着说出来了,也就很平淡了,接着说下去,很稳重,

“这都是下面一些人瞎琢磨,你现在也该了解他,他,他其实不好这个。可一些人总听外面传的,瞎搞。雍和宫,佛门清净地,他本去上柱香的,不过就多问了句,有更适合女人用的佛香吗,下面人就会错意了,以为小少又喜欢玩佛门禁 忌了——”

犰犰听着,眼睛望着车窗外,耳朵根儿都是红的。没别的,她就是想到鸟她自己,她玩过多少次“佛门禁 忌”了?———

当听到“chun药”时,犰犰心就一跳!chun药与雍和宫联系起来,真是百般销 魂呐——

可当引入雍和宫深处万福阁中时,——撩起明黄帘,外殿,她看见一个女孩儿。

短发,独自坐在大红立柱边,整个身体包裹在深红色的大喇嘛袍里。不远处,站着几个工作人员,似乎监视一样盯着她。

犰犰走近些,才看见女孩儿脚边有烟蒂,她手上还夹着一根。

女孩儿漫不经心抬头看过来,却是正好跟高犰好奇看过去的眼光碰撞!——犰犰觉得这女孩儿真漂亮,眼睛里桀骜不拘,很有个性。那女孩儿望见她,却是一愣,——犰犰跟着方启亮进去内殿了,她是没注意,女孩儿的眼睛一直望着她,眉头轻蹙起来,好像在回想什么,——

这一进来,犰犰望见这满地凌乱的蒲团,再看看蜷缩在佛床上的白鹤筱——犰犰感叹,七世达 赖 喇嘛当年敬献这尊迈达拉大金佛时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佛眼下会躺着这样一位倾国倾城的古怪妖孽,被chun药磨 折,散发着新鲜 鬼 魅的yin态,却生生被心中的极厌感摧残,———

车里,方启亮已经跟她说了,这次是真把小少搞烦了,他把十根手指都烫伤了,就为保持清醒!

犰犰一进来,佛床上蜷缩着的男人像感应了一样轻轻睁开了眼,

“药呢,”

他这一吭声,犰犰才感知到他人好像还在隐隐战抖,声音微嘶哑,人裹在一床大佛被里,藏花团簇,更显脸色苍白,眉间一点 媚 红!

上一篇:薄荷想想 下一篇:你不要送花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