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荛六其人(13)

象两个行将登场的演员,一出车体,两个人脸上俱是得体的微笑。迎上来的寒暄,笑容淹没了我的感觉。他始终紧紧牵着我的手。

沉默是金,今天米话说^x^

25“柏凉,一直不交女朋友,一交,交个这么小的?”

“小吗?无所谓,”

“呵,你无所谓,她给你惹了那么大个麻烦,”

“就是被宠坏了,”

微笑着扒了扒我额前的发,他还真象把我捧在手心里宠着。眼前这个男子虽然戴着副眼镜,可掩不住眼里的精明,从一开始,他一直戏谑地盯着我。他们用粤语交谈,打量我听不懂,可我方言真不是盖的。

“女人不能这么宠,你的小女孩儿知道她这无聊的‘小偷’游戏,让你损失了多少个亿吗?立法院那帮老鬼,回去有舌根嚼了,”

“让他们嚼,心里还要流血,”闭上眼,他好象很累地把下巴搁在我的肩头,

“你是故意的?”男子突然瞪向他。云柏凉依然懒懒闭着眼,没做声。

“这个小朋友一直在瞪你,”男子也好象放松了下来,手插进荷包里斜倚在旁边的花架边,

“是吗?这孩子倔着呢。不过,心挺善,她的‘小偷游戏’也是为了‘劫富济贫’,诶,果汁,”拦住过路的侍者,他从餐盘里拿起了一杯果汁,

“果汁,里面没酒,”递给我,他用中文说,

“我不喝甜的,”我很冷地拒绝,

“水,温热。”侍者礼貌地点点头,走了。果汁,他一饮而尽。

“柏凉,暖玉从小到大你都对她很苛刻,对这个女人,你是不是——”

“暖玉是女儿,要教育。她,——”他歪着头看着我,突然微笑着摇摇头,“不好说。”

“好了,该过去跟那些老家伙辞行了,这丫头每天撑不过十点,”牵起我,正好侍者特意端过来一杯水,他又递给我。

接住。这次,我连眉头都蹙起来了,他怎么知道我每天十点必须上床睡觉?

“哦,对了,回去赶紧把‘厘盛’的股全抛了吧,跨的最快的就是它,”突然又停了下脚,

“你准备从邵氏?!——”男子突然站直,一脸不可置信,

云柏凉微笑着皱着眉头摇摇头,拍了拍男子的肩头,牵着端着水的我,走了。

沉默是金,今天米话说^x^

26按理说,这几天是我的生理期。按理说,这几天应该生理痛了。

坐在马桶上,我望着镜子上晕黄的灯光,想。

刚在想,这次怎么没痛。然后,就开始痛了起来。

毫无声息,痛得却惊天动地。用手按,坐立不安。我胡乱洗了个澡就藏在被子里。

每个月都是这样。痛的阴冷阴冷,痛得连睡着的力气都没有。我只有整夜整夜开始胡思乱想:佛要是女的,会不会也有生理痛?Gay会不会羡慕咱们有生理痛?这可是他们无法享受到的娇痴——

想象一个男人拿着“苏菲”往厕所跑的模样,我自己都觉得好笑。呵呵,不能笑得太厉害。疼。

按着肚子,我就这样在床上蜷缩成一团神经兮兮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坚持起来穿上自己的棉衣棉裤。他们说,要回国了。

“佛,圣经,生理痛,生理痛哦,圣经,佛,”象念咒一样嘴里不清不楚地嘟囔着,这样的心理暗示,好象好些。可事实,依然痛不欲生。

“你在说什么?”去机场的车上,正在看报的高官突然抬头问了声,

我抿了抿唇,脸更侧向窗外,眉头蹙地死紧,没理他。高官也没下文。

下车后,我双手垂立两旁努力不让自己去按肚子,走的奇慢,象爬。高官走在前面,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望着我。我瞪他一眼,深呼吸了口气,开始走快。当终于登上飞机坐在位置上,我浑身都汗湿,手脚却冰凉。疼傻了。

“小姐,小姐,该用餐了,”迷迷糊糊睁开眼,一张秀气的容颜,是空姐,

“哦,谢谢,我不饿,”又闭上了眼。估计空姐已经走了吧。我专心感受着疼。

“荛小姐,荛小姐,”又有人过来,

“哦,谢谢,我不饿,”眯着眼,我连对方的轮廓都懒得看清了,象只虚弱的鹦鹉重复着。再次紧紧闭上了眼。

突然感觉一只手覆上我的额头,手,温热。

“哪里不舒服?”

好象是高官。我下意识偏了下头,避开他的手。

“真倔,这么疼着自己是好死了谁,”

低喃了声,再没有声音。我一直蹙着眉头,紧紧闭着眼。

一条毛毯盖在我身上。

一只热水袋搁在了我贴在肚子旁边的手心里。而且,隔段时间,会有只手拿去换来,又是一只热水袋——

昏昏沉沉,我渐渐睡去。

沉默是金,今天米话说^x^

27第九章

还没有睁开眼,首先,闻到的是鸡汤香。

再睁开眼,发现原来是间病房,满室惨淡的白却因为充满着鸡汤香而变得温情脉脉。

歪过头,看见一个女人正盘腿坐在病床旁边的软椅上,一边悠然地翻着时尚杂志,一边抱着保温桶,鸡汤香就是从那里面发出来的。

这个正在大口朵颐的女人,是西娜。我松了口气。

“诶,你是不是把我的母鸡杀了,”

西娜吓了一跳,侧过报纸看向皱着眉头正瞪着她的我。

我百分之百确定她吃的是我的那只黑花大母鸡。此鸡是枪枪上个月在新开张的永宁菜市场“抢购”回来的一只活鸡,本准备周末就杀了吃了的。可没想,人家才来第一天,就给我下了个蛋,这下,闹得我怎么也不舍得吃她了。

此母鸡真乃异鸡也,不仅身型巨大、叫声洪亮,更兼油花水滑、身姿妖娆,且最奇特的是她嘴和啄木鸟有一拼。第二天中午她小人家已经自己啄断了绳,跑了。

我着实悔恨了一阵儿,后悔真该昨天就灭了她,落肚为安。啊哈,没想到,到了晚上,那母鸡大小姐又溜溜达达地跑回来了,不是单身,还顺便给我拐回两只公鸡,哈哈,赚了咧!三只鸡公然在我面前耳鬓厮磨了一番,显示了极高的思想境界和恋爱水准。没想到这沽泸湖边的母鸡也这么敢做敢当,由衷佩服!所以,我宝贝着她呢。

“不是,是她其中一位‘男朋友’,你就是个生理痛,用不着人家亲自献身伺候你,”西娜吊儿郎当地摇摇头,继续看她的报纸,

我动了动,坐起来,一边随手挽起头发,一边埋怨着说,“人家三鸡世界多滋润,你破坏个什么平衡嘛!”

“拜托,荛六,不是所有的人都和你一样看得惯‘三人行’好不好,你一人玩‘脚踏两只船’已经够热闹了,连你的鸡也要跟着效仿啊,”

帮我在身后垫高枕头,又从旁边的矮柜上端上来另一只保温桶,打开,热乎乎香喷喷的鸡汤。西娜横了我一眼,递给我一双筷子,

“又是哪个‘脚踏两只船’了——恩,真香,这一闻就知道是我们家枪枪的手艺——”满足地叹口气。我有一个多好的伙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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