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活色生香(16)

弹什么呢————想着,指尖已经灵动起来,《快乐的农夫》。

真是快乐的,边弹着,我和减元都象两个调皮的孩子呵呵笑着,因为,他一直在旁边捣蛋。

也没敢闹多长时间,牵着减元起了身。“姚夜,谢谢你啊,”

男孩儿也只是淡淡地抬了一下眼,又回到他的琴谱上。

“啊!”从琴房里出来,减元突然打横抱起我就跑了起来,

“减元,你干嘛啊!”夕阳下,傍晚的晚风徐徐吹来,一个男孩儿抱着一个女孩儿奔跑在校园里,一道多么迤俪的风景,引来三三两两学子的注目,

他把我放在了操场上双杠上坐下,我害怕掉下来,双手牢牢抓住身后的一条杠子,“小疯子,快放我下来,”娇嗔地瞪着他。这只双杠是男孩儿玩的,还有点高咧,

他呵呵笑地粘在我身前,脑袋搁在我的双腿上,耍赖地说,“等会儿,给你样东西,”

我笑着看着他向后退了一小步,轻轻抓住我的脚踝,从手腕上卸下一根红绳————

“绑在左脚上,小鬼莫要来,绑在右脚上,红运天天回——-”一边念叨着,一边小心翼翼地绑着————

看着男孩儿纯真诚挚的侧脸,我,彻底地愣了。

许多年以后,当我从角落里翻出曾经绑在我双脚上的四根红绳,才知道,原来那个时候,我已经被深深的绑牢了————

23

“375,”

“哦,”接过小男孩儿递过来的碟子和钱,鼠标移动,在电脑里勾注,

“你们这里有《风神之臣》吗?”

我一下愣住了,“恩,---”这才抓瞎咧,我也只是偶尔来这打混,南子这店我其实不熟,

“有,你等着,”一个声音正好插进来。幸亏东海回来了,手里提着的早点往我面前一放,“三子姐,快吃吧,你最爱的三鲜粉,”人已经去后面货架拿碟了。

南子不在,通常都是东海看着店,他很熟,而且男孩子没一个不好游戏的,东海更是得心应手。

看着小男孩满意地拿着《风神之臣》走了,我也愉悦地打开面前的塑料袋,我最爱的三鲜粉----却,当浓郁的香油味儿扑面而来时,我一阵作呕,

硬是压下了难受的反胃,我的眼睛都憋红了,赶忙推开面前的三鲜粉,

“南子说他今天去碟市看看,中午我们----三子姐,你怎么了?!”东海弯下腰紧张地看着我,我朝他摆摆手,“没什么,可能这几天胃有点受凉,”微笑着蹭了蹭眼睛。这几天是很没有胃口,特别是见着油腻的东西,今天竟然看见大爱的三鲜粉都想吐?我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胃,它是怎么了----

怕东海紧担心,我一下子就把话题扯到了别处。“这地儿还蛮大,其实还可以弄点儿漫画租,”我起身晃悠在左边靠墙的空地,其实也是想活动活动,压下刚才那股不适,

“呵呵,你和南子真想一块儿了,南子说漫画是个大市场,他得先摸熟些再进书,”东海一边打扫着店里的清洁,一边笑着说。我也点点头。也是,南子对这个店可下了不少心思。

“我是一只小色狼---”手机突然响起来,

“喂,”

“和三是吧,我是‘玉旗’的冯予诺。”玉润儒雅的声音。

我一愣,是他?他象是知道我的奇怪,“我是通过你们学校知道的你的电话,”

“哦。你好。”放松了些。手里帮东海顺着货架上的碟。

“是这样,我有件事想和你谈一下,你现在方便吗。我过去接你。”

“是庆功宴的事吗,我已经---”

他打断了我的话,“能见面谈吗,你在哪里,我过去接你,”看来这个男人也蛮固执。

沉了口气。算了,见面谈就见面谈吧,当面说清楚也好,我确实无心再在庆功宴上费神。

“我在南京路的‘南三碟屋’。”

挂断电话后,继续帮东海整理碟屋。

当门口停下一辆黑色跑车,东海奇怪地看向我,我微笑着拿起包斜背上,“是我们学校一次活动的主办商,和我谈演出的事儿。东海,南子回来后跟他说一声,我晚上再过来,我那儿还有几盘新碟,晚上一起给他带过来。”

“恩,”东海笑着点点头。

正好出去的时候,涌进来几个小女生,“唉,老板不在啊,”掩不住的失望。这碟店的生意怎能不好,就光凭南子那张脸---呵呵。我乐呵呵地坐进了车。

“你心情很不错,”驾驶位上的他侧头望着我,眼里嘴角都是笑意,

“是不错。”我心不在焉地答着,眼睛还只望着外面的碟屋,不断有涌进去的学生,心里那个舒服----

他带我来到了一处名叫“浮士德”的西餐厅。这是一座复合式餐厅,是餐厅,同时也是酒吧,里面基调以白、黑为主,简约素朴也不失华贵。

我只要了杯清水,胃口不好是真不想吃什么。他也没有勉强。

“我确实是为庆功宴的事情,”我喝了口水望着他,他很坦白,“后天就要举行宴会了,你和你同学的那个表演不能参加,很遗憾。可是,我私人想请你帮一个忙,是这样,”他微笑起来,好象有些不好意思,低垂下眼,“我是财团的领导者,为自己的下属庆功,他们希望我能,我也能为他们表演一个节目,”又看向我,有些无奈,“我也学过几年钢琴,可是许久不碰也生疏了,我想请你临场带一带我,”

恍然,我也微笑起来,原来他是邀请我和他一起演奏。摸了摸鼻子,我歪头瞄着他,故意皱着眉头问,“那这种性质的,我有报酬吗,”

“当然有,我个人会---”他连忙说。瞧你多可恶,非要露出个贪财的小人样给人看,

笑起来摇摇头,直朝他摆手,“说的好玩的,帮忙就是帮忙,只要您以后还有这样的机会想着点毛毛就行了,毛毛真的很爱钢琴,”

“你呢,”

“我属于瓜达尼尼,”比了个拉小提琴的样子,“以后有这方面的机会来找我,”我眯着眼笑的很明媚:这是个手里握有最豪华唱片制作班底的幕后老板咧,打通路子总没坏处。他笑着点点头,“那我们明天还是后天,宴会之前找个时间先磨和磨和,——-”

我拿起水杯刚准备点头,突然一个人硬生生朝我撞过来,————

“三子,三子,真是你——”我确实惊住了,那人本是想朝我扑过来,幸亏我反应快站起来向后退了一步,那人倒在我脚边,还拉着我的裤腿。我只闻一股浓重的酒气窜上来,不免又有些作呕,连忙捂住嘴艰难地压了下去,

现场已经乱成一团,我对面的冯予诺已经起身到我身边扶住我的胳膊,我脚下匍匐着的人也被几个男人蹲下扶住,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起,他喝醉了,————”

“容清,你醒醒,醒醒,你喝太多了,”

几个男人都要扶起他,可那人却突然掀开所有人,也不知道有多大的劲儿,一下子爬起身跪在地上抱住了我的双腿,我惊吓地根本没反应过来,他仰着脸迷迷糊糊地,象在盼望,象在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