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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占良辰(2)

“良辰,我不会,永远也不会。”

那时,宋良辰想,就算失去一切,只要郑景云还在就好,这份爱情足以令她已变成黑白的世界再次染上色彩。

可是就在她要重新构筑对生活的种种期待时,叶峋又出现在她面前,跟她说:“你知道的,良辰,伤害你我会有所顾忌,但是对郑景云,我不会。你更应该清楚,他只是个普通人,而我姓叶,是叶家唯一的继承人,只要我想,他会失去所有的一切,很有可能还包括性命。”

“你不是爱他吗?离开他,就是你能爱他最好的方式。”

宋良辰愕然地看向叶峋,然后明白,她从来没认识过眼前这个人,她以为自己认识的叶峋,不但继承了来自父亲的博学,还耳濡目染地沿袭了来自祖父的平和,以及叶家血统里一脉相承的睿智冷静:“叶峋,不要一错再错,你扪心自问,你真的从来不把我当妹妹吗?”

叶峋平静的表情瞬间如干涸的土地一样裂开,很显然,曾经他有过把宋良辰当亲|妹|妹的时候。在一个屋檐下风风雨雨一同走过那么多年,顽石都会软化,何况叶峋*凡胎。甚至,叶峋的反应让宋良辰相信,在“把她当亲|妹|妹”到“想上她”这个过程中,叶峋挣扎过很长一段时间,只可惜最终战胜的是欲|望,而不是理智与他固有的道德伦常。

“那又怎么样呢,就算是亲|妹|妹,到现在这地步,我也已经不打算回头。”叶峋忽然露出笑容来,那笑容令人心寒。

“那么你的爱,就仅仅只是得到身体吗,我以为像哥哥这样的人,不会只满足于身体呢。”宋良辰早已经知道,叶峋已经不能好好说话,只有按着他的方式刺他,他才愿意思考。

只是叶峋沉默着思考几分钟后,给出的答案并不是宋良辰希望得到的:“连身体都得不到,要心有什么用,要灵魂干什么用?能吃吗,好吃吗?比起心和灵魂这样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你的身体至少能吃,且好吃。”

如果对象不是她,宋良辰很想为叶峋这句话鼓掌,多么精辟,多么字字见血。可对象是她,就叫她连反驳的语言都组织不起来。

“给你半个小时考虑,郑景云现在在王颖州的律所实习,我只需要一个电话,能让他在这行都混不下去。陆西敏是我同学,王颖州是我发小,我还跟些什么人有交情,你也清楚。而我一般说有交情的人,会不会愿意随手帮我个小忙,你也应该明白。当然,就算没有他们,我想要他一败涂地,也不需要费多大功夫。”

话里话外的充满威胁,虽然叶峋的语气十分清淡平和,但宋良辰知道,一旦今天叶峋没能如愿,他所说的很有可能都会兑现。但是,宋良辰仍然想要试一试,她要赌那万分之一的机会:“但我和哥哥一样,是只要自己过得好,哪管其他人去死的人呢。这一点,要感谢哥哥言传身教,哥哥想必清楚,我向来是个受教的好学生。”

“那我要多谢良辰给我这个机会,其实,早在知道你们开始有好感的时候,我就已经想这么做了。如果不是考虑到留他也许还能派上用场,他不会有机会像现在这样,能去实习,能期待毕业,能描画明天。”叶峋说完,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王颖州的电话:“喂,颖州,我有点小麻烦,想请你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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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每次看虐文,看到男主说“你如果不怎么怎么怎么,我就把xx怎么怎么怎么”的时候,都十分想用“我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管他去死啊”糊他一脸。而当男主说“如果你敢死,我就要xxxx给你陪葬”的时候,适合用“我死后管他洪水滔天”泼他一身,不能再帅!

当男主放这种大招的时候,就应该抽回去,哭哭啼啼地说“不要,我答应你”的女主,弱爆了!

好吧,这文就是怨念的最终体现,以及一直想写虐文的最终产物。这文肯定是要虐的,受不鸟的孩子,千万千万考虑清楚。当然,考虑到我的虐文功力有限,估计也就那么回事,虐身应该只有强一强之类的,虐心妥妥的,而且必定是男主女主一块虐。

☆、第二章 你的罪,我的孽

当整个世界只剩下唯一的彩色时,大多数人都会像患有饥|渴症一般需求着这色彩,并且不能容许任何人抹去,哪怕本身已心同死灰。

最终,宋良辰还是阻止了叶峋,她有太正确的三观,目前为止,对待除叶峋以外的人,她都无法违背自己固有的价值观取向。她已经身在地狱,何必再拖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下地狱呢,这并不是什么好地方,何况那是对她说“永远不会”的郑景云。

叶峋挂上电话,目露遗憾,真真切切地遗憾,但是他没有把这份遗憾用语言表达出来,而是慢慢把遗憾的情绪收起,然后浅浅绽开一个温柔的笑容:“良辰,相信我,只要你好好待在我身边,一切都不会改变,就算我再恨不得要他的命,也会让他好好活着。”

直到现在,宋良辰都还在为自己居然没疯没狂而意外,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这么坚强。时间是一把太美好的糖果,再苦涩都会被这把糖果掩盖过去,痛苦又怎么样,绝望又怎么样,总不能去死。所以,把一切负面情绪都收起来,虽然不能哈哈几声后就继续欢欢乐乐地活下去,心如枯井时,这世间的鲜活美好能让人愈发寂寞,而寂寞恰恰是宋良辰最熟悉的东西。

在这样寂寞里,她甚至有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还有一缕“我本该如此独自一人品尝寂寞”的念头。

叶峋没有带宋良辰回宋家在琴湖畔那幛占地好几亩的别墅,这一点宋良辰在回来前就已经猜到,叶老爷子在把整个宋家的家业交到叶峋手上后,就常年住在那里。叶老爷子那样慧眼如炬,在他眼皮子底下,叶峋不能有任何动作。倒不是说叶老爷子觉得这两人不能在一起,而是叶老爷子要是知道叶峋做的这些事,都建立在违背宋良志意愿的基础上,肯定会阻止他。

别人或许做不到,但叶老爷子肯定有办法把宋良辰送得远远,并且叫叶峋没办法找到她——至少短时间里找不到,姜还是老的辣不是吗?

也许是知道她的想法,叶峋在去雍景园的路上,一边开着车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不要试图向爷爷透露半点消息,他在意你,但并不会顾忌别人。”

这个别人,指的是郑景云以及他的家人,宋良辰心里明白。而且,就算是叶峋不说,她也不会这么做,那个老人正在享受他生命最后难得的平静时光。在受过儿媳妇抛家弃子,儿子与续取的儿媳妇双双身亡,叶家产业风雨飘摇的种种之后,他应该拥有现在的安逸闲适。告诉老爷子,只能让他再次为孙辈操心,老而无法安然终老,宋良辰觉得这是种罪恶。

老爷子送她走,也没办法保证她永远不被叶峋找回,寄望于时间这把糖果甜得让叶峋忘记她?不,叶峋有多固执,她比谁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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