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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占良辰(11)

“不行,这样的衣服穿出去晃一圈,我光辉灿烂的顶级设计师之路不得留下满城黑历史啊,爷爷,你不能这么不讲理。”宋良辰睁圆眼睛,可怜巴巴地撒娇,老爷子最爱这套,也最吃这套。果然,一见她这张脸,老爷子看她半晌,愣是肉疼无比咬着牙把衣服又挂到她手上。

“周末没什么事就在家里住,芳姑,去打电话叫阿峋也回来,记得给良辰做茄子。”老爷子说着拉着良辰去花园里钓鱼,老爷子不爱在家里养什么锦鲤金鱼之类的观赏鱼,除了门前风水位上的池子里养着几条金龙鱼,旁边荷花池子里满是可以吃的鲤鱼和鲫鱼。

小时候,一个叶峋爱红烧鲤鱼,一个宋良辰爱鲫鱼汤,老爷子养的这一池子鱼多半都喂了他们俩。池子里种的莲藕也是宋良辰喜欢的粉藕,老点的炖汤一咬一嘴粉糯,嫩点的清炒跟吃荸荠似的甜脆甜脆。

钓鱼向来不是这爷孙两的长项,在池子边熬大半个钟头,才从池子里钓上两条巴掌大的鱼来。爷孙两相视一眼,扔桶子里拎回去叫芳姑搁两块嫩豆腐煮汤。这时候叶峋也回来了,手上还拎了盒点心,老爷子一看,笑:“今天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啊,怎么能见到我孙子买点心给我。”

叶峋视若无睹地把点心搁冰箱里,打声招呼上楼洗澡换衣服。

老爷子看着叶峋的背影喃喃道:“他这样,谁家姑娘能看得上呐。”

说完,老爷子就跟宋良辰说叶峋看这个不满意,看那个也不满意,事实上轮不到他不满意,人家压根就没这个意思。叶峋又不是长得祸国殃民,身家能力虽然都相当不俗,可老爷子给相的姑娘哪个也不差,不是非得叶峋不可,人家能选择的多了去了,谁也不是他妈,非得惯着他。

“爷爷不用担心,也许是缘分还没到。”宋良辰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半天也才吱唔出这么一句来。

“可能是吧,要不然怎么就没动静呢。诶,随他去,我是懒得他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老人家年纪一大把,哪能费得起神天天追着他赶着他。还是你好,又贴心又可心,上回跟你一起来的同学怎么样了,怎么不带回家里来吃饭。要是真觉得不错,就好好相处,眼睛睁大点,多看看,也多带回来叫我们看看。”叶老爷子找不着孙媳妇,觉得早早有个孙女婿也能宽慰一下。

“爷爷,我们没在一起,本来是有好感的,只是处着觉得不怎么合适,就算了。”宋良辰没说什么忙啊来不了之类的话,叶老爷子万一较起真,非要打电话把人叫来,她可叫不来人,叫来了人也得把叶峋的火气给挑起来。她倒不是怕叶峋生气,而是万一真跟老爷子挑破,只怕就没回头路了。

关于他们之间的纠葛,在告诉老爷子这方面,他们俩是麻杆打狼,两头都怕。

叶老爷子也没问怎么不合适,为什么不在一起,老爷子只想不合就不合呗,孙女还小,将来能认识的好年轻多了去了:“那先好好读书,爷爷帮你看着,有好的就叫你看,看顺眼了咱们就下手。”

“好。”

因为有老爷子在,宋良辰跟叶峋就像从前那样,这让宋良辰很是松了一口气,她是真的很怕他在老爷子面前表现出亲近的举动来。只要露点苗头,恐怕就会让老爷子发现,她也是很小心翼翼克制自己,才不会在面对叶峋时流露出和从前不一样的情绪来。

老爷子晚上十点就回房去了,宋良辰陪老爷子说完话也回了房里,洗了澡从浴室里裹着浴袍出来,拿了吹风机到露台上吹头发。吹风机轻轻的嗡嗡声伴着凉夜秋风微微发暖,宋良辰吹完右边正要换左边的时候,忽然回头,一眼就看进叶峋眼里。

两人定定互相看着对方,自从那天闹完后,他们见面本来不多的谈话就更少了。在宋良辰的视线中,叶峋推开另一张藤椅坐下,宋良辰看他一眼后继续自顾自吹头发。吹到八分干时,宋良辰起身把吹风机放回去,然后犹豫着怎么开口把人给赶出门去。

“良辰,过来坐。”叶峋指着椅子看向宋良辰,宋良辰过来坐下,他又说:“放心,我说过的话会做到,你不用想着怎么往外赶我。”

“你就不怕爷爷看到吗?”

屋里的灯光照在海蓝色壁纸上返照出一层冷光,铺在宋良辰侧脸上,叶峋好几次想伸手去碰一碰,却硬生生忍下:“我刚刚去看过,爷爷已经睡着了。”

而叶峋,则全然身在夜幕里,路灯微微透着光亮,却更将叶峋衬得尤为森冷萧肃:“叶峋,你到底要做什么。”

叶峋轻笑一声说:“你这么聪明,慢慢想啊。你要反击也好,要反抗也好,都随你,不过良辰,你动了心眼就别怪我耍手段。百姓既然点得灯,州官当然更能放火,这是你的选择。”

见叶峋摆开一副“我尊重你的选择”的态度,真把宋良辰给恶心到了:“说得好像我有很多选择似的,叶峋,别摆出这副嘴脸来,恶心。”

听她这么说,叶峋也不冒火气,依然带笑:“讨不到欢心,恶心也可以,我并不是很介意这两者的区别。”

“你这样有意思吗?”

“还好,我觉得不错。”

只要你在身边,爱也好恨也罢,欢心也可恶心也行,只要你在,并无区别,但求长伴左右,其他的……不敢奢求。

☆、第九章 山不来,我过去

既然州官说他要放火,也许她点灯,宋良辰就更无所顾忌。

人生路上,谁能没有割舍不掉的白月光,叶峋也不是一夜之间就长成现在这样的。他也有缱绻温柔少年时,也有被记忆窖藏成一坛老酒的曾经,也有旧照片里永远不会褪色的美好少女。

叶峋十七八岁时,也有那么一片洁白的月光,陈蕴楚的远房堂姐陈颖微,曾经是个浪漫可爱,永远充满各种天真美好念头的少女。职业芭蕾舞演员,这些年一直在美国一个芭蕾舞团演芭蕾舞剧。二十五六岁,对一名芭蕾舞演员来说,正是金子一般的时光,陈蕴楚之所以回来,是因为音乐学院的殷殷邀请,她归国后将在舞蹈学院芭蕾舞系开课教学。

陈蕴楚和她关系很亲密,所以宋良辰很清楚这些年陈颖微一直没有放下过叶峋,当年陈颖微之所以会和叶峋分开,正是因为陈颖微要出国。而叶峋那时候正在读大一,家里老的老,小的小,他不可能离开国内,两人只能分手作别。陈颖微一去近八年,在美国边上学边演出,如今总算是又踏上故土。据陈蕴楚说,陈颖微回来,除了因为舞蹈学院的聘请之外,更重要的是为叶峋。

“我姐你也清楚,永远心怀浪漫,为爱痴狂,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她这些年为叶峋把自己虐得够呛。又怕叶峋恋爱结婚,又不愿意放弃她浪漫的理想与追求,怕自己一回来就会拖着叶峋,耽误他的人生,叫他大好年华全空磋砣。好不容易理想达成,追求得手,又有一份很不错的聘用邀请,再一听说叶峋还没结婚也没找女朋友,而且正在相亲,立马泪汪汪地答应下来。我那姐姐啊,活生生一朵真得不能再真的白莲花,只除了有时候叫人起鸡皮疙瘩,人单纯到蠢!”陈蕴楚又说起这些年,要不是他哥在国外罩着陈颖微,陈颖微早叫人给吃得骨头都不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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