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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占良辰(109)

这会正在讲的是一只不爱吃饭的乌龟逃学去游乐园吃棉花糖,然后长满嘴蛀牙,并被带到医院拔牙的凄惨故事。唔,别以为故事的教育意义在于不能吃糖会长蛀牙,长蛀牙要拔牙之类的。更不是逃学,事实真相是,宋良辰讲的“童话故事”从来没有任何教育意义,她纯粹是无动机无目的式瞎编。

宋良辰才编到大半,乌龟还在医院拔牙,叶泽就已经睡着了。宋良辰轻手轻脚把叶泽放回婴儿床,再抬头时。叶峋已经走到婴儿床边:“现在晚上已经可以定时定量喂了吧。是不是可以开始吃主食?”

“主食已经在吃了,上午和下午芳姑都会喂他吃一点米糊,再过几个月就可以吃水果蔬菜泥和鱼泥。”宋良辰现在唯一愿意跟叶峋讨论的就是关于叶泽的话题。既安全,又省心。

“嗯,你去睡吧,我看他一会。”叶峋本来是有话说。也想把宋良辰拐到床上去,但想起陈昭阳那番话。叶峋把所有的冲动都忍下来,至少,要用她能痛快接受的方式。

对叶峋这么轻飘飘放过她,宋良辰没有半点探究的意思。沿着门边一晃,人就已经在婴儿房外边了。往浴室去洗澡出来,见婴儿房里主灯还亮着。宋良辰就往里边看了一眼,叶峋还坐在婴儿床边看着。慢慢变换着的七彩柔光在叶峋身上交织出一片光晕来,画面很动人,叶峋的声音更是温柔动人,如四月的柔软鲜花打在人额头上,柔软而盎然:“我在时候会想,会不会就像影视作品那样,一夜之间,就是十几年后,你长大了,我和你妈妈老了。我们一起看着你一个劲想往外边飞,跟你妈一样的脾气。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还真有一天梦到你长大后的情形,可着劲的气我,气得我扬起手来就要抽你,结果你眼睛一眨就开始哭,万分可怜地说‘怪不得我妈不要你,也不要我’,等我要问为什么也不要你时,梦就醒了。”

“后来醒过来时,我想了想,叶泽,也许不是她不要你,是我不能容忍她带你离开。如果这个梦是在昭示着什么,那肯定是你在告诉我,我最终也没能留住她。叶泽,不要怪她……当然,也不准怪我,要是留她不住,那么我们父子俩就得相依为命,要再怪来怪去,我们就什么也没有了。”叶峋碰一下叶泽的脸蛋,也许是手指略粗糙的缘故,叶泽把脸一撇,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看看,从这时候就看得出来,你不耐烦我。还是你觉得我这样想太消极,那我们商量商量,到底是该再强硬一些,还是……还是真正地放开她。至少把她留在这个城市,想见就能见得到,也不至于让你说出‘也不要我’这样的话来。但是叶泽,近二十年的执着,可能需要一辈子放下,可要是强硬一些,她会受伤。”

“我不想伤她,又有些担心,万一她真的离开,找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她回来。真到那天,我肯定控制不住,她弱点那么多,那么好拿捏,她都不知道剪断她的翅膀,把她关起来,是件多容易做到的事。”叶峋说完笑了两声,他是真没发现身后的门打开过,然后又轻轻关了起来。

宋良辰是用婴儿监护听的壁角,而且她现在正在自己房间里的被窝里,但是,要相信一个出色的演员,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只要他愿意,分分钟都是戏。叶峋的话固然是真的,但威胁也真,宋良辰如果再不逃,这就只是威胁,如果敢逃这就是真的,他真的会把她翅膀给剪掉,永远地关起来。

“还是要再试试,不过,什么才是她会欣然接受,并且享受的方式?除了不许她离开,要她一辈子留在我身边,我并没有强求她什么。”

宋良辰:这还不叫强求!

“那么,是该许她离开,并且不要求她一辈子留在我向身边?这算爱吗,爱既独占……”叶峋说到这里停了很久,在宋良辰昏昏欲睡时,才忽然开口:“也许,以她身边不许有其他男人为交换,让她离开,让她不远不近地,按她喜欢并觉得安全的距离留下来?”

又过许久,婴儿监护器里传来一句:“她会同意吗?”

宋良辰想了想,她还是会同意的,辗转经年,她已不会再去期待还有谁令她心动到想要一生相守,曾经让她愿相守一生的人,在岁月长河流过后,也已有相守一生的人了。(未完待续)

☆、第一零五章 千般意,怎能平

宋良辰没几个能商量的,可她现在又特别有倾诉欲,穿越千山万水打电话给齐娅,齐娅的电话却怎么都打不通。宋良辰也不太想跟bert说,这种会使人想多的谈话,坚决不能有。环顾一圈,宋良辰只能跟宋思淳这个“小破孩”说,宋思淳在这些事方面,目前来看还算靠谱。

听她说完关于“已经没有想要与人相守一生的愿望”时,宋思淳看着她许久都没说话,等他开口时却是一句:“这么严重?”

“嗯,这么严重。”

“看你平时能笑能闹还挺欢快的,但其实你一点都不开心,那为什么还要笑。姐姐啊,你有没有想过,正是因为你表现得太过云淡风轻,所以觉得还可以再逼你紧一点,把你逼得死一点,这样就能得到想要的。开心就笑,难过就哭,在爱你的人面前,尽可以任性一点,放肆一点,因为他爱你,仗着他的爱你做什么都可以,多好的一副牌面,你怎么能生生玩成这样呢?”宋思淳试图把自己代入到叶峋和宋良辰之间,但这两个人都在他无法理解的范围内。

“牌面好?或许吧,我就是不折腾会死的啊。”宋良辰笑两声,特别无所谓的样子,但其实心里什么滋味,只有她自己知道。

准青年宋思淳难得跟小老头似的皱眉叹老长老长一口气,深深看向他这位姐姐,叫着姐姐,却操着如同自家儿女一般的心呐,弟弟不易当呐:“他不正想试试,你也可以试试,不有个说法叫仗爱行凶嘛。是他爱你,又不是你爱他,怎么他反倒行凶,你干受着呢。没这样的道理,姐,我支持你继续折腾,只是这个分寸要把握好。既然他只是不能承受你离开。那就留下来折腾他啊!光离开自由自在有什么意思,吃过的罪,受过的苦就这么算了。不能。”

这“小破孩”说得好有道理,宋良辰都不太明白自己这叫什么心态,好像就在等着人说服她留下一样,还不能是叶峋。找来找去。她找来倾诉的还是会劝她留下的宋思淳,宋良辰不免开始想要深究自己的心思。

一味的这样下去。就算被最终说服留下,也可能得不到真正想要的,得不到真正想要的,心底千般意。怎能平?

于是宋良辰决定好好深究一下,她难得地主动地找叶峋,宋良辰向来是个想什么做什么的。虽然常能慢慢谋定而后动,但在不要紧的事上。向来是速战速决。开车把宋思淳送去上班,她自己则去叶家位于城市中心最繁华地段的那幢由蓝绿色玻璃作外墙的写字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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