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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魔归来(82)

两人吃完歇了一会,沿着山道继续往上爬,爬到山顶时,山顶的十几座亭子里都坐满人。好在总有人愿意“让出”亭子,不多时,他们便在一处景致最好的小亭中就坐。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些不对。”既然是心上人,殷流采就把自己心里的疑惑说出来。

“我心中亦有些茫然,不知是否因为就要大婚的干系,总觉眼前一切十分不真实。”

殷流采眉开眼笑,为他们心意相通:“是啊是啊,我也一样,方才还戳了一下我使女的脸,看是不是热着的。”

“真傻,饭菜是热的,洗漱的帕子是热的,作甚要戳人脸,便是要戳,也该来戳我的。”苏世襄说罢,一点皇帝架子都没有,把脸凑上去就要给殷流采戳。

被捉着手,殷流采戳也不是,不戳也不是,最后只得轻轻戳一下,满足这不吃醋不能活的皇帝陛下:“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不知为什么。”

“是不信我?”

“怎会,这世上谁我都可能不信,只你不同,怎么我都信。”这完完全全是心里话,她一觉醒来,身边的人似乎都有些不真实,但一看到苏世襄,就一切都真实起来。

苏世襄被她急急表明信任的话勾起笑脸来,分外璀璨,映得整个梅花林都明亮起来:“总是这样傻,我要是你,信谁不信谁,都不会把话说出来。”

“为什么?”

“不信的何必使其知,信的何必告知使其仗此妄为。”

“你不同,我有什么都想让你知道,所有所有。”

久久无语,苏世襄看着殷流采许久,直到轻风将梅花摇落,漫天红英飞舞时,他才喟叹一声道:“只有我,不许这样对别人。”

“当然只有你,永远都只有你。”

苏世襄伸手,拂开吹落在殷流采肩头的缤纷落英,心中溢出万般温柔,恨不能将眼前人捧在手心,好好珍爱永生永世。

造梦境中,人家情话一百分呢

可惜现实那样残酷(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玉津虽远,新丰却近

帝后大婚在九月,恰逢金秋,一场凉方过,天晴气爽,炎热尽去。即使身披十二重衣,殷流采也丝毫不觉热,除去面上那两层,都极尽轻薄,再加上手里还有一柄冬暖夏凉的玉如意,这花轿坐得十分舒坦。

头上的凤冠看起来极繁复,却是用细细金线织就,除去宝石外,将将二斤重而已。之所以要说将将二斤,还加个而已,是因为殷流采在此之前,见识过历朝历代皇后的凤冠,或是图画描述,或是实物,重的竟然有十几斤,她这个不过二斤出头,真得算轻的。

这种种细节,都让殷流采能深深从中体会到苏世襄的一腔浓情,若不是深爱,谁会处处周到,事事详尽。是以,一路从出门子到中宫殿阁里,她的笑就没下去过。

待揭了盖头,喝了交杯酒,接了凤印宝册,再一夜鸳鸯交颈,殷流采这皇后便**出炉。苏世襄这皇帝做得,竟除她这中宫皇后,并无妃嫔。到上代后妃,太后几年前过世,一干老太妃有儿子的随儿子在王府中开开怀怀做王太妃,没儿子的也管不到中宫皇后头上,因此她这皇后做得,竟十分悠闲。

宫务自有妥帖的女官打理,便有什么需要她直接过问的,也都不过是拿个主意,一句话吩咐下去,什么也都有人办好。

“就这样被圈养了吗,以后一辈子就在这四四方方的宫墙里,生老病死,悲欢离合,想想都是个令大感悲伤的故事呀。”殷流采闲极无聊,也想过给自己找点事干,女官提议的那些,她就没一样会的。

“殿下不若去逛逛花园,眼下秋菊木樨水仙白兰都开得正好,陛下知殿下素爱赏花,早已备好,只待殿下去赏眼呐。”

殷流采:你怎么不说从这里走到花园要多久,你怎么不说我即使去赏个花也要兴师动众准备小半个时辰,哪怕我不过只想随便看一眼。

快要吃午饭时,苏世襄过来,宫女们摆满一桌美味佳肴,殷流采却吃得不怎么得味:“可是不合胃口,还是哪里不适?”

“没有不适,就是有点闷,这样好的秋日,本该去玉津关寻山赏红红叶,放马饮长河才是。”殷流采有时候对自己时不时能出口成章有点惊诧,不过她出身望族,祖祖辈辈读书作官,正是世代公卿的门楣,她要不出口成章,其实也有点奇怪。

“寻山赏红叶,放马饮长河是应如此,阿采去便是。”苏世襄说得理所当然。

殷流采:“可我到底是中宫皇后,怎好离宫,文武百官,到时若上本参我,虽然我知你会为我全都挡下,但我不想你左右为难。再者说,一次两次还好,若常出宫去游玩,怕就不是参我,要联名上书,请命废后,要拿我下大狱的。”

闻言,苏世襄失笑道:“有我与你父祖外家,你便是日日出门游玩,也没谁能说你一句不是。”

“当真?”

“当真。”

“算了我一人游玩有什么意思,你又不去。”近的地方还好,远的地方,难道还能把皇帝天天带出去玩不行,她可不想当祸国妖后,被史书狠狠记一笔,臭名传千古。

“玉津关不远,不过两三天工夫,我还陪得起。”苏世襄二话不说,就吩咐人去办。

殷流采还是觉得这样不对,连忙阻止,又对着苏世襄撒娇:“你这样,祖父与父亲都要进宫来骂我的,朝堂上他们自然会向着我,可私下里,不骂得我狗血淋头不会罢休的。”

“这话可不能让祖父与岳父听见。”

猛地捂嘴,她这是在骂自家祖父与父亲是狗呀,殷流采伸手捂住苏世襄耳朵,娇声说:“你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

苏世襄搂着她,笑得十分开怀,略略收起笑声,苏世襄轻抚她长发道:“好了,你只是出嫁,又不曾出家,哪来那么多教条,在家里自然是怎么自在怎么行事,谁还能管到你头上来。”

“那倘有人要管呢?”

“便来问问朕答不答应。”

“你说的。”

“我说的。”

殷流采立刻把喊宫女把那本传下来的宫规束之高阁,叫上两名宫人,再叫侍卫由明转暗,不许大张旗鼓吓坏行人:“玉津关虽远,新丰楼却近,秋熟新酿正好,陛下可愿同往?”

“自然。”

两人轻车简从,往新丰楼吃甜甜的糯米酒酿,新丰楼的酒酿微带一丝绿意,加姜煮开洒上切得细细的红枣丝和小粒枸杞并一大勺糖,那酸甜爽心的滋味,可令人将秋深的那一丝寒意尽抛开。苏世襄并不很爱吃,但殷流采每喝一口,脸上都不由自主露出的笑容,比酸甜酒酿更能令他爽心,那点不爱,便都化作十分百分的爱。

桌上的点心才端上来,楼下便响起弹唱声,唱的是一支十分清淡的小调,唱声却很动人,唱词也写得很好。殷流采听完,叫宫女下去打赏些碎银,并请那歌女饮一碗酒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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