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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魔归来(143)

“师尊,若天道重归其位,真仙界的气数不再受其遮蔽,他会如何?”殷流采没忍住,到底问出口,其实这个问题,殷流采早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能问出口。

“虽他出自于天道血脉,然即托为人身,有完整魂魄,便自如常人一般,除气运好些,与他人并无甚区别。”

点点头,殷流采没再说什么,师长们将与天道一决高下,她帮不上什么大忙,唯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不拖后腿。想到这,殷流采就不由得感慨,修炼境界还是太低了,一旦法则重归真仙界,化嗔真君会很快飞升真正的上界,到时候,能给她当金大腿的人就没有了,回去后必要好好修炼天天向上。

至于界主,殷流采已经把界主开除出金大腿行列,她已经自动把自己升格为界主的金大腿啦。

决战峰巅来得没有殷流采预想中的快,虚灵界天道化身的苏运静静站在那里,看他们一行人良久良久,直到一众修士心中什么嘀咕都冒出来时,苏运才开口:“窃来的,果不长久。”

“即预料不能长久,为何还要窃?”

“但凡偷盗者,无非几事,归根结底,不过是恨他人有,怨自家无。”

同样是天道,真仙界的天道那样强大,在真仙界天道庇佑之下,欲得道者能得道,欲长生者能长生,欲一世安稳的可一世安稳,欲为官作宰有不拘一格降人才。而虚灵界的天道,只能任由信仰越来越淡薄,任由世间之人渐渐将其遗忘。

至于天道如何拥有的人格,如何最终得以拥有化身,虚灵界天道没有说,一众修士也没有问的意思。虽然私下多要犯嘀咕,但这时候,犯什么嘀咕也不如把原属真仙界的一切夺回来重要。

“窃居不可久,欠债终要还。”

“便拿出你们的本事来叫我瞧瞧,你们又何德何能光明正大居之。”

天道说罢,不过眨眼之间,飞沙走石,乌云盖顶,原本大好山水,瞬间成绝地。一众真君们撇下小辈,各显自家神通,小辈们得到的命令是,如果情况不对立时撤退,与真仙界天道沟通,叫真仙界天道立刻送他们回去。

然而,这样的情况下,谁会肯回去,哪怕共死,也无人愿意偷生。因挡在他们前面的,是他们的师长,是他们数百甚至数千年来赖以依存人,比之父母,不差分毫。

殷流采有心帮忙,却被“苏世襄”挡了前路,她停下看“苏世襄”,片刻后才开口道:“我竟不知你也有飞遁地之能。”

“我亦不曾料想,你肯承认。”

被盯得这么死,有什么承认不承认的,不是明摆着了么。想想她若是有个天道的爹,有什么天下事是她想知道却不能知道的,没看他们一出现,苏运就一脸了然么,她又不是傻:“却不知公子欲何为?”

欲何为?这个问题“苏世襄”自问过,苏运也问过,到殷流采问时,才知道所有的答案都抵不过眼前这个活生生的解答:“不欲如何。”

知她下落,知她平安,“苏世襄”便已觉足,再多的,不是不愿意去想,不是不敢去奢望,而是“苏世襄”太明白,他们立场犹如隔天堑。不管他生父是天道,还是窃贼,于他都只是生父而已,而她却是与一群人同来与他生父为敌的。世间人常道,不共戴天之仇,“苏世襄”此时心中已明白,纵使不到这地步,却也堪当。

不欲如何还挡前进的路,殷流采到底没吐槽一句“你是不是傻”,这人目光温柔的表情,令她想起界主,虽多有不像,又有些像,然脸是一样的就能糊弄过眼去:“令尊必受法则打压,但想必你不会有什么事,何必掺进来。”

“凭他生我,予我性命,便已事事注定。”

静静看一眼,殷流采发现“苏世襄”的神态视线都很平和,平和到近乎淡漠,仿佛连生命他也早已不放在眼中。不……殷流采仔细想了想,终于明白这人和界主最大的不同在哪里,“苏世襄”眼中没有生命的火光,从开始见到现在,如泥塑的菩萨,木雕的佛像,无一丝人间烟火气。

“你来自何方?”

殷流采怔然片刻才答:“真仙界。”

“家父所窃何物?”

“真仙界气数。”

“何为气数,气数何为?”

这个,殷流采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摇摇头:“我们并非来讨债的,而是来拒绝继续借贷的,只不过是他要为他的行为负责而已。”

“比如……”

“我也不知。”

“苏世襄”点点头,许久后又定定看着殷流采:“你曾道家中与你说了一门亲?”

“倒是不曾,我父母不在已经多年,吾辈修士也素不讲究说亲作媒,我的那门亲,却是自己寻来的。”

“苏世襄”再次点点头,之后便没再说什么,却仍是拦了殷流采的去路。“苏世襄”的这个举止,令殷流采心中猛然生疑,所有人都已经上前去围攻天道,没谁会在这样的时候还讲什么君子之风,“苏世襄”没有拦别人,却独独拦下一个她。

#我掐指一算,这事肯定有阴谋#

☆、第一六三章 犹有过之,必无不及

如果要殷流采给界主离舍贴标签,殷流采第一个要贴的便是“冷酷无情无理取闹的外壳下意外地拥有一个善良温柔的心”。当然,那已经是之前的印象了,现如今殷流采对界主贴的标签已经太多,这个上是标签已经不是很难形容界主眼下在她心里的印象。

就算雪天给下属送温暖是上司该干的事好了,走在路上对跌进自己怀里的弱女子不但没扔出去,还带回家去好好宠,要地位给地位,要修法给修法,要资源给资源。说得明白点,这和养女儿费的心思,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所以,殷流采才会很快明白过来,这是他不言不语流露出的温柔与呵护,也许他自己都不觉得,但这就是的。殷流采忽然间明白了一件事情,爱一个人,他的温柔与呵护便是岁月能给予他们彼此的最好的恩赐,不爱一个人,他的温柔与呵护,便是湛寒星如夜的那柄又薄又锋利的霜刃,能轻易割开所有。

“虽然……但还是应当谢谢你,苏公子,我仍是那句话,盼您一世安稳。”殷流采说罢,将“苏世襄”定在原地,这时她已经不惧动用灵力,区区一个借天道些许势而能飞天遁地的“苏世襄”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殷流采。”

正要飞身去远的殷流采回头看“苏世襄”一眼,问道:“还有事?”

“保重。”

殷流采没有再言语,一声轻笑便转身而去,她并不意外“苏世襄”会知道她真名,但她依然很意外,只因她从“苏世襄”眼里,第一次看到了,像界主那样的璀璨,“苏世襄”方才笑了,笑得与界主离舍几乎一模一样。心中嘀咕一声,殷流采加入与苏运的缠斗中,苏运乃此界天道,法则未明之前,苏运对他们的压制是一边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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