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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君且慢(113)+番外

止戈又想,秦小景这样自己卖不出去自己,那么作为一柄贴心好灵剑,它要不要帮忙把秦小景卖出去呢?正好,沈长钧还算个不错的买主,卖出去也不至于太吃亏。

“你真应该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满脸春心抑不住荡漾的模样。”止戈实在忍不住,本不想点名,少女怀春本就是很美好的体验,而且它看得也颇有趣。可备不住秦景表面如纯情少女怀春,脑子里脑补的那些荡漾得令止戈不忍卒读。

“这是人类本能好不好,大道遁本心而顺其自然,那这个也一样。”秦景立马用大道理把自己包装得妥妥的。

“在与止戈说什么?”沈长钧猛地走到秦景身后问这么一句。

秦景吓一大跳,心里大叫“止戈你居然不告诉我”,止戈才不理她,怀春少女是没法讲道理的:“没讲什么。”

就冲秦小景脸上这笑,沈长钧也不能信她,但沈长钧还是轻轻揭过,小姑娘已经脸红成猴屁股,就不要再逼小姑娘找地缝钻了:“稍后与我出趟门。”

“去哪里?”秦景问道。

“翠幛峰。”沈长钧说着又道,“不必带旁人,带你去布阵,你那阵盘,还是不要轻易示人得好。”

“嗯。”单独出行什么的,太容易让人展开想象到无法自持。

因在国都,秦景又恢复早起练剑,下午布阵,晚上炼丹的功课。下午沈长钧要带她去翠幛峰布阵,秦景虽内心荡漾,却也没真荡漾到迎风千里外的人都能探知春意——有十里就足够。

翠幛峰修士们是大多不爱来的,毕竟山中早已被凡世中人种作茶叶,这两日下雨,不好采茶,山中遂冷清得谁都不爱来。也正是如此,才好布阵,加之山中茶树为人种,横行竖列皆如阵法,很容易着手去布置,比旁边山野杂生的林木野花要更节省时间得多。

翠幛山无灵力波动,因种茶的缘故,灵药灵果也不生,修士们喝的灵茶则须灵泉浇灌,自不会生在这里。秦景跟在小师叔后边落地后,只感觉到一股空山灵雨的意味,这股原本只能体会出来的,在翠幛峰的初秋细雨却能叫人轻易闻出来听出来。

“此处便不错,你先布置,我四处看看,待阵好了便传音。”沈长钧选翠幛山自还有别的事,门下弟子最近多来龙山山脉芙蓉峡这几处,有弟子传回信来,说翠幛山崖下有股异场的波动,不像是灵力,倒像是别的什么令人心生不安的存在。

给秦景所处的地方布下防御阵法后,沈长钧在驭剑至山崖边,山崖下果然如弟子们所言,有非灵力且令人心难安的波动。时隐时现,时强时弱,却也非魔非妖,更不是灵石灵植,更像是什么东西在故意发出这股波动,诱修士下去。

沈长钧虽艺高人胆大,却也不至于就这么跳下去,从乾坤戒中取出一枚照影符以剑风送下崖底,很快崖下的一切便尽入沈长钧眼中。

“那是……难道此处才是她葬身之地?”

这个她,自不会是别人,只会是张玄素,这个死得世人皆知,却至今无人知道她遗骨埋何处的散财天师。L

PS: 今日去贺堂兄乔迁,故晚了~么么哒~

☆、第八十九章 流氓

若真是张玄素埋骨之地,弟子心生不安倒也可理解,如张玄素那般强人,死后余念必可千万载不消,更何况她生前经受过那样的起伏波折。沈长钧在崖边追思片刻后,才驭剑下到崖底,之所以他能确定这是张玄素,乃因这具隐隐散发着些许灵力的遗骨边散落着一枚玉佩,那枚玉佩质地并不如何珍稀,甚至连法器也不是,只不过是寻寻常常俗世一枚玉佩而已,玉佩上雕的是冰雪山川,那是当年岳冰河与张玄素定情之时,岳冰河给张玄素的定情信物。

如今腰缀定情信物的张玄素却已化作一具白骨,想来,大概是前些时候一场地动,使这布了阵法的山洞塌陷,才使玉佩重见天日。玉佩依然散发着氤氲而莹润的光芒,俗世上好的羊脂白玉,细腻得仿如刚刚结冻的蜜脂,雕工细腻入微,其上冰雪山川写意自然。

抬手将那枚玉佩自山石中移出,沈长钧几乎可从这枚玉佩上,看到当年张玄素与岳冰河定情之时,互赠对方定情信物的情形,一切仿历历在目,如同昨日般。沈长钧将玉佩攥入掌心,圆润的线条使其如何也不致使人感疼痛,然而沈长钧却有着使他几无法呼吸的隐痛。

“有人讲当时你仍有脱身之机,但你却并未选择脱身,全因你当时心中已存死志。我不信,张玄素,为人所负,便慨然赴死,不觉可笑?”若是张玄素活着,沈长钧会觉得十分可笑,但张玄素死了,这便不可笑,只可悲可恨。

张玄素这三个字,在真法界如今依然是禁语,冰河仙尊仍然没有撤去这个当年折损他半数修为才布下的禁法。沈长钧一喊破“张玄素”三个字,还在玄门作客的冰河仙尊自然能收到信,且能准确地找到来源。不过是数息之间,冰河仙尊便出现在崖底。冰河仙尊见是沈长钧,瞬间便无趣地哼一声:“如何,想打架?”

沈长钧不答,只将左手摊开。叫冰河仙尊看到他掌心里的玉佩。

看到玉佩的瞬间,冰河仙尊有片刻失神,双目甚至有些空洞,但不过转瞬既逝。冰河仙尊欲伸手取走沈长钧掌心的玉佩,他本以为沈长钧会收手。没想沈长钧就这么任由他将玉佩取走:“自此后,管是前世今生,再无瓜葛。”

捏住玉佩,听到沈长钧这句话时,冰河仙尊顿时周身气势大涨,看着沈长钧便是一声讥笑:“早知你心中对她有意,再不承认又如何,观你现在这样,仍是一张痛失所爱的脸。”

“岳冰河,无论你承认与否。你都欠她,不要打董秋韶的主意,毁她一世还不够?”沈长钧还有一句无论承认与否,那就是无论岳冰河承认还是否认,在岳冰河心中,确实对张玄素有情,也许是有过,也许是依然还有。

自然,沈长钧提这些,可不是唤起旧情。而是为叫岳冰河不要再把董秋韶逗得团团转。董秋韶不受教,也不受教训,这倒跟张玄素一模一样,一旦认明。就再也不会更改。如今,岳冰河在董秋韶眼里,已是可托付信任信赖的大能,虽然董秋韶心中从没放下过对沈长钧的执念,但不妨她找个靠山,毕竟普通弟子在她心止中。不过是玄门里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谁都能踩上两脚的小鱼小虾。

“蔫知本尊是毁她,没准是成就她也未可知。”岳冰河言毕一振袖,驭剑便腾空离去,却没扔开那玉佩,临到飞高时,还远远看了一眼那具遗骨,但他没有再落地,而是就此驭剑飞远。

沈长钧远眺一眼,然后收回视线,双手平抬,乱石群中的白骨浮空,沈长钧轻叹一声,从乾坤镯中取出一个玉匣,将白骨装进—。最后,沈长钧对着那堆乱石,再次轻叹,又缓声道:“犯一次蠢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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