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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修于好(94)+番外

浮苏一一见完礼后就乖乖坐在一旁,苍诘和逆世他们说起玄冥的趣事乐事来,这大喜的日子,自不会说什么太沉重或太扫兴的话题。逆世见浮苏坐在一旁不言不语,便摆摆手让人领她下去看“新娘子”,逆世是觉得女人之间更容易有话说,也不必拘在一边听着他们几个长辈说些没趣的话题。

说到庆华,浮苏还真想去看看,虽然苍诘说没什么,但人都这样,不亲眼看看不能放心。

庆华此时本在梳妆,她是今日的正主,梳妆自然要繁复得多,此时听人在耳边报说“冥祖之女驾到”,庆华便只得暂停梳妆起身相迎。苍诘在玄冥什么地位,在逆世那什么样的大情面庆华都清楚,而且在玄冥,女儿的地位比双修伴侣本身就更高一些。

“老早便听说冥祖带回来位千金,不曾想今日才得见,我是庆华,见过姑娘,未只姑娘高姓大名。”庆华见自己看不透对方的修为,便知对方要高她许多,这时倒也心服口服了些许。

“浮苏,浮苏酒的浮苏,家父甚是爱饮浮苏酒。”浮苏刻意留意着庆华听到她名字时的反应,如果她没估计错,庆华应该已经知道那日在火焰海边不伸手救援的她到底是何方人士。

果然,庆华脸色微微一滞,片刻后又欢笑出声:“冥祖真正是爱酒之人,浮苏酒可是世间难得的佳酿呢。浮苏快些进来坐,我这尚未梳妆完成,若是无事,我们便一边梳妆一边说话。一个人梳妆没个人动动嘴聊聊天,还真是闷得很,浮苏来了就好了。”

浮苏点头坐下,端了使女递来的茶饮几口,然后就笑嘻嘻地看着庆华梳妆:“对了,庆华仙子,听说你从前是正道修士呀,那不是和家父一样么。家父是被师门所迫,庆华仙子是为什么呢,也是被师门所迫么?”

听得浮苏问华,庆华的脸色愈发不好看起来:“一半是师门所迫,另一半则是因为一名剑修。那名剑修是大宗门弟子,若不是她见死不救,我怎会被逼得只能来玄冥之中避祸。不过,若不是她,我又怎么会遇上逆世,这么说我倒应该好好感谢感谢她。”

庆华把“感谢感谢她”五个字吐得分外重,看来将来庆华“感谢她”的方式会相当暴力:“那人叫什么,以后我若遇上了,也好替庆华仙子好好教训教训她。”

她这么说,庆华似乎很想说出来,但到底还是咽回肚里。玄冥中魔修有多不讲道理庆华已经见识过了,若直说也叫“浮苏”,只怕光为这个冥祖也能灭了她,逆世……若是冥祖要灭她,逆世只怕都不会多说一个字。幸好,她也不是为多么爱逆世而与他结成道侣的,不过是借势罢了:“秦浮苏,终有一朝,我要让你在天下所有男人身下都能放|浪求欢。”

心里那般想,庆华嘴上却半个字不露:“不是什么要紧的人,如今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不值当一记。呀……浮苏你听,前头有鼓乐声,该是开宴的时候了,浮苏快些去,莫让冥祖等。”

自庆华屋里出来,浮苏走出老远才回头看一眼,然后笑笑继续向外走去。苍诘见浮苏笑得诡异,便声问她:“惹你了?”

“没有,谁敢呀,有您呢。”

“那你笑得跟死了爹似的做什么,为父还活生生的呢。”

只听说过哭得跟死了爹似的,怎么还有笑得跟死了爹似的么。

“老爹,那位,有机会就……”

浮苏话没说完,苍诘点头掐断她的话:“为父明白,会为你处理掉。”

……

怎么听着这么血腥,她只想说有机会就多给逆世送几个小妖精,庆华不受逆世待见,也就掀不起什么风浪来。苍诘的反应却是——杀掉杀掉,让我闺女不顺眼不开心的通通杀掉。

第七十三章 事来心始现,事去心随空

逆世的双修大典在一片鼓乐声中开始,空中漫舞着朱红花瓣,那是沧海界最无用,却偏又价格不菲的法器——千里红妆。千里红妆中封存着朱红永世花的花瓣,长久保存都鲜嫩得仿若刚从枝头折下一般娇艳欲滴,浮苏没少参加双修大典,也没少见千里红妆,却很少见这么密集的花瓣。

永世花仿如没有尽头一般纷纷落下,很快便砌起数寸,山间路上,屋檐树下,皆如铺上红毩,端是华美撼人心。浮苏不由得惊叹,真美,苍诘笑眯眯地取笑道:“待你出嫁之日,为父给你更好的。”

懒得理会苍诘没处发散的“慈父”情节,浮苏继续仰面看着永世花的花瓣四处纷洒,偶有几片细小的花瓣落在她额头,又被山风拂去。片刻之后,浮苏忽然侧脸去看苍诘,问道:“老爹,你为什么对阿娘这般难以相忘呢?阿娘虽姿容出尘,但沧海界并不乏比阿娘更出色的,老爹也经历过比阿娘更美好的,为何老爹就只对阿娘无法割舍,衷情难却。”

她的话让苍诘也忍不住看着漫天花雨微微出神,好半晌才轻一声说:“为父也不知道,遇她之前,不知有情,遇她之后,知了情为何物,便再也放不下忘不得。遇了她才知道,这世上有为彼此而生的人,或一时不知在何处,但终能寻着对方,然后互相欢悦,至最后就想为她成为比现在更好的人。”

每每看着苍诘说起孙鸿影时,浮苏都会为苍诘这份深情而感动。说到他们之间的情时,苍诘总是用很平实简单的语言,却正是这份平实简单,让人觉得更应好好珍惜。大约孙鸿影也正是因此而终身不嫁,无法忘怀吧。当苍诘说“想为她成为比现在更好的人”时,浮苏缩缩鼻子,轻挽住苍诘的胳膊,真心实意地喊道:“老爹,你已经可以让多人羞惭了,不要变得太好,阿娘会认不出你的。”

拍拍靠着手臂的闺女,苍诘笑意渐暖,浮苏是否真心。他蔫能不知。他并不刻意说什么做什么。血脉天生,情感却是后天的,若有自然欣悦。若无也不勉强。但,浮苏真心实意的将脸靠在他手臂外侧时,苍诘的心中满溢温柔,甚至眼角微感酸涩:“再怎么变,她也认得出来。”

鼓乐至此停,漫天花雨也渐歇,大典正式开始,浮苏和苍诘便也不再说话,而是关注起高台上渐渐走出来的逆世和庆华。着红衣的庆华与着玄色长袍的逆世并肩立于高台上,原本晴朗的天空顿时间阴云滚滚。似乎苍天在预示着他们未来注定无法恩爱到白头。对逆世来说,苍天是祝福还是诅咒半分也不重要,但庆华原本是道门修士,对鲜花着锦,万里彤云的双修大典见惯,多少有些不安。

此时,高台之上,有年纪较长声望较高的魔修在颂念着什么,一众魔修皆仰面望向高台,尽皆向着逆世奉上他们无声的祝福。恰在这时候,天际忽然传来一声金玉之声,浮苏头一个看过去,是道门修法的力量,带着无限生机与平和。

“好像不是四大宗门的修士。”浮苏看向苍诘,苍诘冲她摇摇头,只让浮苏捱他近一些,余事并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