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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修于好(261)+番外

天宸看一眼浮苏手里的帕子,意思是怎么到我这就没有这待遇,浮苏不免一乐,胡乱擦几把,这才把父子俩赶到后园去,那有一汪活水,出了汗以水洗漱比涤尘咒要更舒坦一些。

只是,如此温情的时刻并不得长久,待洗漱罢,玉潭禅师便派得小沙弥到园子里来,道:“有人递了枚玉符来,说要代其主人给景唤师叔送信。”

接过玉符,经灵力一触,上边只有短短一句话——无边妖狱岂能空,万世果位何足证。不用问,光凭上边的气息就知道是七星,天宸将玉符随手一捏,便捏成粉末,看着那小沙弥问道:“送信的人可曾离开?”

“不曾,说是要等景唤师叔回信。”

天宸取出一枚玉符,也只答一句话——无边妖狱应点化,万世果位岂能消。

这样回,就意味着死掐,真如还好,浮苏不免叹气。虽早知七星将来结局必定不好,可到这时候,想起的却是当初的般般照料,不过浮苏心里明白,七星走到今天这一步,已不可挽回。

送出玉符后,天宸便唤来林壑、祝安安和淳一预备启程,玉潭禅师得知他们要前去妖狱,送了些能对付妖物的禅宗法宝来。玉潭禅师虽有些担忧弟子前去妖狱受尽磨难,但却也懂这就是大能下世的责任,避开不得:“多加小心,若有难,只管发信回来。”

“是,师父,弟子走后,法叶寺定要闭门,不管何人,便是我回来,也莫要开寺门。直到妖狱平定,沧海皆安,才可广开寺门。”法叶寺不像乘云宗这样的大派,如今经一番动乱,经不起丝毫折腾。天宸这才动起心思,让法叶寺闭院拒客,为免因他去妖狱的行事而受波及。

至于乘云宗,妖狱如今便是想动,也抽不开身来去动那么个庞然大物。

辞别玉潭禅师,离法叶寺后便向东面飞行,并不是去妖狱,而是去王家,王家与小鹿的家都在漳洲,而王家更是在漳洲繁衍了不知多少代的历世门第。王家人或许得过指点,处处行事谨慎,门风上佳,在漳洲当地说起来也是人人称颂的顶级阀门。

当年虽出了王师玄这么个风光人物,但其实并没有多少人知道王师玄便是入自在天的禅宗修士天宸,不过是知道王家出过大大有名的仙师罢了。天宸往王家去,没觉得自己是外人,从某方面来说,如今的王家都是他不知多少辈的晚辈。

王家人接到这消息,既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惊恐,对仙家行事更加敬信万分。只是紫金莲花座却出了点问题,天宸视王家人如无物一般进到祠堂,把供奉在祠堂上的紫金莲花座取下,但其实还未拿到手便已知到不对劲,一托在手里看更是双眉紧锁:“此物乃仿造,原物在何处?”

王家上上下下都傻了,他们哪里知道原物和仿造的事,这事真不是王家自家人做下的。王家不缺银钱开销,哪个王家子弟都不缺,就算缺,这紫金莲花座在修士眼里了不得,却非金非银,在凡世中人眼中,还不如块银锭子,缺钱也不会打紫金莲花座的主意。更何况,王家人都知道,当年这莲花座放在王家,就有一天说过会回来取,谁敢做下这不要命的事。

淳一看向自己胞弟的儿子(注:上章打错了,是真如的侄子,他弟的儿子),以为是家中有晚辈打了先祖物件的主意:“柏章,怎么回事?”

王柏章完全没反应过来好不好,脑子里一片空白,像是被雷劈了不知多少遍:“伯父,侄儿着实不知,此物一直未曾出过祠堂门。祠堂也只有几个老仆打理,无不是忠心耿耿之辈,蔫敢动祖宗之物。”

“叫那几个老仆来我瞧瞧。”王淳一在乘云宗便将乘云宗看家的真言咒学了个十成,那几个老仆一来,经淳一过问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再看向在场众人,还真是人人都觉得这假的才是真的,至于真的在何处,没一个人答得上来。

紫金莲花座不止是师长所赐法器那么简单,天宸每历一世都要带着这三件法器,自然有其道理。

“不急,今日已晚,明日再查。”

这事,颇为蹊跷。

第二零一章 活着,才是真正的强大

且说出祠堂后,事便整个王家亲眷都知,人人自危,生怕被赖到头上来。人往往都这样,做了的事心虚,没做的事更心虚,生怕被谁打个措手不及。说到心虚,最心虚的却是萧林壑,是他干的事他会有反应,但这事真跟他也没关系。

就算没关系,看到天宸出来盯着他看,萧林壑还是浑身不自在,立马就跳开几步,拽着祝安安的袖子,一副要被羞辱的良家妇女模样:“真不是我,你几曾见我做下的事不敢承认的,我就算把同一个人坑一万次,也不会只承认九千九百九十九,余下一次不敢认的。”

这一点,天宸信他,李少清便是如此,按说如果真是那坑货做下的,萧林壑现在就是躲,也该一脸促狭。就算是转世,记忆不清,灵魂没变,脾气其实也变不到哪去:“你说不是,我自信你,不过,这事还需你演卦。”

天道化身演算天道,比谁都占便宜,别人算不到,他自己算起来却得心应手,没有一点所谓“算人不算己”的陈规。取来卦盘细细推演,林壑唯一能算到的就是这事跟他没关,亦非天道安排,是*。

若论*,自然先从王家开始清查,王家祠堂里的东西,王家又不是等闲人都能来逛的寻常门第,不查完自家的线索,还能查到哪里去。好在天宸虽然不是个很讲道理的,也没为难自己上世的后代,要是闹得王家上下人心惶惶,反倒什么都查不出来。

第二日,身为族长的王柏章与王夫人一道,王柏章查家中上上下下的儿郎,王夫人则负责查内外女着,从姓王的到不姓王的。从主人到仆从一一细细过问。好在王家虽然人口众多,常能来往的却不过就那么些人,能接近祠堂的更是少之又少。加上有仙师坐阵。谁也不敢说半句谎言,只把知道的都倒出来。

结果线索没查着。倒把王家往日的一些不足给补齐全,浮苏与祝安安并王夫人一道坐着,对王家的私事自不过问。王夫人满怀歉意,查半天尽是家丑,仙师想要的却半点没问出来:“二位仙子,真是抱歉得很,您看现在该如何?”

“夫人。家中上下不过些许小事,大节未失,不必如此。查不出来倒是好事,此事到现在看着倒非似凡世中人所为。待我们再思量思量罢。”说话的是祝安安,她是长辈,有她在浮苏需敬着让她开言。浮苏很有身为弟子的自觉,但如果是萧林壑就另论,祝安安还是该敬的。

听得祝安安说话圆融入耳。极是漂亮,王夫人也松一口气,仙师不怪罪才好:“二位仙子且坐,想来不需多久,郎君那边便会差人来回话。只是……说句不好听的。王家立世至今,难免有一二不肖子弟,若当真是王家不力,还请二位仙子代为圆圆场。此事,把王家上下的命填进去也填不平,只是年幼的孩子们无辜,请二位仙子垂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