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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修于好(204)+番外

朝海门之行,胖包子觉得除了能让浮苏洒两行泪外,别的都不会有什么改变。果然,一见到上元真人的转世,浮苏就红了眼眶:“分明在朝海门过得不好,为什么不回乘云宗,他想做什么呀。”

啊啊啊……师傅救命,师姐的眼泪我招架不住啊!

“师姐,师公不肯走自然有不肯走的原因,你的眼泪别掉出来啊。”胖包子如临大敌,女人的眼泪绝对是天底下最恐怖的剑意,一旦落下来,滴滴要人命。

“仙尊,女人要掉泪的时候,如果是姐妹,递帕子就对了,别吱声。如果是道侣,搂着就对了,也别吱声。”庄蕴元传授经验。

瞬间,胖包子对庄蕴元的看法就提高了好多:“高见,受教。”

胖包子冥冥中觉得,自己得多学着点,因为不定哪天就用得上。

观察上元真人许久后,浮苏发现了上元真人不愿回乘云宗的原因,说到底也是一个情字累人。那女修若只是朝海门一个普通弟子就算了,却偏是某位长辈的炉鼎,那长辈把那女修哄得妥妥当当的,上元真人却只能看着那傻傻的女修一点点被吸去精元。

浮苏看罢,也只得一声长叹,乘云宗还真不能逼得来做什么,毕竟那女修早已是炉鼎,抢人炉鼎这种没脸没皮的事,四大流氓也干不出来。上元真人陷在里边,哪里还肯脱身,一心一意只想着护下那女修,成日里做所做所为,也多是想方设法延续那女修的寿元精元。

“情之一字,令人痴,令人魔。”多少修士栽在情劫上,如今光头也算在堪着情关吧,毕竟是为她嘛。浮苏想着长叹一声,到底没有支打扰上元真人,是苦是难,都是上元真人今世的选择。去乘云宗,自有什么好资源都紧着上元真人来,但他坚定地留在朝海门,给他好东西,不是福而是祸。

这短短十个字,也让胖包子心神一颤,莫明生出几分惆怅之意来:“师姐,走吧。”

归去途中,浮苏一会想着柳歌的情劫,一会想着上元真人的情劫,柳歌到底活了几千岁,勘得破这个情字。上元真人是灵魂托胎而生,到底年轻,哪里轻易能勘破。只盼着这劫,不要来得太晚,不是她心硬,而是对上元真人来说,越早越容易悟透。

她,也会有情劫吧,比如天宸。

求不得,便成劫,天宸,你会是我求不得情劫吗?

不,应该不会的,天宸与她已彼此倾心,何来情劫。浮苏忽然反省,正是因为自己不答应景唤,才引得他入魔,这是自己造的孽,浮苏顿觉愧疚。

“我想去法叶寺一趟,林壑,你带庄蕴元回乘云宗去。”浮苏想起自己跳出如愿塔时,景唤殷殷期盼的眼神,他说等她回。若不是柳歌的事在先,上元真人的事在后,浮苏还真不会有分毫想要去看看他的念头。

其实,他就是天宸,只是自己太执着于心头的一点执念不肯放下,这也是痴,这也是求而不得,只是自己终究有希望,才不曾疯不曾魔,只是痴罢了。

第一五七章 理想光辉照进现实

(最近的作息是早八点吃早餐,然后散散步码字,然后午睡,午睡起来吃水果和红茶当午餐并下午茶,然后散散步码字,晚餐后爬爬我们家后面那座海拔约百米的山,码字睡觉。所以,我会很健康哒,大家放心吧,我有一个何其强大的亲妈,她会逼我的!)

到法叶寺,玉潭禅师总是会放下长辈的身份来接待浮苏,浮苏很感激,玉潭禅师如同上元真人一般,总是在某些时候,用他独特的方式关爱着自己的弟子。浮苏不是傻子,也能明白其中的因由,这是间接告诉她,景唤有多么在意她,而玉潭禅师眼里,这个弟子又有多么重要。

浮苏领会念好,却在听到一句话后,讶然:“真如在这里?”

“景唤入魔,真如蔫能放心,原应清修,不过真如到底是景唤的血脉,常能相见对他或许有好处。”玉潭禅师说完把浮苏带到了如愿塔最顶层,示意她自己上楼梯。

浮苏却站在千年岩彬木的楼梯转角,清幽的岩彬木芳香,漫长悠扬得像一个古老的故事在耳边低语,而真如则正在对景唤低语着:“阿爹,阿娘真的没事,那是外公吓唬你的,外公说应有此劫,应有此报。但是阿爹,你不能一直这样呀,若是见到阿娘就一杖拍下去,阿娘只会跑得更远。因为,阿娘的心里,从来没有安定过,她看起来那般强大,心性那般彪悍,其实是为了掩盖她内心的恐惧。阿娘在不断地催眠自己,只要拥有强大的修为,就可以荡平世间一切艰难险阻。其实,阿爹,我们都明白,不是这样的,阿娘总这样。永远无法真正得登大道。”

如愿塔底薰着一炉传说中才存在的北海沉香,在北海干涸之后,北海便也已成为故纸堆里已经堆满尘埃的名字。袅袅青烟仿若曼妙婀娜的青衣,在升腾中不断扭转着柔软如柳枝一般的腰身,令人怜。令人思。浮苏怔怔地看着青烟曼妙而舞。已彻底出神,耳边却依旧有真如的声音在传来:“阿爹,你的心如此强大。强大到可勘透世间一切,为何就勘不透阿娘呢。真如阿娘说的那样,一叶障目不见青山?阿爹,我不像普通的孩子,从小就跟在你们身边长大,所以无法体会你和阿娘之间的纠葛。但是,有一件事我和大多数凡世的孩子都一样,希望父母和睦相处,希望你们能开怀。只是啊。只是你们这么让人操心呢,看看,我都这么大了,阿爹竟还是没能和阿娘在一起,且还因此入魔。”

“阿爹……”

“真如。”

“嗯,阿爹。”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所恐惧。纵如佛门所言,若离于爱者,也不能真正无忧亦无怖。她心有恐惧,我并非不知,也并非看不到。恐惧并不会让人疯魔,相反,正视它会让人更加强大。你阿娘,比你想象的要更加强大,只是她心中的执念,你不懂,我也很难明白。”景唤的嗓音传来,在腾挪的青烟与光柱的游移中,如缓慢在空流淌的柔软丝绸,宛转中带着光芒。

如愿塔和不灭心灯的特殊,使得浮苏可以站在这里听壁角而不被察觉,但她觉得站在这悄悄听真如和光头谈论自己实在不很妥当。于是她沿着转角的台阶登上塔顶,真如还没看到浮苏时,景唤已抬起头,然后冲她微笑,说:“你回来了。”

浮苏:……

她眼又开始泛酸,愧疚感几乎没顶:“嗯。”

真如:这是什么情况,我在背后说阿娘不是的话不会被阿娘听到了吧,啊啊啊……师兄救命,阿娘会揍我的。另外,阿娘永远正确,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

“阿娘,你和阿爹说,我找师公说话去。”真如赶紧起来,一点也不讲究地从塔顶跳下去,其实他倒是想从楼梯下去呀,可阿娘堵在那里呢。

“你以为我死了?”浮苏问景唤。

景唤却摇头:“身在障中,你自然是活生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