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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修于好(179)+番外

与此同时,在涟水门,泠莲终于确认,有浮苏在,景唤永远不可能看到她。纵使她将身段放得极卑微,只图一夜欢娱,景唤也不会将目光落在她身上。泠莲更加清楚,她的修为,比不得秦浮苏,那是景唤如今也打不过的存在。

如此,自然当借力打力,而浮苏身为冥祖血脉的真相大白于天下后,泠莲便隐约感觉到,自己的机会来了。为了利益,谁人不心动呢,若为了更要命的东西,是不是天下人人恨不得能啖其肉吸其血呢。

泠莲永远记得,那红衣女修于云天之上仗剑而行的样子,仿似九天之上最炙热的一抹。这样的人,永远能将别人反衬得如在泥里打滚,丑陋而粗俗,如果没有景唤的存在,或许泠莲妒恨一下,过后也就放下了,但有景唤在,心中的妒恨便满得必需发泄出来:“什么才会使得世间所有人看她一眼都嫌脏呢?”

仔细想想,倒也不难于回答,无它,炉鼎耳。成为高阶修士的炉鼎,也不算是件太丢人的事,但若随便是个人,都能把她当作炉鼎来用呢,这样的公共炉鼎,无异于凡世“一点朱唇万人尝”的窑姐儿。

“冥祖的女儿又如何,设若太具诱惑力,冥祖蔫能保得住你,说不定……”父女乱x也不是不可能,沧海界并非没有出现过类似的事,最后为世所不齿,所不容。这不齿不容的对象,却并非是那父,而是那女,最后被太阳真火活活烧得魂飞魄散,这样的下场,对泠莲来说,再适合浮苏不过。

泠莲是不知道唐僧肉的典故,君不见多少天上神仙门下都下凡特地来吃唐僧肉,有句俗话说,狗肉滚三滚,神仙都站不稳。由此可见,只要具有足够大的诱惑力,任凭什么身份地位都会动心思。

虽然典故泠莲不知道,但并不妨碍她把浮苏塑造成一块肥嫩可口的“唐僧肉”。在沧海界,修士之中最好的炉鼎是什么,最诱人的“唐僧肉”是什么——先天魔体或先天道体。泠莲充分吸取经验,不会自己把这样的话往外传,一个女人如果心里流毒起来,往往除了自己,别人都能毒死。

于是真相被当成“谣言”包装出去,等到浮苏再次出关时,她就会发现自己已经成为沧海界第一炉鼎,还是正魔两道都想吃上一口,还不用带有分毫愧疚的——先天魔体。

消息被乘云宗的弟子带回天衍几时,宗正等一干师兄师姐都认定是有人见不到浮苏好,因为浮苏曾说过她修不得魔修功法:“这消息似已经传了许久,不知道何人,竟如此狠毒。”

充当收费家庭教师的流光则暗暗觉得是“知情人”传出去的,要不然怎么可能有人传得这么巧合:“依你们看,会是谁见不得浮苏好。”

“浮苏师妹历来是个不得罪人的,不过,她若得罪起人来,肯定能把人得罪死。但浮苏师妹向来好独来独往,还真不好说是谁似的。”

见和宗正他们商量不出个结果来,流光果断去找白逊雪和真如说:“你们想会是谁。”

白逊雪摇头,真如也摇头,他们一个化形没多少年,一个才出生没多少年,怎么可能知道浮苏和旁人的恩恩怨怨:“先在乘云宗找个人演卦,看看卦象吉凶,如果是吉或中,都不用管,若是凶就再商量应对之法。”

流光觉得可行,真如也点头:“去找张师公。”

真如说的张师公是天机真人张则,擅长演卦。结果卦象一推演,大凶,天机真人说:“此类谣传,世人多是抱着宁杀错也不放过的心思,先天道体还好一些,先天魔体确实大险。浮苏师侄此时在何处闭关,可要派人去接应?”

“不必,浮苏师妹在天机山,无人能找到。”白逊雪说完就开始想法联系浮苏,浮苏在无序空间中,白逊雪想主动联络哪有那么容易。

倒是真如想到了办法:“让流光去,流光也可以进出天机山和无序空间。”

“也好,这便让流光去,如今,只盼着你阿娘修为境界已高得足够斩落一切敢来采补之辈,否则迟早会出问题。”白逊雪叹气,欠苍诘的情真是太吃亏了,看看真如和浮苏这母子俩有多麻烦!

不过,想想这一群人的背景,白逊雪又只能自我安慰——现在吃亏等于将来占便宜。

(魔身道种很好理解的,就好比男人穿越成女身,爱男人心理上接受不了,爱女人又硬件配套不齐全。)

第一三八章 离诸法,破诸相

流光怎么也想不到,时隔几年再见到浮苏,浮苏居然在水流之前发呆,怔怔地出神看着,既没有入定,也没有运功,完全就像是在纯粹地神游天外呐。流光正想嘴欠几句,但将将要出声,却发现不对——尼妹,这异端居然在搞比物我两忘还要高的境界,离于一切声、一切形、一切色、一切相、一切妄……

这是禅宗才会有的境界!果然吃肉大补,尤其是吃大能的肉,不但补精元,补灵气,补修为,如今连悟性都跟着补得足足的。

虽然现在看着浮苏什么都没有变化,精神境界、修为境界、剑意境界都还停留在几年前,但一旦浮苏回过神来,从“离诸法”这样传说中的情形中回复过来,必然是有大进益,返虚难破,上三境每破一境都相当艰难,并非说有资质有悟性,便能一日而成。

其实,流光现在关心的是浮苏的剑意,本来,返虚期修为加上无上剑意,浮苏足够傲视沧海界。但现在谣言四起,浮苏最好修为剑意都有提升,否则未必能扛得下来。虽然背后有乘云宗,有苍诘,但凡世财帛动人心,修士之中则是得道最动人心,但有一丝得窥大道的希望,便会有人蜂拥而来。

“再闭关下去,就要超过十年了,真没见过有人发呆都能发上十年的,不愧是异端啊!”流光感慨道。

显然,流光太乐观了。十年算什么,有些东西,十年哪里够用。行前人曾行之道,事半功倍,行前人未行之道,事倍功半。不付出相应的努力。不经历相应的艰难险阴,如何能披荆斩棘杀出一条血路来。

此时的浮苏,身在天边水意之中,仿佛每一滴水,都在告诉她,它们是什么样的,它们从何来。到过什么地方,又将向何处去,曾见过什么,曾经历过什么。有人世间的悲喜聚散,有一切植物的枯荣,也有一切生物的生死,种种般般。她仿佛一一代入。经历着它们曾经历的所有。

又隔几年年,流光寂寞得想哭,最终决定,去把真如带进来。天机山并不是任何人都能进来的,除了浮苏,也只有真如这具有浮苏血脉的人能随便进来:“流光。阿娘要闭关多久?”

“我哪知道,看样子。再给她十年都醒不过来。”流光默默地看向真如,十几岁了呀,异端,你错过了你儿子人生中最天真浪漫的岁月,你肯定会后悔的。

对于真如来说,纵使再隔个十几年,浮苏也还是那个抱着他四处晃悠,总爱胡乱哄他,总出一堆乱七八糟主意的阿娘。不过,真如看看自己现原的样子,当真有些伤感呐:“阿娘若知道我已金丹期,必然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