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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修于好(158)+番外

对浮苏来说,被人骂这样不痛不痒的事,比起师兄师姐和一干好友的安危性命来说,这点小骂名真是太微不足道了。至于以后,苍诘终有成圣的那一天,到那一天,沧海界只会充满对他们的赞歌,人们会忘记他们曾经对他们父女的所有指责与咒骂。

其实哪儿都一样,跟红顶白,捧高踩低。

把浮苏跟死狗一样带回天原,青冥老祖一看:“老祖宗,这是小祖宗的本来面目?”

“唔,你现在也当知道了,她是乘云宗天衍峰下的剑修。似乎听她提起过,见你时情急于救朋友,这才诓你是散修,你莫跟她计较。”苍诘对自家下属还是很温厚的,还特地解释一句。

青冥老祖:我一点也不想问这个,我想问的是李毛毛啊李毛毛!该死的李毛毛,就是死了还要为难人,这么个传承人让老祖我还怎么动手,那可是小祖宗啊,混帐李毛毛。

“还怨着李少清?”苍诘这些个属下,他仔细一想,还真没几个是跟李少清没点恩怨情仇的。

“不怨两个字说来轻巧做来难。”青冥老祖说罢摇头叹气,再怎么着他难道还会对浮苏动手不成,不可能的。

没曾想,苍诘指着正在啃鸡腿四处贩卖笑脸,把众人逗得都爱给他瞎闹的胖包子说:“那你揍他一顿吧,老夫不会跟你计较以大欺小的。”

青冥老祖脑袋中轰然一声,死死盯着冲他笑得红口白牙,可爱无比的林壑:“老祖宗,您……您是说……”

“道宗转世,就是他。”苍诘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小胖子会不会揍得很惨,横竖小胖子是极耐揍极耐揍的,皮虽不糙肉却厚,揍上去绝对手感上佳。

青冥老祖看着胖包子弯着眯缝眼冲他笑,有种想哭的冲动:传承人是闺女就算了,转世居然成了弟子,这世道还让不让人有点业余爱好了!

见苍诘带着浮苏回楼中疗伤,青冥老祖就居高临下地站在胖包子面前。忽然罩来的阴影让胖包子极为不适,遂抬头去看,见是青冥老祖,手一摸从怀里摸出个椒盐鸡翅来:“青冥叔叔,你吃啊!”

李毛毛,你是道宗转世,有点出息行不行。小祖宗说得没错,卖萌者当斩,贩卖可爱者当诛,他现在就特想把胖包子扼杀在少年时。最终,青冥老祖却默默接过椒盐鸡翅,然后哀伤地啃起来,也不知是辣的还是被摧残了心灵,眼睛瞬间被激出泪来。

在青冥老祖即将崩溃时,胖包子眨着无辜可爱的眼睛,如黑珍珠上罩着薄软轻纱一般,隔着一层迷濛不清的白,却遮不住珍珠本身的光华:“噢,看起来不是很好吃,不过众口难调啊,看来青冥叔叔喜欢吃,那就全留给青冥叔叔了。这是我的一片心意,不要浪费哦。”

青冥:李毛毛,等你长大,老祖我跟你死磕到底!

第一二二章 世间痴男儿,谁不曾热血

浮苏的伤,说重,不重,说轻,却也不轻。结结实实地休养三天,依旧脸色苍白得像要随时吐口气就能归去仙乡。加上原本揣着个大肚子圆滚滚的,这一把孩子生下来,一下子就让人感觉瘦得厉害,真正是弱不胜衣,站在阳光之下,仿如一杆能为轻风折去的芦苇,飘萍不定。

苍诘看得肝疼,让她少出在人前晃,只把真如抱给她,让她自己带着。苍诘看着是真担心浮苏一口气提不上来,又没个牵挂就这么咽气。好在真如争气,浮苏一见到他,虽说脸色依然不好,身体也欠佳,到底还是抱着真如来哄。

见浮苏浮苏半空中的魂魄终于重新归位,苍诘也安下心来,便带小鹿要短暂时地闭关几日。小鹿有苍诘一直这么护持,如今已经到了可以筑基的时候,浮苏不由得感叹,修二代果然不同凡响啊!

再说乘云宗,把一干受伤的弟子领回,诸峰峰主看看,虽说伤得吓死人,其实哪个都没伤着根本,将养将养也就能好过来。比起秦业在乘云宗所授,这点伤还真不算什么,乘云宗和天玄宗依然念着秦业的好,到底拿出大宗门的气派来,将此事就此了解在这一场各宗天赋出色弟子的重伤里。

有人再待到乘云宗闹事,宗主直接扔出一句话:“有本事上玄冥找苍诘闹去,到我乘云宗闹算不得本事,且,诸位真以为我乘云宗好欺么。”

一干正道再不敢吭气,本就是看准乘云宗不好出头,现在再一看。正主被冥祖救走,乘云宗的弟子伤得十分严重,连带另外三大宗门年轻一代响当当的弟子也都身负重伤。如此,再逼下去,莫真让四大宗门合起手来,小宗门与散修们人再多,却也扛不住四大宗门联手。只得悻悻而去。

也有拎不清的,要求共享秦业所传,天玄宗宗主毫不顾形象地直接上门破口大骂:“他虽如今是苍诘,数万年前却是秦业,乃玄门十六都弟子。我天玄宗乃玄门所遗正宗。苍诘以秦业之名出世,所传之法皆我玄门功法,怎么,你们是想入我天玄宗做弟子么。那就不好意思了,我天玄门只收十六岁以下的弟子,超过十六岁……除非你是元封!”

元封的资质。近几百年来可谓难有人出其右,这个得把景唤这大能下世给刨开。

这一番闹,沧海界这闹剧终于收场。

此时。参悟罢从如愿塔下来的景唤方才得到乘云宗的消息:“可了不得,原来那剑修浮苏真是冥祖苍诘之女,那山间一战打得,听说天地都变了色。血流成河啊!”

“上元师伯若在,想必会很伤怀吧。”

“一个弟子出走玄冥,余下十个弟子皆身负重伤,上元师伯还是去了得好。”

听了满耳闲言语,景唤却没有着急,而是去找自己的师兄们问。师兄们都约略知道点他的心思,便一边宽慰他。一边把事情与他说明。师兄们告诉景唤的与听来的并没有多大出入,景唤心一阵往下沉:“诸位师兄,我出去一趟。”

“诶,她如今是冥祖之女,你去……”

“罢了,别管他,世间痴男儿,哪个不要热血上头一次。再者说,你看他那副着急样,不让他去他能安下心来修炼。”

将一众师兄的话抛诸脑后,景唤现在满脑子都是当时雷雨之夜,浮苏气息幽微,近乎离去的样子。明明在如愿塔中,在不灭心灯前,已将心中诸念一一破除,但一听到浮苏出事的消息,他依然无法稳住心念:“秦浮苏,你若有个好歹……”

话无法说下去,他也不知道会如何。

想想还对世事一无所知的真如,那个将自己与浮苏血脉连接起来的孩子,景唤忽然地一停,喷出一口血来,溅落在浅灰僧袍上,染出一串如梅一般的血花。此刻在景唤识海中,有两个念头在不住牵,一时是挽着浮苏的手踏遍山川河流的永世长生之念,一时又是如此心障,必需斩去,不能再留的念头。

在这两个念头的牵扯中,景唤又催起云海向天原而去,没有再喷出血来,袍子上的血也被他一个涤尘咒清除去。但脑海中的念头不住翻腾,胸中的血气也在不住升腾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