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重修于好(150)+番外

“不必,你出剑。”

浮苏看一眼周真人,召唤出柄普通的剑来。如今她已解开那心灵契约。不是她不想要流光,而是有时候真的不用流光出场。浮苏今日见人客气来,她就想着用沧海剑意既可,更重要的是。周真人好像没打算把她怎么着,似乎只想过过招找回当年在道宗那里丢掉的场子。

“不知道对手实力怎么样,就先想着放水,你够可以的啊,都开始轻视对手了。”流光哼哼道。

“到底人家一把年纪,不定哪天就入土了,就当替老人家了却最后的心愿吧。假假地打一场,他领情便好,不领情咱们再换也来得及。”浮苏其实是不想浪费灵力。在她身体里扎根的小黄豆还需要巨多巨多灵力来蕴养。她不敢浪费一点一滴。

周真人见浮苏没祭出赤霄,眼角有了笑意,小姑娘知趣,要得,比李毛毛那个贱人要懂事。

但浮苏剑尖微抬。空气中顿时生起一股风高浪急之感,很快又平静,但更快地又逼来,让人觉得很压抑,连松间月下应有的清凉舒适都完全褪去,连风也似乎凝滞起来。浮苏剑意自剑尖荡出,便察觉到有些不对,她已许久不曾用沧海剑意,却不料这沧海剑意竟也与从前不同。

似乎空气中正平静地酝酿着什么,这些正在酝酿的,只需要她一念起,就可山呼海啸般向着她对面的对手而去,而且一去便会将那对手彻底吞没。浮苏心下虽有些微惊,剑意却依然不曾有丝毫停滞。

许长老和苍诘等人走得远,倒不像周真人那样首当其中,感觉自是更加鲜明浓烈:“是脱胎于水之剑意。”

“是。”

浮苏说罢,一剑荡出,顿时间,如狂风怒卷着高浪的大海,明月似悬于海浪高处,至最后连明白也被盖过,只余一重一重巨浪无休无止地砸过来,真正有山摇地动之感,周真人虽然心悸,却并非接不下这一剑。

只见周真人左手挽个剑花,五点寒星耀目而出,周真人在侧身一弹,五点寒星迎着浮苏的剑意而去,劈开巨浪重现月明风清。周真人对自己这一招很满意,剑意斩出有强处有弱处,找到破绽便可一剑化解。

“不错,来第二剑。”

那厢,许长老问苍诘:“你闺女这是干嘛呢?”

“周真人客气,她不好意思,也客气着呢。”苍诘不愧是亲爹,这才多久就号准了浮苏的脉。

第二剑,浮苏想了想,人家跟她客气,她第二剑继续沧海剑意吧,沧海剑意也分很多种,刚才那是浪,下一剑剑尖转个方向,侧身一推剑刃,剑芒炸出几朵清亮的花来,几缕水意随之弥漫而出。

这一剑,不见任何声势 ,不闻任何动静,周真人不免要暗笑:李毛毛,你那双狗眼当真是瞎了。

但是,就在下一刻,周真人忽然感觉脚下涌起一股吸力,不及他低头去看,“咚”一声,直接栽到了松林之中,那地……可真硬呀!

浮苏:……

“他真是来找场子的?”

“嗯,他轻敌,活该。”

“嗯,是活该,跟他客气,他还瞧不起人。”

众人:好凶残!

说好的客气呢,说好的不好意思呢,说好的约战呢!

(荐文,昨天看的,挺好,文名《男配的小填房》,给书荒的同学们。)

第一一六章 天地自混沌中开,万物自寂灭中生

周真人虽说脑袋磕着地,但灵力护体,又有防御法器加持,再高一些坠下去也照样连皮都不会擦破。不过周真人很疼,他的自尊心被再一次狠狠践踏,他的脸面已经碎成一地渣,所以他很疼,很疼很疼。

待到浮苏与众人降下时,周真人真恨自己,为什么老早就已经告诫过自己要放下,竟还是要不知死活跑来约战。浮苏以为周真人不慎受伤,有些惭愧,人家让她三剑,她居然第二剑就把人给弄伤了:“周真人,那……您看,您哪受伤了,家父亦有回春妙手,您只管言说。您客客气气地来,我却不知好歹,真是我的错。”

人家在长,又是散修,能成为今天这样的一方人物殊为不易,浮苏懂得,不过她向来就不是很会说话。话一说出来,周真人更没脸见人,几万岁的渡劫后期剑修,就这么被个还是返虚初期的的小辈砍翻在地。再看小姑娘诚恳而趋势地道歉,虽然话说得不是很地道。

周真人满怀辛酸地摆摆手:“你的剑意和李毛毛不同,李毛毛那……虽然招人恨,可在剑意来说,你仍差之甚远,还需修炼。”

虽然嘴上这么说,那不是好歹要找回点长辈的面子来么,其实周真人多想说“姑娘,咱不练了,再练下去让别人怎么活”——比如他!

将满怀感伤的周真人客气地送走后,浮苏发现大家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不知道他们什么意思,但在浮苏看来像是在谴责她。周真人虽说不是特别合群,也没多少朋友,但怎么也是年纪一大把的老人家,这么众目睽睽折人脸面,真的挺不厚道的。

“我也没怎么样呀。那就是水之剑意而已,是他轻敌,不能怪我。”浮苏心说要不是周真人轻敌,她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赢下,然后周真人也没提再比过的话,伤自尊了呗,追根究底却还是轻底的错。

浮苏暗中叮嘱自己。见别人吃堑。也要长自己的智。

许长老等对浮苏已不知该如何言语,说她很强吧,平时看着就不像个强人样,要说她不强。那被她一剑两剑干趴下的人得多冤枉。看看浮苏,许长老摆手而去,再也不想看这气运逆天的可恨存在了。

苍诘则宽慰浮苏道:“没什么,只是都被你镇住了,没想到你平时看着不成器,打起来竟这般凶残。”

领着浮苏回庐山,沉渊和白逊雪、柳歌、元封随后跟上,柳歌看一眼元封:“我怎么觉得也不全是老祖宗教导的。”

元封也有这感觉,遂点头道:“我也这么想。道宗的传承难道真就这般玄乎。竟不需指点也能至如斯境界。”

“到底是道宗,我倒觉得那人身上,发生什么事都不需要太意外。”沉渊所读的典籍虽不如宗正多,不过对道宗这样的存在,却也耳熟能详。

“这话中听。道宗那能是一般人么。”白逊雪被道宗收拾过,自然知道那位的厉害。

沉渊轻“嗯”一声,道:“若说到道宗传承,浮苏师妹现下这样,倒真是不及万一。”

柳歌元封齐齐点头:“那倒是,道宗什么境界,她什么境界。传承是一方面,终究还是要自己全然悟得,浮苏师妹又是向内心求法,到头来自己不领会其中深意,再大的传承也显不出厉害来。”

苍诘听着,浮苏也听着,浮苏看向苍诘,苍诘揉鸡窝:“为父回去定然好生调|教你,若不把你教好,世人不会说道宗传承不好,会说为父教得不好。”

本以为浮苏会消极抗议,却不料,浮苏认真地点头说:“嗯,正该如此,不过我如今吸收的不够消耗的,老爹,不能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