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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修于好(124)+番外

见苍诘坚持,浮苏就不再言语,要苍诘把自己的易容功法散去后。浮苏便换上带有乘云宗刺绣印记的衣裳。苍诘则一抹脸,把脸上的皮揭去,早在教浮苏易容之法时,浮苏就看过苍诘的许多张脸了,所以哪张脸她都能适应。

苍诘的真正面容。却正是在鹤鸣渊涧底时,浮苏在水边见过的容貌,这也是秦止该有的容貌。苍诘的易容之法,也是在去玄冥后才学会的。

一路飞行至乘云宗,上元真人正在就弟子们修行上遇到的问题答疑解惑,听小童来报“秦真人到访,浮苏师叔拜见”,上元真人便示意暂歇。待秦止进来,互致问候后,秦止便在自顾自饮茶食灵果,由得他们师徒谈七星的事。

虽上元真人早已有所准备,但听得当年悉心教导的大弟子已化妖,却仍是半晌无言。这事从外人嘴里听来,与从自己弟子嘴里听来不同,浮苏的话上元真人无有不信:“他为何……”

浮苏知道上元真人是想问“为何不回来”,但大约觉得问这句话现在也已多余,但浮苏还是应声答话:“师傅,七星师兄说——回不去了。”

上元真人点点头,没再言语什么,浮苏和在场的一众师兄师姐都看得出来,上元真人为此很是神伤。弟子们各自宽慰上元真人一两句,各自心中却也不免怅然若失,今日,他们失去大弟子的失去大弟子,失去大师兄的失去大师兄,失去几百年的人,以为有幸能失而复得,结果却是比失去更令人不知该如何面对的残酷事实。

“倘若你们记他的好,见到便杀了他,就是对他最大的回报。”苍诘冷不丁来这么一句。

宗正带头瞪向苍诘,上元真人却摆手说:“莫如此作态,秦真人没有说错,斩了他带回魂魄来。若能以不灭心灯蕴养三十六日,七星还可重新转世投胎,如此才真正是有相见之日。”

苍诘一句话就让他们从伤神中走出来,自然不会告诉他们,妖主也是应运而生,不是谁都杀得死的。但,总要让他们存有希望,做为“好爹”岂会让闺女为师傅师兄们失魂落魄。

殿阁中,忽有一阵清如天籁的乐声响起,乐声是自苍诘身上传来,浮苏看向苍诘时,却见他脸色大变,话也不说,人便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句话来:“浮苏留在乘云宗,为父自会来接你,上元真人,劳你用心看护。”

“秦真人客气了,我的弟子我自会好好照料,哪用秦真人多言。”

上元真人又把苍诘给气着了,这话外的意思分明是说——我的弟子我一直照料得好好的,倒是您这做父亲的,一直以来可曾好好照顾女儿。

“师傅,您就别为我气老爹了,上回他被您气得憋了好几天呢。”

”不念一念,气他一气,他就会忽略曾错过的一干多年。"浮苏不由失笑,却也不由得看向苍洁离去的方向,州象事情挺槽糕,那天籁般的乐声,难道和鸿影的转世托生有关……

第九十六章 拿闺女作饵,诱光头上钩

漳洲城沈家园子中,苍诘以他能用的最快速度赶回,幸而他早有所准备,在沈家院中有苍诘摆下的传送法阵。若非当初花下大力气去做这吃力不讨好的法阵,尚在三娘子怀中的鸿影转世,只怕就要被那沈秀才那不明来路的叔公祸害去。便是在三娘子的胎中,苍诘也设下重重禁制,为的就是防有人来夺舍自己好不容易盼来的心上之人。

但,苍诘突兀地出现在园中,却被沈秀才和三娘子看个正着,便是连那叔公也都在场,并着园中几个侍候待产中三娘子的丫头婆子也一点没落下,个个都瞪圆了眼珠子看向苍诘。苍诘在开启传送法阵前,就已易好容,为的就是防被人瞧见,却没想会是这样的情形。

“秦……秦兄?”沈秀才怔愣中喊了一声。

三娘子虽是后宅妇人,但到底是寻常人家的妇人,日常里倒也与苍诘不时见得着,是以也是惊诧不已:“秦先生,您这是……打,打哪儿来?”

见这家人虽惊诧,却也都不曾露出惊惧来,这才是正常反应。丫头婆子也一样只惊不惧,毕竟这沧海界就算没亲眼见识过仙人仙法,总也该听说过。不过那叔公却是脸色大变,原本气色不错的样子,如今却惨白着一张脸。

苍诘也暂不和沈秀才、三娘子解释,而是只一步便逼近到那叔公面前:“本只当凡世中人替妖狱卖命以求长生富贵不过是传言,倒不曾想,还真有你这般甘与妖物为伍的败类。”

“你……你便是下禁制之人。”那叔公脸色虽然难看,且又惧又忧,但是脑子还很清醒。若没有几分胆色,妖狱中的妖物又岂能看得上眼。

“既然知道老夫禁制的厉害,还不速速滚蛋。”苍诘说完就想起浮苏那句话来——不知道有主的干粮不能动吗。妖狱如今也世风日下。行事如此不讲究,怪不得难成气候。

“秦兄,这……这位乃是我叔公……”沈秀才是读书人。读书人讲孝义,叔公自从回来对他一家老小照顾有加。沈秀才见苍诘这样不饶人不客气。便出声,意在告诉苍诘,这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不轨之徒。

那叔公不言语,苍诘便趁空看向沈秀才,没好气地道:“什么叔公,这样的叔公打出去才是正理,他可是要往你还未凝出浑圆魂魄的女儿胎中塞个妖物魂魄去。”

沈秀才一听双目圆睁。不敢置信地看向他的秦兄,又看向他叔公,犹疑不定地移了好半晌视线才猛然一瞪眼,怒意便涌上来。把手里捧着的玉匣重重摔在地上:“你方才给三娘服的,到底是何物!”

现在沈秀才回想起来,才察觉出不妥来,分明说是补身益胎的仙丹灵药,也香甜可口。但却莫明散发着让人心悸不安的气息。而且,三娘服下后,似乎很是不适,连喊肚子疼。

苍诘冷哼一声,却也没再责怪沈秀才。而是一伸手定住那叔公,再一伸手便按在了三娘子脉门上。三娘子起先还有些挣扎,但到底忧心腹中的孩子,便任由苍诘把脉:“秦先生,我现在还隐隐有些作疼,孩子可还好,那药要不要紧。”

见沈秀才和三娘子担心情切,苍诘脸色也稍稍好看了些,又记起怀身子的妇人不能劳心伤神,便宽慰道:“无大碍,你胎中的孩子先天资质上佳,便有些妖物打歪主意,我与沈兄一见如故,自不能坐视不理,便给你胎中的孩子下了一道护身符。那药恰和护身符相抵消,你疼痛,不过是被涉及,孩子无事。”

这话却只是用来安慰三娘子的,怎么会无事,好在苍诘险险是个活了十万余年的大魔,什么没见过什么没玩过,自然知道该如何处理。掏出一枚丹药,给三娘子服下,三娘子却有些心悸,捧着丹药不敢下嘴,这是被那叔公的丹药给吓怕了胆,还是沈秀才劝三娘子服下:“秦兄的丹药,你便服下吧。”

三娘子却还是有些惴惴不安,苍诘只得再次出声道:“你安心服下丹药,不瞒你们,这孩子日后我是要带走的,她有如此天姿,也不是你们能保得住的。日后,我自会教她通天彻地之法,她也自会有问鼎仙道长生的一天,如此,尽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