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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e/Zero同人)夏花满树(89)

不是说卫宫切嗣放弃了许愿吗?那么为什么还会变成这个样子?她一直在圣杯内侧,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一切已经都搞砸了,所有的一切。

卫宫切嗣追求圣杯,追求世界和平。到头来,却追求到了一场滔天的火焰,成为了从天而降的、突如其来的巨大灾难,将整个冬木市所有无辜的人都卷入了其中。

这个世界到底想要如何地玩弄着世人?或者该说,这个世界已经彻底没救了吗?而雨生夏树是帮凶。如果不是她自以为是的掺一脚,卫宫切嗣说不定就不会赢,这一切说不定就不会发生。

不,与其这么说,不如说,如果不是雨生夏树太无能了,如果一开始就设定目标是将圣杯毁掉,并且成功施行了,那么,这一切的灾难都不会发生。毁掉圣杯,如果不毁掉那个极恶的东西,这一切就会继续,还会再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整个世界都如同此时的冬木市一般,如同遭受了诅咒一般,天降黑火,杀戮一切。

……诅咒。

——绝不原谅……绝对不会原谅你们!我诅咒圣杯,诅咒你们的愿望变为灾祸!等你们堕入地狱火海之时,就会想起我迪卢木多的愤怒!

切嗣,是迪卢木多的诅咒。他的诅咒成真了。不记得了吗?你为了赢得圣杯,设计让肯尼斯下令迪卢木多自杀的时候,他说出了这样的诅咒。而我为了帮你,一直在欺骗他,他在最后一刻似乎也已经知道了呢。那么,他是否像上次一样,也是那么愤怒和仇恨?

一定是异常的恼怒和怨恨吧。切嗣,我们都错了,谁都没有对。

她这么想着,木然地如同游魂一般行走在四处燃烧着如地狱业火一般的废墟当中——不,已经是孤魂野鬼了,难道不是吗?她从圣杯里出来之后,立刻就发现了,自己没有了实体。身体不知道是被留在了圣杯里,还是被黑泥吞噬掉了,总之,现在的她如同鬼一般,只有灵魂在脚步轻浮地存在于世间。

走着走着,她停下了脚步,看着不远处迎面而来的卫宫切嗣。

他和她很像,但是又很迥异。大家都是惨得不得了,都是很小的时候就没了家,或是回不了家,都被娜塔莉亚带回去养着。甚至连杀娜塔莉亚,都一人占了一次,这些好,雨生夏树再也没有立场和资格来训斥他了。而此时,又都是同样的步履狼狈。

但他还活着,以一个活人的形态,焦急而茫然地四处寻找着——用手去努力扒开烧得火热发烫的砖石或木头,试图找出哪怕多一个的幸存的人。她想去帮他,但是已经无能为力,她没办法再做任何事了。不过她想,这也无所谓,因为自己从来也没帮成功过什么事,每次也都只会添乱而已,从一开始就无能为力去完成任何事。

无法帮助他拯救世界就算了,弟弟救不了,雁夜救不了,小樱救不出来,谁都救不了。雨生夏树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什么事情都做不成的废物,只会自怨自艾的废物,只懂得空口说大话的废物。

到头来得到了什么呢?什么都没得到,什么都得不到,什么都失去了。

相依为命的莉莉下落不明,惺惺相惜的间桐雁夜死了,始终信任着她的迪卢木多被她欺骗着去送死了,卫宫切嗣也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而雨生夏树自己,落得个不人不鬼的难看样子:到底还有什么生存的意义呢?现在这个样子,连想死都找不到方法。

圣杯的恶意,是在惩罚她一贯以来对这个破杯子的肆意轻蔑与辱骂吗?

“……太好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除了火焰燃烧的声音,她听到了卫宫切嗣的声音。十分的沙哑,但是带着真切的惊喜,听起来格外苍白又脆弱。

她看到卫宫切嗣从废墟当中小心翼翼地、像是对待世界上唯一的珍宝那样,将一个红短头发的小男孩从里面抱了出来,抱在怀里,流下了眼泪:“太好了……你活着。”

能再多的让一个人活下来。

他一直都是这么想的,所有的选择也是建立在无条件服从这个基准上去做的,可是结果却和最初的设想背道而驰。

她蹲在地上,捂着脸哭起来。

87.

接下来的时间,过得很漫长,可是又很迅疾。时光在每日的不知不觉当中,就这样悄然过去了。

冬木市经过了那一场大火,之后开始了重建。卫宫切嗣将自己从废墟中找出来的那个孩子领养在了自己身边,并且取名叫做卫宫士郎。

圣杯战争结束后,远坂时臣的葬礼才迟迟举行。远坂家由远坂凛继任家主,只是由于她的年纪尚幼,加之有远坂时臣的话在先,外人眼里看来,言峰绮礼依旧是远坂时臣曾最为器重和信任的弟子,远坂葵又遭受变故成为了痴傻的状态,所以由言峰绮礼担任远坂凛的监护人。

雨生夏树曾去看过远坂家的情况——现在的她,自由出入何处都毫无障碍。反正别人看不到她,她也无法实际接触任何东西。她不知道远坂葵何时能够清醒过来,能够想起自己当时告诉她的话。如果能够的话……远坂凛一定会想办法除掉言峰绮礼的,最起码不必再这么讽刺而可笑地认杀父仇人为监护人。

是远坂凛的话,一定可以的。雨生夏树还记得当时弟弟还没死,她去跟踪弟弟的时候,和远坂凛打过交道。是这个女孩子的话,一定可以成长为一个优秀而强大的存在。

至于间桐樱。雨生夏树去过间桐家,可是用尽了办法,连间桐雁夜的尸体都找不到。因为间桐雁夜的死亡和失败,间桐樱无法被从间桐家拯救出来,依旧如同那次一样,继续麻木而被凌|虐地活下去。

雨生龙之介的公寓楼毁在了那场大火当中,之后重建了一栋新楼,她只在楼下看了看,听旁边经过的买菜归来的欧巴桑们讨论着XX号房住进了一个年轻帅气的男人,正是当初雨生龙之介住的那个房号。

现在的屋主似乎是个十分善良正直的好人,对待工作也十分上进,和那个整日没正当稳定工作,看起来就像社会无业小混混的前任屋主是截然不同的存在。以前就住在这里的欧巴桑们这么讨论着,进了新的公寓楼。

雨生夏树笑了笑,就转身走了。家中所有留下来的东西,母亲、父亲和弟弟所留下来的遗物,想必也都毁在了那场大火里。连房子都重建了,也没进去的必要了,省得还搞得跟女偷窥狂似的。

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吉尔伽美什。他经过被黑泥灌了一灌,与雨生夏树相反的由英灵成为了拥有现世肉体的存在。雨生夏树没好气地朝他扔了个白眼,被他反过来斜瞥了一眼。

现在两人的关系很微妙。吉尔伽美什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看到雨生夏树的人,她如果实在快要发疯自己找不到人说话的时候,就只能去蹭他。刚开始的时候,吉尔伽美什不耐烦起来直接就准备杀了她。但是没办法,他杀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