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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同人)紫色泡沫(109)

她愤愤地腹诽着,然后转过一个拐角,突然停了下来,不解地看着眼前的人。

一身惨兮兮绿色的病人服能穿得这么好看的人并不多,能有着鸢紫色中分碎发说乱不乱说整齐又不整齐总之就是奇奇怪怪的人也不多。

于是,她认出那个人是幸村精市。

但是会无力地揪着自己的头发靠坐在医院角落里的——

会是幸村?

她犹豫一下,走过去,还没有开口问,视线被微微侧开的门吸引过去,疑惑地看看垂着头坐在地上的幸村,然后靠近那扇门,听到里面的声音——

“但是如果动手术的话,应该还是……”

“不,水野君,你应该了解幸村的病很难治,国际上痊愈的先例都很少。”

“即便这样我还是要试!”

“病人不是让你试的!水野君,这是身为一个医生的职业道德,如果你这都不记得了,那么我劝你——”

“但是那不是普通的病人!难道就一辈子让他躺医院里或者坐在轮椅里?!”

“在我看来只有病人,没有所谓的分别!”

“那是神之子!相信我,你只是没有看过他的比赛,你不能毁了他!”

“会毁了他的那个人不是我!水野君,如果手术失败,你知道结果会是怎么样?谁都无法预测,最严重的就是……就是那个少年会直接死亡。”

“不试就什么都没得说了!”

“好歹他可以活下去!”

“活下去又怎么样?他就再也没得打网球了!”

“作为医生首先想到的不是网球!如果你对网球这么执着的话,水野君,你可以不要当医生而是去打网球!”

“执着的不是我,你要是看到他站在赛场上的样子的话,你也——”

“退一万步讲,即使你的手术成功,你能保证他就一定还能够站在赛场上?!”

“这……”

“所以说你根本就没有把握,那冒险去做又能怎么样?”

“不做你又怎么知道结果?!”

“但是我们根本不可能拿病人的生命去冒危险!我们也绝对不可以隐瞒真实情况,在这种情况下病人也不可能会同意!”

“但是——”

“行了,说下一个手术!”

……

她愣了愣,看向无助的少年。

Chapter65

“那个,幸村……”她犹豫着开口,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听到她的声音,并不是很大,甚至带着一点小心翼翼。他抓着自己头发的手松了一瞬,随即紧紧抱着自己的头,将头埋进膝盖与手臂之间,不肯抬头。

面对这样的他,她更是没有办法离开半步了。

如果说平时看到的他让她想要逃,那是因为天性就是想偷懒而已,再来也有点不想看到他那神棍到极点的样子= =实话说吧,面对一张比自己漂亮那么多的脸,虽然说不上讨厌,但是……潜意识里很想给他毁了容……好吧她在说笑= =+

但是现在……看着和平时全然不同的他,她在一瞬间有些手足无措。

在班上,在网球部……在每个有他的地方,他都被人当神一样来拜,总之,便是风头出尽,而他的能力足够应付一切。她看到的他,总是高高在上,笑世间万众,似不惹世之尘埃。

现在,这个被人称颂的少年,却只是坐在医院走廊的角落里,独自一个人,抱着自己的头无声地颤抖。

“幸村,你……”她停住,踟蹰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其实一直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要把他搞得好神棍,不就是成绩好点长得好点网球好点……好吧比一点点还要多一点点,但是,也就是一个国三的小屁孩儿啊!还没我家赤也可爱!

“那个,其实——”还是觉得自己不适合安慰人,她蹲下身子,一只手搭在他肩上,无声地告诉他,她还在这里。虽然知道没有什么用,但是……自己能做得到的也只有这样。

面对病痛和死亡,没有人可以笑然处之,医生也没有办法,谁都没有办法。

她的手暖暖的,透过病服传到他的肩上,像是三月的阳光,温暖不会灼伤人。

“如果没有了网球,那我还有什么?”缓缓的,他喃喃像是在对自己说话,终于抬头,看着她,一向凌厉的眼中此时却蒙上了太多太多的不确定和迷茫。

“……你神经病啊,现在还想着网球?!”她莫名的怒了。

“但是紫沫,网球是我的一切,”他看着她,却好像是在看着其他的地方,“没有了网球,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生命里重要的一切一切,都没有了……从小握到大的拍子,一起奋斗的队友,让人可以找到目标的胜利……

他忽地闭上眼睛,往后靠在墙上,面容苍白。

如果现在有他的手下败将的话,就可以狠狠地嘲笑他了吧,一个连拍子都无法再握的人……还能有什么骄傲?

“什么叫没了网球就什么也没了啊?”她双手按上他的肩,他缓缓睁开眼睛,看见她愤怒的样子,一瞬间愣了,以往,她从来不会这样的表情对着他,因为她说她怕他,虽然知道那是玩笑,但总还是有些遗憾。

“你可以害怕!但是你不可以这么说!”她的样子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还要严肃认真,“网球可以是你,但是你不是网球!你是幸村精市!跟网球没有关系!你要活下去跟网球有鬼的个关系啊?!”命才是最重要的啊笨蛋!

“不,”他的嘴角扯出一抹寂寞的笑容,带着绝望,那种撕心裂肺的美丽不可方物,“我是神之子,紫沫,所有人都在看着的神之子,所以我就是网球。”

她愣愣看着他,半晌,眉毛渐渐皱起又舒展开:“幸村,如果只是怕的话就哭吧,哭出来会好一点。”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

“那个,我知道我很没用,我也不知道这时候该怎么安慰人,”她有些挫败地垂着头,“但是我有时候怕的时候就会哭……爸爸说哭出来就没那么怕了,好吧我知道他说的话没几句靠谱的,但是我也是这样,算了我在说什么啊……幸村,我知道你爱面子,但是赤也也经常哭你别跟他说是我说的啊,你要真说了我也不会承认我会倒打一耙不是,我到底在说什么啊……”

“所有人都不允许我任性,所有人都不允许我害怕。”看着语无伦次扯自己头发的人,他忽地开口,一向清丽的声音有些低沉。

所以,我就不能任性,也不能害怕。

“你……”她看着他,那一向或温柔或凌厉的神情,此时被寂寞痛苦所取代,浓郁深厚,能撕裂人心,一瞬间鼻子有些酸酸的,“谁说不准你害怕的啊?!我就没说!”

他低了低头,努力不被她的话所煽动。

即使……他真的感觉到自己的害怕,他真的很想哭。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孩子而已,承担的东西却早已超出了负荷。

但是他不可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