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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同人)夏伤(31)

仁王目光稍稍一怔,手犹豫一瞬,渐渐松懈了力道,没有了抬起来的力气,于是放了下去,他站直了些身子,撇嘴笑道:“面对现实啊~”

“雅治?”柳生叫他,他却只是笑,说:“搭档,要面对现实啊~”

柳生推了推眼镜,敛了目光看着他,问道:“那现实是什么?”

“现实就是,搭档,”仁王看着他的神色却甚是严肃,“美少年的恋爱是禁忌,你还是放弃我吧。”

这次柳生沉默了很久,然后仁王噗嗤一声笑出来:“其实现实就是上个月向你借的钱大概不会还了,搭档你节哀顺变吧噗哩~”

资本,弃子

生活大多不会像戏剧那般,风雨欲来之前亦不会每次都是那样的波澜壮阔让人老远便可得知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事情。更多的,就是在潜移默化之间明白一些东西,然后还未明白彻底的时候,已经发生了所有的事情,这个过程不一定需要你的参与,而结局,往往就是针对你的。

还是会去医院里看望幸村,不过已经是和仁王一起,或者说,是跟着网球部那些正选们一起,她不再一个人先去,亦不一个人留下。因为没必要给两个人难堪,所以说做人有时候不可以太过于冲动,尤其是完全没有把握的时候,不然只会让自己看自己的笑话。有时候她会嘲笑自己,曾经是那么懂这个道理的自己,曾经是可以蛰伏在草丛里默默等待猎物的自己,曾经是那么有耐心的自己,原来不过是那么一次触犯这个规则,就已经万劫不复。

“那么说,这个星期就是关东决赛?”幸村的语气虽是问句,可柳知道他不是在问自己,他早已知道比赛的流程,并且完全清楚比赛的结果——立海大势必是蝉联的王者。可是柳还是点头道:“对,这个周末。”顿了顿,问道,“幸村,你的手术——”

“同一天。”幸村笑得云淡风轻,视线缓缓扫过这些队友们,“所以我希望我能在出来的时候看到奖牌。”顿了顿,他的视线落在了一直站在那里没说话的切原身上,“赤也,能让我实现这个想法吗?”

“……诶?”切原一时懵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点到自己名字。

幸村微微挑眉:“有难度?”

站在旁边的丸井当即一把压下切原的头,低声喝道:“快点说可以啦白痴!”

“啊啊——”切原这才反应过来,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声道,“部长——幸村部长,这个根本就不用说啦!对战青学那些菜鸟有什么好说的——丸井学长放手!”

幸村笑吟吟看着他们俩之间的玩闹,然后视线不经意就那么落到了站在仁王身边的那个人,她从进来开始就一直站在那里,也没有怎么说话,甚至偶尔几次和他的视线相接触也是淡淡一笑,点点头,然后迅速将目光转移了走。不止是这一次,在之前的几次,她亦是这样。

对于这样的情景,他却也没有第一时间去纠改过来,没有过多的原因,而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去改,或许根本就不需要去改,现在这样才该是正常的样子吧。原本就应该只是这样的,仅只是兄妹而已,不需要再进一步。

又或者换句话说,现在的幸村精市,亦没有那个资本去想着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这由来便不会更不该是占有幸村精市全部的生活。现在所要看的,一直在看着的,就是网球部将在全国获得的三连冠。

“那么,幸村,”柳生开口道,“你的手术,也提前祝你——”

“关东决赛需要多少时间?”幸村忽然问道,他们一愣,随即都或在嘴边或在内心露出了会心的笑。这不是一种自大,这是一种自信。

柳看着他,坚定道:“幸村,我们一定会在你的手术之前结束比赛。”

再看过去,那些站在自己面前的队友们,看着自己,带着自信的笑容,那坚定的目光。幸村微微一笑,说:“我相信。”

又聊了一会儿有关无关的事情,毕竟也都是有学业和训练的人,两头担子都挑得不轻,而幸村就要进行大手术的身体亦是需要更多休养,所以便早早提出告辞。幸村知道他们的想法, 没多说什么,看着他们走出病房,然后房门被关上。那个人始终没有回头。

他深呼吸一口气,伸手拿过桌子上的诗集随意翻了两页,看到其中夹着的千屈草,看了很久,然后合上诗集,放回原位,起身出了病房。

在走廊里行走着,却感觉腿部早已不如以往那般灵活,隐隐有些僵硬的感觉,抬脚都是略显困难的事情——而这一切,他亦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包括家人,包括队友,包括她。谁也不知道,幸村精市现在不过是个半残疾。饶是在所有人面前表现得云淡风轻,自己的事情,也只有自己最清楚。现在所有的希望,不过就是寄托在了那个手术上面。人在有些时候,就是这样的无能为力,无能为力到了憎恨自己的地步。

是想要去花园那里的,在经过主治医师的办公室时,他看到门被半敞着,犹豫一下,他扶着墙走向门口——终究还是不太确定,或许更需要一些安抚,哪怕自己心里更清楚那只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安抚而已。人总是需要一些自以为是的安慰,安慰自己天生带来的安全缺乏症状,这亦是一种病。

只是有时候得到的会是安慰,抑或打击,这一点不过各凭天命。

幸村不禁怀疑起神之子这个称号的滑稽性了,其实,不过是神的弃子?

办公室里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传出来的声音——

“幸村君吗?以他那体况来看,即算手术成功,今后也无法再打网球了吧……”

站在走廊拐角处的夏只看到那个人明显全身一僵,然后慢慢消散了力气一般,缓缓靠在墙上,顺着墙滑坐到了地上,永远高傲昂起的头如今低垂了下来,她看不到他那总是带着让人不容置疑的笑容的脸。

那个在自己所有生命中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深刻印记的人,那个不论微笑抑或严肃都让人无从反驳的王者,那个让她曾经以为就可以一直躲在他的身后握着他的手便能不畏惧一切的哥哥。他却就在这一刻,离她不足十米的距离,就坐在那个冰冷的地上,无助得像个孩子。

而在半个多小时之前,他对着他的队友们笑得那样轻松。

忽然的一瞬间,她又想问他一个问题——你究竟还可以把你自己的恐惧告诉谁?抑或谁也不打算告诉?

可是她没有问,因为他不曾回答过她的一个问题,所以她已经学会了不再去问他问题。很多问题,不然就自己找到答案,不然就干脆不再要那个答案。如此坚决着,才能让自己一意孤行。

来医院里看幸村的幸村茵一出电梯,就看到了站在那里背对着自己的人,即算是再如何她也能认出的那个忍足夏。她微微皱眉,再循着夏的视线看过去,忽的目光一紧,下意识就要上前去,却又硬生生止住了脚步,看着幸村的目光转移到了夏的身上,犹豫一下,再低眸看了看自己手中买到的新画册,抿抿唇,转身按了电梯按钮,等到电梯再一次来到这一层,便走了进去。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从光滑可鉴的电梯门反射中,她看到了自己的脸,稍一怔神,伸手用力在自己脸上抹了抹,发现自己依旧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