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弄玄虚。
偏偏观月一喜欢这个故弄玄虚的男人喜欢得紧,全然没有道理,即便就现在被卖了都毫无怨言。
于是她一直闭着眼睛,听他说话。
其实可以一直闭着眼睛,就算不睁开也真的没有关系,因为这个空间里只有仁王雅治和观月一。
他忽然挑起了唇边的弧度,问:“其实如果你睁开眼睛,发现我是比吕士怎么办?”
她嘴角一抽搐:“……阉了你。”
“……”他佩服,“真够狠的。”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摩天轮总是慢悠悠慢悠悠,让人疑心可以二人世界到地老天荒,用这种错觉来欺骗小情侣。
时间流逝,安心的感觉逐渐被莫名的急切给慢慢取代——还是很想睁开眼睛,就这样闭着眼睛坐完一圈究竟是要做什么啦?!
“喂——”
她话未完全出口,就已经被堵住了。
他的手从她的眼睛上挪开,对她说:“慢慢睁开眼睛。”
她听他的话,慢慢睁开眼睛,先是有些模糊,调整着焦距,又听到外面天空传来的声音,她一愣,转头看过去,看到一飞冲天的烟花,在摩天轮旁边炸成一朵大大的花,五彩斑斓,流光溢彩。
视线就这样又清晰回来。
忽然吊篮有些晃动,她吓得赶紧抓住旁边的杆子,回头看他:“别乱——动……”
在略显得狭小的空间里,他却能单膝跪地,抬头看着她,带着嘴角一如既往的笑容,说:“小一,嫁给我。”
她的目光在他脸上逗留许久,然后又缓缓移到他手上举起的戒指盒上,再缓缓移回到他脸上,莫名的一瞬间,想起来一个问题:他和木原芊是否曾经也有过这样的动作和话语?
随后立即唾弃自己:简直东想西想乱想一通!
但是——就是会这样想,无可抑制的这样想。
他和木原芊根本就是经纪公司有意打造的情侣配对,几乎同时间出道,又因为学生时代的渊源,总是可以被有意无意配对,一直到最后,终于在众人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宣布婚讯。
除去不甚明白为什么要在如日中天的时候宣布结婚,其余一切显得顺理成章。
狭小空间里一时间有些安静,她看着他,并没有说话,只听到外面天空中的烟花在啪啪响,摩天轮过了最高位置,他们所坐的吊篮正在往下走。
他看着她。
她终于回答:“……你要是愿意的话……”
只要你愿意娶,我就愿意嫁。
都不记得是怎么回去的了,到家的时候似乎都睡了,她与他告别,进自己房间,双手捂住脸,在床上一个人笑得打滚,滚累了,大字型躺在床上,又举起手,看着上面戴着的戒指,发呆。
翌日该上班了,原本就不是正是休息日,只是老板要出国开会,宽容放假,现在老板回来,无论多么兴奋都还要恢复常样结婚,因为这和老板抑或公司没有半毛钱关系,就是自己的事儿——懂什么叫做自己的事儿?就是撑死了都跟他们没关系,人家没义务为你的喜怒哀乐买单,你不过是个职工,做好自己的工作然后月底领工资,就这样。
只是她到公司,觉得有那么一些不对劲。
平日里相好的女同事走过来拉了她就往茶水间走:“观月观月,过来,我有事要问你。”
她不明所以地被她拉过去:“……怎么了?”
女同事拉着她站定,又看她几眼,这才有些犹豫地说:“你——你……唉算了,你自己看!”说着将手上的报纸往她手上塞。
观月一感觉莫名其妙,接过报纸摊开看。
女同事瞟她一眼,突然目光定住:“……观月!”
观月一被她一吓,连新闻标题都没来得及看,直接看她:“怎么了?!”
女同事一把抓住她的手:“你的手——戒指!”
她一愣,也看向自己的手——呃不舍得摘= =
“咳这个——”她一把抽回自己的手,继续看报纸,“没什么没——”
声音戛然而止。
半晌,女同事看着沉默的她,小心翼翼问:“……呃不会这个戒指也是他——”
观月一冷静冷静再冷静,反复深呼吸多少次,才稳下来,将报纸还给女同事:“……我去工作了。”
“……观月!”
观月一大步朝自己办公室走去。
女同事看着她的背影,又低头看手上的报纸,娱乐头条极为醒目:童话婚姻成泡影,仁王木原各寻新欢
然后是两张被放大的偷拍照片,分别是仁王雅治与观月一拥抱的照片,以及木原芊在咖啡馆内被一男子揽肩耳语的照片。
报道则是写得极为讽刺,先是嘲笑一番之前的仁王雅治和木原芊在万千大众面前做出的种种亲热甜蜜行为,然后将这次跟踪所得的情况悉数写出,不忘添油加醋,又分析说究竟是谁先行出轨抑或原本就是幌子云云。
这就是公众人物。
一举一行全都或在镁光灯下,哪里能有私生活。
剔牙用两根牙签都会被写成弥天大罪。
观月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深深叹口气,坐在椅子上,再次无奈长叹一口气。
再一看,桌上已放着一份报纸,不知道是谁的杰作。
她拿起来一看,已经被极度贴心的有心人士给翻好到娱乐版块一页,与刚才那份报纸相同的事情,文章标题措辞也基本没有什么出入。
她头疼欲裂。
将报纸揉成一团狠狠扔到垃圾桶中,恨恨盯着垃圾桶看,仿佛可以消散一些被上面诸如‘小三’‘插足’……等词语给带来的无端恶气,虽然自己也明白那是徒劳。
想了想,她掏出手机,按到一个号码的时候又犹豫——估计这时候他也已经被铺天盖地的记者给打电话打到爆了吧。
犹豫之间,手机响,她被吓一跳,下意识一按,随即后悔,立刻又挂断,三秒钟之后手机继续响,她盯着手机盯了许久,手机不屈不挠,她只好屈服——对峙之下,总需要有屈服的那一方,否则只能是两败俱伤,两方好说好量事情或许还能缓和。
她迟缓几秒:“……幸村。”
幸村精市说话直奔主题:“观月,今早我妹妹看到娱乐头条,打电话问我。”
她叹口气:“你怎么回答?”
他颇为诧异:“你以为我能怎么回答?”
她无力:“行了别耍我了……我现在都不知怎么办。”
他说:“我没想到你俩可以这样高调。”居然完全没有丝毫顾忌,又早已不是那个年纪。
观月一愈发无力哀叹:“拜托不要再拿我调侃……我已经够乱的了!一团糟!”
他亦无心与她多开玩笑:“你接下来想要怎么办?”
她捂脸:“我不知道……幸村,我,但是我想我们大概不需要假结婚了。”
他反而笑出声:“过河拆桥?观月,房子买好装修完,没有你这么耍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