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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我就要卖了你!/贩卖王爷(36)

“听说他接下笔大买卖,看来传言非虚了。”子秋掀起帘子查看外面的动静。

“是,”我冷笑:“夏家指着他从此日进斗金,飞黄腾达呢。”

“夏家,夏桓算是长袖善舞了。”子秋头也不回地调侃:“正拼了命跟豫王和丘老板套近乎呢。你要不要帮他美言几句?依我看你说一句顶他在那边罗嗦十句。”

“美言?放心,我肯定会让他美得找不着北的。”我微眯起眼睛,透过雕花的窗棂审视着外边的情形。

二娘满面堆欢,正缠着豫王说个不停,偌大的年纪,象只火鸡似地笑得花枝乱颤。

子秋蓦地回过头来:“小漓,别这样,他毕竟……”

我皱眉,忽见夏桓转头朝船上望了过来。

“子秋,”我忽地想起一个可能,心中一惊,立刻支使子秋出舱:“你马上下去,千万不能让夏桓巴上来。”

从夏洁对杨予深的态度上,我早领教了夏氏一族的牛皮糖功力。万一不幸被他削尖了脑袋钻上了船,我岂不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嘎?”子秋怔了一下:“不会吧?”

他似乎是送了笔大礼给丘大富,目的是想借他的船行运粮食。若是乘机开口要求搭个顺风船,丘大富总不好拒绝吧?

“快去,抢在他开口之前断了他的念头,否则等丘大富答应了,可就来不及了。”我忙不迭地推他出仓。

同船(一)

夏桓到底还是没能混到我们船上来,不是他不想,而是杨予溱讨厌他,丘大富看他的脸色,没敢邀夏桓。

按乡俗,丘大富是不能送亲的。但是安阳距京城较远,水路需要走上四日,丘大富心疼独生爱女,因此临时决定让丘小姐在安阳的别院出嫁。

古代通信落后,送信之人赶到安阳时,殷沛之心急,又恐路上耽搁,误了吉日,提早两日启程,两下里这么一错过,就演变成现在这种局面,虽然有些尴尬,倒也无伤大雅。

丘小姐既有未婚夫婿相迎,又有父亲相送自是满心欢喜。

水路不比陆路,上了船就只剩我们几人。大家经过丘小姐被劫一事,关系拉近了不少,聚在一起不掺外人反倒自在,只是地方未免狭窄了许多。

丘老板这条画舫,已算是相当客气的了,有上下两层。丘小姐是新娘,又是船上“唯一”的女人,因此,毫无异义地占用了整个二楼。

我们五个“男人”要共用楼下的三间卧房。

丘大富与殷沛之是翁婿,他二人共睡一房无争议;杨予溱是王爷,身份尊贵,可不敢委屈他跟人挤,所以他独占一间是本份;剩下我跟子秋既然是表亲,当然也是合住一间。

如此分配完毕,我平静地接受,提了行礼便去安顿。子秋默然地跟在我的身后,象个小媳妇似地垂着头。

我暗暗好笑,一进门怦地一脚踢上房门,立刻先发制人:“腾子秋,先说好,我睡床你睡地板,不许跟我争!”

子秋一脸尴尬,手足无措地贴在门板上,眼神左右乱瞟,就是不敢与我对视,双颊染上可疑的红晕,看上去真是可爱得要命。

我把行礼扔到床上,板着脸,严肃地招手示意:“过来。”

“干嘛?”他见我站在床边,粗着嗓子,极不情愿地蹭过来。

我半眯着眼睛,不怀好意地凑过去,一把揪着他的衣襟俯瞰着他:“快说,脑子里转些啥龌龊念头?”

“哪,哪有?”子秋想逃。

我没给他机会,顺势推了他一把,他一个踉跄,后退一步跌坐在床沿上,挣扎着想站起来。

我嘿嘿一笑,倾身曲肘压着他的脖子:“你还不老实?”

“小,小漓?”他大急,脸红得象要滴出血来:“你真的没动歪脑筋~”

“哈哈~”我终于憋不住,从床柱捶到床板,爆笑。

“你,你,你还敢笑?”子秋发现被耍,恼了,一把揪住我的手,反扭到身后:“女孩子家家的,也不害臊,居然拿这种事开玩笑?”

“咳,咳,哈哈哈~”我笑到岔了气,伏在床柱上直喘粗气。

“活该,岔气了吧?”子秋横眉竖眼,不给我好脸色。

不过,骂归骂,心里到底还是软的,一只手来拉我,另一只手在我背上轻拍,帮我顺气。

我乐不可支,哈哈大笑,笑到一半的时候,忽地觉得透心凉,一种被子弹打穿的感觉。

下意识地转头去瞧门外,杨予溱静静地站在门边,面色阴晴不定,目光冷凝,锐利的视线停在子秋与我交缠的手指上。

“你们在干什么?”冷嗖嗖的声音传入耳膜。

“呃,王爷怎么来了?”我慢慢地止住笑,恢复镇定,若无其事地站直身体,不着痕迹地把手抽出来。

子秋瞥了我一眼,很坦然,几乎有些挑衅地替我掠了一下鬓边散下来的碎发,回首问:“有事吗?”

杨予溱没有说话,一双冷厉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喉节滚动显示出他正极力控制自己。

“啊,你们聊,我出去透透气。”

不想被台风尾扫到,我急忙脚底抹油,走到门边才发现犯了一个错误,那尊门神堵在这里,除非我隐身飞过去,否则不是送肉上砧板嘛?

“等一下~”杨予溱伸手,极轻易就拎住了我的衣领。

如此近的距离,让我极轻易就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的强烈的气场。

他的手明明并没有接触到我的皮肤,但他的力度与热气却仿佛穿过了皮肤,令我升起一种被熨烫般的炙热感。

“放开她~”子秋变了颜色。

“呃,王爷,有话好好说~”我不自觉地感到窒息,听到自己声音虚弱,几近诌媚。

妈的,有权有势,手握生杀大权的人就是好,随随便便往哪里一站,气势上就比人高出一截,让人不由自主地气短。

我不由在心里偷偷鄙了自己一把。

又没做坏事,干嘛要心虚?莫明其妙!

“把行礼拿过来。”杨予溱望着我,拎着我衣领的手忽地松开。

“嘎?”我愣住。

“嗬,”他不再理睬我,越过我,直接走到窗边,惬意地伸展双臂:“这里的视野比较好,子秋,不介意我跟你挤一挤吧?”

“你也要住这里?”子秋蓦地一惊。

“夏老弟如果不介意的话。”杨予溱转头望向我,闲闲地笑了。

呀,搞半天,这厮是想跟我换房间呢!

哇,哈哈,那我不是赚到了?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我眉花眼笑,生恐他再改变主意,忙忙地跑回去,顺便冲子秋扮了个鬼脸,拎起自己的行礼就门外走:“王爷,子秋,你们慢慢聊。”

同船(二)

这间卧舱是丘大富为杨予溱准备的,里面布置得富丽堂皇自不用说,想必为了配合他的品位,还特意摆了一枝花瓶,里面插了一束怒放的白菊,在这一室的花团锦簇里越发显得清丽雅致。

笃笃两声之后,门应声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