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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我就要卖了你!/贩卖王爷(114)

“笑话!”穆青云冷然一笑:“我堂堂金沙公主,岂是你要娶便娶,说不娶便不娶的?”

“我们南豫人杰地灵,青年才俊不知凡几,镇北王又何必强人所难非逼五哥娶元蓉姑娘不可?”予深加入游说:“况且五哥心中只有小漓,她嫁过来,不是自找苦吃嘛?”

“放眼南豫,还有何人可与豫王比肩?”穆青云神情自若,淡淡地:“况且,皇上既已在金殿上当着众臣的面答允鄙国的和亲请求,岂能出尔反尔?”

“和亲之事尚在商议阶段,父皇只是应允和亲,至于对象,也只是与镇北王达成口头协议,毕竟还未在群臣面前正式下达诏书。所以,还有商榷的余地,不是吗?”予溱据理力争。

“皇上金口玉言,口头协议难道就能任意变更?”穆青云冷笑。

“小漓在南豫长大,习惯了江南的秀丽,镇北王若真心爱她,何忍带她去蛮荒之地过逐水草而居的艰辛日子?”予深忒不厚道,这话已相当于人身攻击了。

穆青云从容一笑,望着我的目光十分地自信:“小漓生性洒脱,并非一株娇养的牡丹,我相信大漠草原天高云阔,才是最适合她生活的地方。”

皇帝始终不做表态,任他们双方辩论,听得兴致盎然。

而我,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的终身竟然会变成一道演讲题材,用正反方展开激烈互辩的方式,大刺刺地摊开在众人的面前。

我自然是如坐针毡,恨不能地上裂个大洞,钻进去才好。

“请父皇圣裁!”察觉到我的不悦,予溱的手自宽大的袖袍下握住我,安抚地捏了捏,央求我稍安勿躁。

皇帝老谋深算,一脚把球踢到我这边。

他望着我笑得十分亲切:“你们在这边争得面红耳赤,未免有伤和气,也失大体。不如这样,咱们问问夏姑娘的意见,再做决定如何?”

“小漓~”予深立刻抢着说话:“不要怕,告诉父皇,你愿意嫁给五哥,不想远嫁蛮夷之地。”

“小漓,”予溱深情款款地凝望着我:“这些日子以来,我对你如何,你应该心知肚明。希望可以携你之手,与你偕老。”

“镇北王,”皇帝戏谑地笑:“朕的两个儿子都表态了,你有什么话,不妨也对夏姑娘说说吧。”

“小漓,”穆青云望着我淡然微笑:“按你心中想的去做决定吧,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尊重并且祝福。”

好嘛,他们这些男人,一个个说得比唱得好听,这民族存亡,两国友好的重任轻飘飘地就往我身上扔。

不论我做什么决定,总之是难已两边讨好,注定了要祸国殃民。

本来我若真能自个做主,得到自由,远走高飞,落个坏名声那也没什么。偏偏这些人的架式,哪个肯放过我?

只怕到时祸的是国家,殃的是自己。两国皆容不下我,我也没那个本事插翅飞到北桓去!

我心中冷笑,深吸一口气,直视着稳坐钓鱼台,颇为自得的皇帝:“民女蒲柳之姿,承蒙两位王爷青眼,深感惶恐。只是婚姻之事不敢擅专,斗胆恭请圣裁。”

“小漓?!”予深深感意外,大喝一声:“你想清楚了?”

予溱没有说话,只死死地扣住我的手,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颇为幽怨地望着我:你分明答应了我,不乱说话,为什么出尔反尔?

我默然撇过头去。

我可没有乱说话,我只是不想被人利用,如此而已。

穆青云却似早有所悟,似笑非笑地望着我,脸上虽不动声色,眼睛里亮亮的,颇有得色。

皇帝原想推脱责任,满心以为我会欢天喜地地自择良婿,他大可袖手旁观,两不得罪。

不料我把球重新踢回他的脚下,当下大感意外,尴尬地望着我:“夏姑娘,你真的愿意把你的终身大事让朕给你做决定?”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欠身十分恭敬地答:“民女区区一介弱女子,莫说只是终身,便是皇上要民女的命,也是当得的。”

相国寺(六)

我把他当天子,当圣上,寄予了无限的信任,他的确是能主宰我的命运乃至生死。可惜,他想做个贤明的君主,他就不能草菅人命。

所以,第一,他不可能杀我,因为我没犯罪。第二,他不能胡乱把我嫁了,因为他必需得全面考量整个皇室,乃至国家的命运。

所以,该是他的烦恼,他的责任,对不起,请继续烦恼,继续担当,不能卑鄙地扔给我,不要欺侮我一个弱女子,OK?

听到我这一补充说明,穆青云俊颜上已不自觉地漾起微笑,只得抬起袖轻揉鼻尖,以遮挡那正无限扩大的笑容。

我狠狠瞪他一眼:臭小子,先别忙着得意!解决了姓杨的,咱俩的帐,回去再慢慢跟你算!

“咳,”皇帝还想挣扎,亲切地望着我:“夏小姐,你不后悔?”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微笑,坦然以对。

事实上,不论我怎么选,予溱娶耶律元蓉都已成定局,毕竟这才是穆青云入南豫的最终目的,是两国的大事,怎会因我区区一人而改变?

皇帝让我选,不过打着两边都不得罪,一箭双雕,坐收渔利的主意。

我,不傻,又岂会抛开自尊,巴巴地跟着予溱自取其辱,甘为人妾?

皇帝肃容,不愧是九五之尊,亲切时和煦如春风,严肃时凛凛有威仪:“既然如此,那么豫王娶金沙公主耶律元蓉不可更改;至于夏姑娘,既为镇北王未过门的妻子,其去留婚否由二人私下商定,朕不加干涉。”

这样的结论其实在场众人皆心知肚明,谁也不会意外,所以在我说出听凭圣裁时,予溱的表情才会那么绝望。

皇帝的宣布,虽是例行公事,却更是金口玉言,再也无可更改。

我其实还要感谢他,没有乘机封我一个“郡主”的头衔,顺水推舟,隆重地把我以和亲的名目嫁到金沙。

他用一句“家事”四两拨千金地带过,给我留了一个回旋的余地。

从这里,也不难看出,他是极器重豫王的。做为一个父亲,他能为他做的,或许也只有这么多。

毕竟,除了父亲这个角色,他还是一个君王。

“多谢皇上!”穆青云喜不自胜,弯腰,长揖到地。

“皇上圣明,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个决定,在我意料之中,自然是水波不兴,跪地叩首谢恩,心中并无半分喜悦。

我知道,自他这句话出口,我与予溱的缘份算是彻底终结,再也不可重续了。

而这条联结着二人的情丝,还是我亲手斩断,怎会不心痛?

然,性格决定命运,我只能概叹二人生不逢时,造化弄人?

“父皇!”予溱双目尽赤,双手紧握成拳,重重一拳击在地上:“儿臣不服!儿臣死也不娶金沙公主!”

“五哥~”予深不肯看我,拉住他劝道:“强扭的瓜不甜,这既是小漓自己的选择,你,还是顺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