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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在前(62)+番外

因为在后期,这场被作者命名为“十六国之战”的战争,会在朝堂上被频频提及,那时叶慎章会参与其中,所以孟约能记得一点来。以及,曾经有读者对此作出分析,认定作者的“十六国之战”就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来作者给出了肯定的回复。

这场战争,大明自然是胜利国,但具体到这场战争战局如何,战况如何,伤亡如何,孟约愣是没一点眉目——这些她觉得不重要的情节,她都会略过呀略过呀略过呀!

什么也记不得,才会更加忧心忡忡,睡不着吃不下,毕竟这是第一次世界大战!

茶饭不思,觉睡不着,天天给孟约熬药的医娘盯着她说了又说,又给她改了方子,她才勉强好点。待到泛园里,王醴问起孟约时,医娘把孟约的情况一说,王醴也费起琢磨来。

山中燕雀也不能一直朝别的地方看,总得找到机会,让她能看到她。既然说不出口,那就只好做出来,想来山中燕雀眼明心亮,迟早能看出来。

再在庆园里见到孟约,孟约依然还是面带忧思之色,笔尖上染料在宣纸上滴下,晕成一团自深而浅的色团:“何事忧思重重?”

孟约:你的善意释放中枢好歹修一修好吧,阀值太高,我这边接收起来好惊悚的。

“王师兄,如果开战,你们要上战场吗?”

王醴摇头:“只要在督察院一天,就不会,各人有各人的职责,若每到战局激烈,便人人求往战场,朝堂上谁来议事,朝堂外谁来治理。百官各司其位,文武各司其职,攘内安外,各尽其力,各尽其责,这是本分,至于该到尽本分之外的责任时,审时度势,量力而行。”

“王师兄说得真好。”

“孟师妹,战场远在万里之遥,战火无论如何也不会波及到大明疆域,且安心。”大明向外扩张的脚步一直没有停下来,但大明疆域内,自太祖以来,绝无战事。

孟约: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个书里的世界较真,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计己!

“嗯。”

“这是什么?”王醴指指画案边厚厚的一摞纸稿。

“打算出本诱谱,这些是待会要给先生看的图稿。”虽然心里有很多忧思,但说起绣谱,孟约还是有些高兴的。

前后两世,这是她第一次出书耶,虽然是托了吕撷英和卢昆阆的福,在卢氏所属的书坊开印,但也是要面市发行的。

王醴总是知道,怎么把孟约的注意力挪到能让她开怀的事上去,是因心中甚喜,才会拥有这样的能力啊!

至于卢宕,王御史又不是第一次面对没有黑历史的情敌,所以他非常淡定。反正,没人比他离山中燕雀更近,近水楼台,总是能先得月的,不是么。

吕撷英这时走来,先看到王醴:“重崖来了,来来来,快先抱一抱炉子,哎哟,这孩子可真折腾死人,越长越认人。现在除奶妈还能抱一会儿,寻常是脱不得手喽,早知道不该让昆阆去太学授讲,至少还多个人抱不是。”

片刻后,王醴看吕撷英,心中颇费琢磨:吕姑姑,我如此专注而温柔地看山中燕雀,你就一点没看出来。

被王醴看着,完全没察觉有什么不对的吕撷英,一边问“你干什么来”一边把炉子扔王醴怀里。

王醴:……

吕撷英:你永远一张别人欠你好多钱的脸,怎么能指望我看出专注温柔来?

第68章 近水楼台,也失明月

孟约也算见多识广,画出来的绣花图稿样式十分新颖,吕撷英看罢,指出一些要作修改的地方,叫孟约改了便命人送去印坊。因孟老爷豪阔,孟约不指着出绣谱挣钱,吕撷英吩咐管家,要用好纸好墨好工,不惜工本,必要印一本上上精品出来。

待孟约与品撷英刊定了绣谱,才发现炉子已经在王醴怀中睡着,因才睡着,觉还浅,王醴一动不动坐在那,连呼吸都是轻轻的。吕撷英见状,连忙去抱过来,并轻声道:“你们先坐,我把炉子哄睡再来,重崖别走,回头有话跟你说。”

王醴才不想走呢。

一边,把画案收拾干净后,孟约另取一张空白宣纸,因没想好画什么,又在那出神。末了,看一眼坐在那里的王醴,忽然想起一个画面来,漫天浓云,飘摇风雨,奇峻悬崖,黑衣剑客。

因是大写意,不需要细细勾绘,她脑子里想着李白的“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把黑衣剑客画得半消失在漫天浓云之中,仿佛随时要被风雨洗刷去行迹,倒是悬崖上黑冷的石头块,鲜明冷硬,一点没被风雨浓云掩去奇峻。

画完觉得不过瘾,拿勾线笔在黑衣剑客下绘了个四格小漫画——这回衣服穿得都很齐整,没谁露一截白花花大腿,白漾漾酥胸。

第一格“说好一起携手天涯”,第二格“他们却各自成家”,第三格“生亦何欢,死亦何惧”,第四格“不就是打马吊一缺三,莫跳崖,就来就来”。

王醴:……

山中燕雀这么促狭,怎么得了。

吕撷英回来看罢,乐不可支道:“你啊,歪才比天赋还高。”

“嘻嘻。”孟约笑着把纸卷吹干卷起来扔书画缸里,洗干净手,便坐一旁,等着听吕撷英跟王醴说项。

不想,吕撷英先没跟王醴说什么,而是看着孟约道:“掸月道长来了南京,在玉清山上暂宿,这几日迈远怕是要在玉清山敬听师训。不过,山不来主不你,你还能去就山,玉清山是昔年太祖避暑别业所在,或明日或后日,为师同你一道去玉清山走走。”

孟约想着卢宕确实挺合她眼缘,便点头道:“嗯,好。”

见孟约这么乖乖点头答应,吕撷英心下宽慰,再看王醴就一点不宽慰了,反而很堵心:“你说说你,年年一个小姑娘家家的,都能清楚表明自己心思,你二十出头,都不能再说是少年郎,怎么自己的心思都不开口道明。陈氏女郎有心慕你,下帖子想见你一面,看是否有缘份,你倒好,直接就拒了帖子,叫陈氏女郎伤心得都哭到我这里来了。”

孟约:没想到你是这样不怜香惜玉的御史。

“重崖,你今日必要说清楚,到底你心上人是哪个。不然,你就去见见陈氏女郎,陈氏女郎样样都好,若不是心慕你,你哪配得上人家,竟连由头都不找,直接拒帖子,让人家女郎脸往哪摆,心往哪放。”到这地步,吕撷英其实不想再为王醴的婚事劳神,但王氏宗族那边也一直在说王醴的姻缘事,他要一直拖着,备不住一个不留神,就有人要钻空子。到时候,真要往王醴屋里塞一个说不清讲不明的,悔都没地儿悔去。

王醴看一眼孟约,孟约:这时候看我没用啊,我可不敢在这样的时候帮腔,先生现在像炸药桶,一点就着的好嘛。

吕撷英:“你看年年也没用,今儿就是要当着年年的面说你,看你好不好意思。”

王醴心堵得快要塞满棉花,在心里藏太久的情意再想表露出来,竟这样难,难到,他已经做的这样明显,吕撷英还看不出来。这时,王醴忽然有点后悔,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才来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