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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在前(512)+番外

孟约特别喜欢这样的建筑理念,真心希望这种不突兀的,与自然完美衔接对话的建筑理念能持续得长长久久。她对西式的别墅并没有什么好感,因为它们突兀,现代的那些所谓中式建筑也很突兀,因为没有传承到血脉,所以显得十分奇葩。

“师兄,我当初要是没学画画,说不会学盖房子呢。”这里的当初是指现代,

“看得出来,年年很喜欢画各种各样的亭台楼阁。”王醴说着,轻笑一声,“说来,在南山书院时,我若不走科举出仕这条路,很可能会转去科学院学营造,却不是造房子,而是造桥。”

不管造房子还是造桥,科学院都是最好的选择。

“看来就是当初在人生岔道口上选另一条路走,我和师兄也还是会遇见。”这么一想,感觉好极了,或许世间真有些缘份是注定的,却不是天注定,是来自于彼此的心彼此的灵魂中的相互牵引。

“我仍很庆幸选的是这一条。”造桥哪有现在的影响力,没有现在的影响力,不能给糖糖一个更美好的世界,岂不是自糖糖出生起,要心忧到老。哪像现在这样,可以很放心地牵着糖糖的小手,在这个更好的世界里,平平稳稳地长大,安安静静地生活。

谈话至夜深时,孟约才迷迷糊糊睡过去,孟约有印象的是睡前最后一个话题,她和王醴谈的是关于孩子们长大后的事。说着说着就进入梦乡,真是梦乡,孟约清晰地知道自己在梦里,这是种很怪异的体验。

静静待了一会,空茫茫的世界里忽然有个声音响起,是一声爽朗的轻笑,像是个青年人的声音:“你好啊,穿越者后辈。”

孟约:……

“太祖?”

“不不不,叫我朱易。”话音落下时,着一袭银灰色长袍的青年凭空出现在孟约睡梦中。

孟约:“我真是越来越会做梦了,我要给自己封个做梦小能手的称号。不管是什么,你为什么跑出来,哪怕是我臆想的,你总有目的吧。”

“是的,我有。”

“行,那你说吧。”孟约不觉得需要防备什么,她很舒缓地放松自己坐下来,然后发现居然有椅子,宽宽地,加高了椅背的打坐禅椅款式。

“大明好不好,小明好不好?”

嗯,这很符合孟约对太祖的……侧写?

“大明很好,小明也很好,女孩子们可以和男孩子一样上大学,官家正要推进两举并试,官家还对门阀世族开放了科举进仕之路。另外大明有了电,有了火车,还有了自来水。大明现在可以说是无敌于世界啊,嗯,大明也不寂寞,因为总有刁民想害朕嘛。”孟约边说边笑。

“果然很好,那我就放心了。那么,亲爱的天涯er,你好不好?”太祖笑得十分温柔,温柔得孟约差点都想投入太祖的怀抱。

“我也很好,因为大明很好,小明也很好,遇到的都是很好的人,很好的事,所以……谢谢你。”孟约和大明小明一样,非常感激太祖,所以他现在也一样是太祖的粉丝啦。

后来的话题,孟约醒来时便记不太清了,不过她流了泪,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流的。王醴半夜醒来,见她哭又摇不醒,还挺担心,以为她做了什么噩梦,待孟约醒来,一问才知是梦见了太祖:“梦到太祖你哭什么,太激动了?”

“只记得太祖问我大明好不好,小明好不好,我好不好,后面的都不记得了。嘤嘤嘤……太祖好温柔,也好帅气,那些什么破画像。人家画帝王都是往好看了画,怎么我们大明的画家画太祖却是往不好看了画?”孟约一边揉眼睛一边问王醴。

王醴:虽然知道仅仅是梦,虽然知道太祖没坟可挖,虽然我也很崇拜太祖,但此时此刻,还是好想回南京去挖一挖太祖的坟!

“因为太祖不许,他要画师照实画的。”所以不是画师的锅,是太祖本身就长得跟画像一样,必定是孟年年经由梦境看到,更美化了几分。

“这样?”还是觉得画师们没用心,那么好的气质,那么亮的眼睛,那么帅的脸,一点都没画出来。

“年年必定是画太祖的绘本画太多,以至有所梦。”王醴决定,以后要断绝太祖做孟约绘本主角的可能,不能让孟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是别的臭男人!

#太祖:你才臭男人!穿越者后辈自带粉丝滤镜看我怎么了,有本事来揍我啊!#

第570章 万载千年,风采依然

因梦到太祖,不但是孟约早早从梦中哭着醒来,连带王醴也一块惊醒。两人一合计,干脆去观日台等着看日出,这时节来庐山的人不多也不少,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人等在那里。有比他们醒得还早的夫妻,也有一夜对饮到天明的贤士隐者,还有雅兴非常,趁夜入山才攀爬至观日台不久的青年。

彼此之间气氛顶好,孟约与王醴方才走近,便有人招手喊他们去饮甜酒酿。放足了老姜的甜酒酿冒出醇美的甜香,几枚鲜红枸杞点缀其上,里边还有如珍珠般大小的糯米圆子,是一碗既能暖身,又能垫垫肚子的美味。

大家也互不通姓名,只是偶尔交谈一两句,谈话间有言辞雅训的,也有朴实无华的,雅有雅的格调,俗有俗的通达,叫人不觉间心生向往。孟约对这种气氛爱得不行,喝着甜酒酿,偎着王醴,听着淡淡三言两语,看着云的远端一点一点吐出黎明。

“文人墨客确实很适合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灵感天天都能跟不要钱一样往外蹿。”文人墨客,别论天赋如何,一进入仕途,就会失掉原来的灵气。咳,远的不说,只说王醴,曾经也是诗才惊艳的,吕撷英和卢昆阆至今还偶尔说起呢。

就是王醴自己也道,自从货卖帝王家,就再也提不起诗笔来。写诗要么一生坎坷事事多磨难,要么远离朝堂亲山近水,真正生于富贵死于安乐的诗人,哪有几个。

“年年若当真喜欢,我们便也在此地置一茅庐。”王醴此刻看孟约,觉得她是现在就想隐居在这里。

“好啊。”孟约这会儿是真想不到,哪里还有比庐山更适合终老此生的地方。

恰在她话音落下时,天际缓缓现出一点金红,顿时间,华光万里铺云上,滚滚云海如同烟霞着锦寸寸绚烂。偶有浓云**,便有险峰矗立,异彩朝阳一层层纷皮,山峰却仍然执拗地呈青黛之色。

孟约也看过泰山的日出,峨嵋的月,却还是被眼前美景震撼了心神,几乎忍不住走到观日台边,想要去捞起一捧云霞来揣入心田:“师兄。”

“嗯。”

“以后每一次我想看日出时,你都要和我一起啊,这么壮美的景,一个人看太可惜。

王醴含笑道:“自然。”

太阳全自云里跳出来时,观日台上响起清越的欢呼,片刻后又归于安静。又过了会儿,大家各自开始收拾,离开时观日台上干干净净,若非这样日日自觉维护,没有“物业”的庐山早就成了垃圾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