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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在前(324)+番外

更绝望的是,明明穿成男儿身,却被当成女孩子养大,就是太祖再如何波平浪静一颗心,也会陷入疯狂的。至少免不了有点性格上的转变,比如化身吐槽小王子什么的。原本人家是靠内心的吐槽活下来的,如今光靠内心的吐槽已经不够了,于是逮着谁吐谁一脸。

以及,是的,为纪念钟爱的美食动漫,孟约将美食绘本的名字取作了《菊下楼》。另外,时下的重庆真有一个菊下楼,是一家专做川菜的饭馆,在川菜界也算是响当当的馆子。

萧启:“若是太祖泉下有知,有再好的胎也不会去投,必要等到你,跟你好好聊两句不可。”

这个孟约可一点不怕,真能黄泉相遇,还能谈一手“同是天涯穿越客”呢,再说太祖不但有戏,还爱戏:“如果我故事编得不好,太祖没准真会等着我,可我故事编得好多喜欢,太祖应该不会计较的。”

萧启一笑,接着翻下去,虽然只是线稿,只有前几张宴会的上了色,但萧启已经能看出整个故事是如何开始的:“一场旷古绝今的宴会,一个传承千载的美食家族,一间在码头的潮湿空气中飘摇欲坠的酒家,一个女装少年……这戏,很可以。”

“是吧,我就说很有意思。”

“倒确实有意思。”萧启翻看完,盯着孟约看好一会儿,摇头叹道,“你们这些擅长编故事的脑子都怎么长的?”

“你们这些擅长做菜的手都怎么长的?”

萧启不由失笑,把绘本递还给孟约:“可以,至少宴会上的陈设菜色摆盘都很合格,穿梭往来仆从侍女,及座中的食客都描绘得极好。仆从侍女个个神光奕奕,若真是个千载传承的美食家族,就得有这样一拨下人,不卑不亢,目带自豪。食客有闻香出神的,有双眼冒光的,有手执玉竹箸累细品咂的,因各人神色不同,画面十分真实,与我所见过的食客竟有相似。”

没有什么比被夸奖更能让人开怀的,孟约将绘本收好,复又琢磨着道:“写菊下楼不要紧吧,萧兄认不认得菊下楼的东家,帮我说一声。”

“这事简单,菊下楼的东家与我有数面之缘,去信一封他断没有不同意的道理,这要是明年《菊下楼》台上开唱,菊下楼岂不跟着沾光水涨船高。”萧启为学厨艺几乎走遍大明每一个角落,各地酒家凡数得上名的,他不是吃过就是比过,要么学过,这点人脉自然有。

“那美食家族就没个酒家名儿?”

“那样一个家族哪儿还需要这个,光凭姓氏就足够了。”

“这样一个家族如云一样随风散尽真没一点阴谋?”

“干嘛非要在阴谋,纯粹的意外不行啊,哪儿来那么多阴谋,呃……好吧,或许生活中不缺少阴谋,但一个美食绘本,要那么阴谋干嘛使。有句话说得好,别得罪医师,因为总有一天要落他手上,同样的也别得罪厨子,不然谁知道吃下去的是什么东西。”孟约觉得还不能得罪的有孩子的老师,因为孩子在人家手底下捏着呐。

这样说或许有点让人难受,换个说法就好——送孩子上学才知道孩子的班主任是认得但不是很熟的远亲,顿时你就觉得世界超级友好是吧。

萧启:她说得很有道理,我没法反驳。

“行吧,你好好画你的本子,我今儿先走。”萧启在孟家不远处租了间宅院,走着去也只需要半刻钟。

孟约道声“明儿再来”便捧着绘本往画室走,半道上仆妇行来,孟约问:“外间送了什么消息来没有,师兄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仆妇就是为这事来寻孟约:“方才门子递了话过来,道是省里的总督衙门已经赶过去,还有姑爷那边也差人递了消息回来,道是无事,请小姐别挂心。”

孟约怎么可能不挂心,《三醮》里,那是一个发展已经相当成熟的邪|教组织,洗脑功力是抚长离比照传|销的种种洗脑神功来设定的——那是一群根本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也不怕丢掉性命,觉得为神教贡献一切,包括生命是一种无上的光荣,为神教牺牲将会进入神的国度,成为神的子民,享天地之寿,在极乐之国里快活似神仙。

“让人去给师兄递个消息,必需让他小心。”

孟约也不知道自己给杨廷礼的信会到什么程度,心里总是不踏实,再加上不多会儿又听到侍女说最近几日一入夜便会施行宵禁,她就更担心了。

在孟约担心得饭吃不下,觉睡不好的时候,王醴和卢宕正在林中烤野兔。有官军寻着了野蜂窝,抹过蜂蜜的烤野兔香飘十里,王醴和卢宕并肩坐在树下,拿煎饼卷兔肉和野菜。经过再次烤制的煎饼被细心地泼过一点水,不至于干得难以下咽,加上兔肉野菜和一些野生的香料,滋味相当可以。

“督军,总督衙门的官军已在十里之外。”

“来得正好,我这就前去迎接督抚。”卢宕本来要放火,结果总督衙门送来了口信,让他们按兵不动,不然卢宕早点火了,“重崖是在这等,还是一道前往?”

军政分家后,王醴委实可去可不去,王醴却丝毫迟疑没有,起身道:“自然同去。”

密林中也不好骑马,两人遂一路步行,不多时便遇到赶过来的督抚陆昌勋,陆昌勋不等卢宕和王醴躬身行礼,便直接开口问情况如何。卢宕细细作答后,陆昌勋道:“稍待片刻,火炮立时便安好。”

陆昌勋可舍不得自己的兵去送死,自然是拿火炮对攻,对方的火炮射程不如他们带来的,那还用考虑什么,能用火炮摆平的就别拿命去拼。

第359章 落草为寇,占山为王

大明官军与神教之间的战争,并不像孟约所担心的那样激烈,火炮一祭出来,战局便从一开始就一面倒,神教成员完全没有反抗之力。虽然不乏负隅顽抗之徒,但真正看到死亡一步一步降临,大部分人会因为陷入深深的恐惧之中,并在恐惧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求生欲——蝼蚁尚且偷生,况乎人。

陆昌勋与卢宕并肩打扫战场,带领手下官军将还没能从生死存亡中缓过来的神教成员一一捆绑,并塞上嘴。塞上嘴是王醴建议的,避免胡言乱语动摇军心,毕竟他们中许多人的言语都非常具有煽动性,一旦他们缓过来便很可能出现这样的局面。

陆昌勋则是看着神教里那些十二三岁的少年人痛心疾首:“本该是成天思量着怎么跟师长打埋伏的年纪,现在可好,等闲的怕是扭不回来。”

“看着像是从哪里哄骗来的,或许寻着家人能好一些。”

“快别,这样的不调|教回来就放回家,回头要害了一家老小,还是我来想辙吧。”陆昌勋虽把麻烦捞在手里,却也头疼得很,肯定不能放军营里,得派专人管教,还得寻个有能耐的大贤大德,把这帮倒霉孩子给扭回来。

王醴:“孩子犯熊为哪般,多半是作业太少。”

卢宕:这不是阿孟姑娘绘本里的辞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