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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在前(167)+番外

至于是哪种成分造成的,太祖没写,可能是寄望于让土著们自己去发现。太祖虽然忧心忡忡,但并没有大包大揽,把一切都写得明明白白,而是留一些关键点不写,让土著们去探索去摸索,去摔一摔跤,然后爬起来自己搞明白。

孟约咂嘴,再次感慨太祖操了一辈子碎碎的心,然后这里应该没她什么事了,凭科学狂人们的本事,上元节时,也许没法解决根本问题,但照亮午门的任务应该不难于完成。至于之后,怎么解决电灯高温和氧化的问题,应该需要一段时间摸索,这就和孟约没关系了……

她倒想有关,可她不是物理生,真不懂这个。

“啊,对,得问问《心说》的作者陈恂应该去哪里找。”《心说》是孟约细细读过后,认为最接近于现代心理学著述的一本书。所以她出去又回来,寻院士和助教学子们问陈恂。

“陈博士是太学博士,阿孟姑娘去太学便可得见。”太学是天子封印放假,天子开笔开课,所以孟约现在去也能找见人。

一听是太学,孟约就放心了,卢昆阆也是太学博士,太学就几个博士而已。明朝的太学隶属国子监,凡五品以上及郡县公子孙、从三品曾孙都可以入学,不过南京名满天下的私立书院多得是,入学的并不多,几个博士加几十名助教管够。

孟约倒没直接去太学,而是回了长平里,因为卢昆阆一天只上半天课,这会儿必然在庆园,由卢昆阆引见,比她直接去太学求见要可行得多。

有了《心学》陈恂,其他的人,也会很快被找到吧,这样的话,心理学这个事实上隶属医学的分支,是不是可以加快建立,避免出现日后自杀率居高不下的现状呢?

PS:国人的自杀率一直偏高,心理咨询却无法普及,一是没有这个习惯,二是羞于启齿自己内心的问题,三是国内的心理医师心理咨询师非常少。

PPS:一手春宫,一手建立心理学,阿孟姑娘的人生过得相当精分呐!

第183章 心理医师,破案大手

太学就那么几个博士,卢昆阆自然认得陈恂,但孟约说的什么心理学,卢昆阆左思右想,也不是很能明白。他毕竟是个兼职数学家的神棍,最终摆手说:“明日早些起,我领你去见陈博士。”

太学的门没孟约想的那么不好进,当年孟老爷病重,还能送到科学院去,可见时下的专家教授们并没有把自身的架子端那么高。据卢昆阆讲,这位陈博士是个特别和气的人,在太学里很受学子们喜爱。

第二天,孟约志个大早,和王醴一块吃过早饭,便同卢昆阆一道去太学。进到太学后,不时有学子向卢昆阆问安,凡师长过处,学子们皆肃立收声向师长行礼问候。太学只几百学生,卢昆阆几乎都认得,一一回以问候。

孟约忽然发现,这个时代的学校氛围好极了,学生老师之间关系十分融洽。上恤下敬,没有谁在校园里高声说话,早上正是晨读的时候,并无师长组织管理,但所有人都很自觉地带着书卷,在花园中就坐,轻言轻语地颂读。

即使忽然来个她,也没谁表示惊奇,亦并不多注目,不经意看到她,也十分温和有礼地微笑,举止间让人觉得十分舒服:“卢先生,这里可真好。”

语气中仿佛充满向往一般,至少在卢昆阆听来是这样的,这句话却叫卢昆阆莫名陷入沉默之中,片刻后,含笑道:“陈博士应当在里边,走罢。”

天早着,还没有课,陈博士上的其实并不是宗教学课程,而是经学博士,《心学》这样的著述,属于陈博士的个人爱好。乍一听,《心学》这部书即使在陈博士自己看来,都属于十分艰涩的,孟约为此登门拜访,陈博士自然大感意外:“这本书是我五年前写的,印得不多,卖得也少,小姑娘家,怎么会爱这本书。”

孟约:因为,你是我在这个时代唯一见过的,把情绪、动机、兴趣、态度、价值观等全面归纳起来,分析人格的大手。甚至还通过数个案例,逆推人格形成环境,人人觉得这是神棍,而我好歹是看过《犯罪心理》的穿越者,知道你这样的,在未来,不做心理医师,也能做破案大手。

但话不能这样说,孟约也老早想好了,该怎么回答类似的问题:“因为《心学》这本书给了我很大的启示,记得有一句话说,即使虚假的故事,反映的也是真实的人性,所以在编造故事时,我以陈先生这本书作依据,来建设每个人物的人格。越是使用就越发现,陈先生的《心学》可能不仅仅只能作为一本书,而应该作为一门学科。”

“我这样说,或许在您看来有些异想天开的想当然,但,并不仅我这样认为,杨阁老也这样认为。在通读《心学》之后,杨阁老常与我探讨各形各色的人,还同时一起完善故事里的人物。越深入,便越发现,《心学》的作用不仅仅止于此。”

“陈先生,去年,我有一位友人,在医师断定她可痊愈时,仍然五脏渐衰,最终……离世。医师道,这非是伤病所致,究其因,当在其心。那时我便想到了陈先生的《心学》。”

陈恂一开始确实觉得孟约异想天开,但孟约最后一段话打动了他,也让他大致猜到孟约的来意:“阿孟姑娘的意思是,既然能逆推,能析辩,便也能如医者一般,对症下‘药’。”

“是。”

听到孟约一声“是”,陈恂先是会心而笑,片刻后又陷入沉思之中,待再过片刻,忽而抬头:“你编的什么故事,怎么同杨阁老谈起的?”

卢昆阆看着孟约不好意思的样子,失笑道:“陈博士看她,像不是笔力老辣雄健的打鼓人。”

陈恂一怔,摇头:“委实不像。”

倒是耿直。

孟约真挺不好意思的,因为有一部分人是只看戏,不看绘本的,甚至德麟班的戏受众面还广得多,毕竟人家本来就有很深的粉丝基础:“若只是德麟班的戏,跟我关系其实不大,都是杨阁老戏本写得好。”

陈恂:“打鼓人的戏本是杨阁老写的……那难怪了,老辣雄健,对人性之把控,细致入微,非曾经一起风雨沉伏难能写出那样的戏文。便是五百年后世界,亦可从细处窥出练达世事来。”

孟约待要开口,陈恂又看着她笑说:“我道怎么故事那么新奇,总带着一股新新鲜鲜的味道,原来编故事的和写戏本的不是同一人。今日可算有了答案,我还以为是推算有误,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陈先生,您看,我们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谈完的,不知您什么时候有空闲,我再登门拜访。”心理学的事要说,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的,孟约也不想赶着来,自然得找个陈恂没课的时候,再来细谈。

“这样罢,我寻个人来替我讲经,也不必寻旁的地方,就在这里说,省得来来回回的也麻烦。”陈恂说着就去安排,进来的是个学子,陈恂温声相向,笑语柔和,令人如沐春风,大抵不过是陈恂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