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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引春归(204)

丫递了帕子给顾次庄,顾次庄按过胡乱擦了把脸,然后坐在了顾雁歌对面:“雁儿,过两天蛇应该要出洞了。初五法严寺塔岁典,那天各府的女春都会去烧香拜佛。这几日好不容易***来,让那头相信一切都真实不虚。明天就是最好的机会了,半点不扎眼不说,还容易混淆视听。”

这个消息对顾雁歌来说,也不知道是悲还是喜,这事出了,就意味着战事越来越近了。孩子还都还小,正是需要父亲的时候,萧永夜要是去打仗,她独自带着两个孩子,心里有些没着没落的:“哥哥,那明天我也一块去看看,好给你们接应一下。说起这件事来,我就想问问哥哥,如果战事起了,永夜是不是非去不可?”

顾次庄理所当然的点头,看了眼顾雁歌调笑着道:“雁儿莫不是舍不得了,你这小心思呀。这场战明摆着是一面倒的,现在津渡十六洲那边都有咱们的内应,到时候打起来还不跟割稻草似的。这回谁去都是去收割现成的功劳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之所以会让咱妹夫去,就是因为这功劳大,落到别人身上,又该封个异姓王了。”

顿了顿,顾决庄接着又道:“其实异姓王也没什么,主要是皇上担心,会打仗的都封了王,将来真到了要手的时候,发现能征善战的都不能碰兵权了,那才真是倒霉催的。咱妹夫要不是领着托孤差事,又有伯父在后头压阵,恐怕朝堂上下都不会答应。”

“那看样子是非去不行了,唉……我也知道他忘不了驰骋过的疆场,也罢,他生在那儿长在那,不去也不可能。于其让他将来在京城里干着急,不如让他上前线去,就像哥哥说的,咱这回是去收割功劳的。怕什么。”

顾雁歌也算是借这话安慰自己了,其实心里多少有些不放心。战争的残酷面,电影、电影里没少演过,可肯定不如真正战争场百分之一的残酷。

为了打消顾雁歌的不安,顾次庄例举了很多萧永夜历来的丰功伟绩,用以佐证,萧永夜是个长胜将军。在这么多年和回屹的对抗中,就从来没落过下风,所以回屹王这些年一直不咸不淡的攻击,就是因为知道拼了老命也越不过萧永夜这关去。

顾雁歌由着顾次庄哄,到后头听得耳朵都起茧了,顾次庄夸起人来,那真叫天花乱坠。好在天不早了,顾次庄一看时辰差不多该回府了,就最后安抚了几句,然后回府去了。

正好在门口遇上了萧永夜,于是又拉着萧永夜到角落里咬了会儿耳朵。

萧永夜大步流星地先去了书心,等到晚饭的时候,顾雁歌房里的丫头三催四请,萧永夜才很“勉强”地回了院里。

用完了饭,两人坐一起逗着孩子玩,萧永夜仿似不经意地说了句:“雁儿,今天皇上跟我提了津渡十六洲的战事,话里话外都透着个意思。这场仗我肯定是有份的。”

顾雁歌没好气地白了萧永夜一吸:“你就试探我吧,不是早跟你说过了,你要去就去,我才不管你。”

萧永夜一听就明白,顾雁歌生气了,他也知道顾雁歌气什么。孩子正是呀呀学语的时候,他这一去,说不定连第一声“爹”都听不到。而且顾雁歌对这回的战事一直有些不安失,特别不愿意他去。

萧永夜带着些讨好的看着自家娘子,挤上前去想要抱顾雁歌,顺便赔着笑脸道:“雁儿,你放心,我一定等着三回和三变又会叫爹了再走,就算皇上拿圣旨压着,我也不走。”

顾雁歌躲开萧永夜的拥抱,她也闹不明白自己这回怎么这么别扭。猛然一想,以前只是路人,现在是夫君,又是孩子的爹,当然会更在乎,因为在乎,所以有点生气。

“知道你离不了疆场,我不阻止你,只是你一定要安安全全的回来,要不然我这辈子都不原谅你。”

“遵命,公主千岁。”

“主子,王爷,王爷…主子……”外头传来了丫头的声音,似乎有些急促。

萧永夜皱眉,看了眼顾雁歌道:“雁儿,外头冷,你歇着,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顾雁歌应了声,萧永夜便往外头走,丫头见了萧永夜连忙拜倒:“王爷,二……二姑娘,她…她……”

“把气喘匀了,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

丫头深深地呼了几口气,然后飞快地吐出一句:“二姑娘把和王妃给惹急了,和王妃要把二姑娘发配出府,二姑娘……二姑娘击了惊天鼓……”

顾雁歌在屋里正喝着茶呢,立马就喷了,大过年的竟然去敲惊天鼓,啧……二姑娘,怪不得你排行第二呢,果然有够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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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九章 通通埋坑里

雪后的晴空如洗,梅花漫天,顾雁歌扒开帘子看了眼,**倒是很好,只是现在谁也没心思看。萧永夜脸黑得跟墨汗泼在炭上一样,顾雁歌都不忍心看了。

按例,春节停朝七日,惊天鼓都封了台子,自然这时候也没人去敲惊天鼓,可偏偏二姑娘没头脑地上去一通乱敲。皇帝还正难得地睡到大天亮,正是迷糊的时候,一通震天的响声把皇帝惊得眼珠子差点滚了一地。

浑身气得直发抖,指着侍候在外头的内监说:“去君看。谁……谁这么大胆,大过年的敲惊天鼓,不想要脑袋了!”

内监看了眼皇帝,心说皇上,您这叫起床气吧。

等知道了是二姑娘敲的惊天鼓,皇帝就恨自己当初怎么没把这祸害给悄悄地除了,本来想留着恶心恶心顾雁歌和萧永夜,没想到这回把自己给恶心到了。

“甭管是谁,打三十大板再说。”皇帝这个来气啊,看来还是太皇太后说得对,这二姑娘就是个光长脑壳,没长脑子的。

内监也不知道该真打还是假打,心想着是恒王爷的妹子,是大公主的小姑子,那就假打吧。出去吩咐了几句,把二姑娘打得皮开肉绽却不伤筋骨。

敲了惊天鼓,皇帝就得亲自见,起床穿好了永裳,皇帝咬牙切齿恨恨地上前殿去。皇后正好迎面而来,见皇帝这怒气冲冲的模样,心里直打鼓,内监把话禀给皇后,皇后就拦住了皇帝:“皇上,这是内着的事儿,是我的职责,您安歇着,一切有我在呢。”

皇帝从来没觉得皇后这么贴心过,直拉着皇后的手说:“朕的好皇后,这事就交给你了,勿必要把这没脑子的人给一掌拍实了,让她以后都不敢踏进宫门一步。”

说完话皇帝就一溜烟似的跑了,皇后哪见过皇帝这模样儿,于是掩着嘴直笑,心说这二姑娘还有点作用,也不全是坏事。皇后领着宫女人上前静头去,因为都是女眷,就改在了侧殿里会见。

二姑娘这时候巳径上好了药,忍着疼跪在那儿,一见皇帝没来,来的是皇后,她就开始头疼。那天她就见识过了皇后的手腕,她实在不想面对皇后:“妾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干岁千千岁。”

皇后就跟没看见她一祥,也不叫起也不问话,就是喝着茶,懒洋洋地像是没睡醒一样,一会说头有点疼,宫女就上来给揉揉,一会又说脖子酸,宫女又上来捏捏。折腾了好一通才消停下来,仍旧不看二姑娘,只问了旁边一直面无表特的嬷嬷一句:“嬷嬷,下面跪着的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