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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引春归(199)

一片雪花落在萧永夜的衣裳上,迅速的融化了,他看了一眼叹道:“你要是这样想,那就开府吧,需要什么跟我招呼一声,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兄弟。至于老三,还是让他先留在府里,他要出去了,我也放不下心。”

说到他们那三弟的事儿上,萧奉节也就忍不住跟着叹气了:“大哥这样安排最妥当不过了,三弟毕竟年少,缺少历练,打小又嘴皮子溜,在娘面前受了些宠爱。早已经忘了自己的斤两,大哥要多敲打敲打,别总顾着情分二字。”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这不正闹着嘛。干脆借着这个机会,让老三从户部出来。他在户部不合适,折腾别人,他自己也觉得憋屈,我正打算让他外放几年,出去历练历练。他也是没见过人间疾苦,心地是不错的,等闹明白了,将来也就能安下心来谋事了。”这萧家老三,说好听点儿是心软,说难听点儿也就是一个优越感极强,不切实际的人,其实这优越感用好了,也能淬炼出人来。

“大哥说得对,他需要好好敲打,他非得好好见识见识什么叫苦不可,否则会一直这么懵懂下去。”听了这番话,萧奉节总算是放心了,只要萧永夜不放弃老三,老三迟早得被磨出个人样来。

两兄弟正事儿谈完,就风花雪月,柴米油盐的唠家常了,唠了会儿才散去。

次日,萧家老三就被皇帝从户部给踹了出来,恰巧是皇帝正念叨着顾雁歌和萧永夜的事儿,萧家老三被很巧妙的从皇帝面前领着经过,皇帝一看……哟,这不是萧永夜的三弟嘛,你哥都停职反省了,你也跟着一块儿吧。

萧家老三这叫一个憋屈,回了府里倒还清醒,没去跟二姨娘说什么,只是找了萧奉节倒苦水,萧奉节只是笑着说了句:“老三,你该长大了。”

萧老三迷迷糊糊的,不是放任自己当公子哥儿,成日里横成王八一样四处惹事吗?怎么现在不容了?果然是没娘的孩子没人爱啊,萧老夫人一过,这些人就逼过来了。

其实这萧老三也不像顾雁歌想的那么浑,就是上有大哥做王爷,又有二哥当侍郎,还有个大公主当嫂子,他自来被宠惯了,也没人要求他做什么,于是就自我放逐了。说到底,在萧老夫人身边长大的,总也不至于浑到哪里去,要不然早和二姨娘拧成一股绳了。

知道了这件事,顾雁歌当然有些不忿,反正她横竖看不惯萧老三,于是趁着晚上的时候问道:“永夜,你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开春以后安排老三去浮江,如果浮江不能让他明白过来,以后我也就不指望他了。”

“你难道还指望他什么?”顾雁歌就觉得这萧老三指望不上。

萧永夜却自有他的主意:“雁儿,你觉得一个拖咱们后腿的好,还是一个能跟咱们稍稍想到一块儿去的好?”

“我明白了。”

顾雁歌的话刚落下,外头扶疏就进来了,凑到顾雁歌的耳边说了句话,让顾雁歌瞬间眉飞色舞满脸欢喜。

“永夜,谷家姑娘和二姑娘领了懿旨,明天太皇太后叫她们俩一块儿进宫。”

昨天二姑娘一番壮举,终于是惊动了宫里,而且是直接到了太皇太后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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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初来乍到 第一五五章 诚郡王啊,你赶紧烧香拜佛吧

次日,雪后见晴,宛如白雪如霞光在披,顾雁歌早早的起床,准备着进宫。她是娘家人,太后还特地传了她去,对于二姑娘来说,这规格已经是过了,顾雁歌一边梳头,一边看了眼外头灿灿白白的晴空,脸上的笑就没歇过。

临到了该出门的时候,萧永夜拽了她一把:“雁儿,给她留些脸面,要不然她以后在诚郡王府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你放心,我明白。咱们关起门来怎么说没关系,要训要教是家事。到了皇祖母那儿,有宗亲有族里的长辈,横竖咱们不能拆她的台子。”顾雁歌冲萧永夜一笑,要他放心,她本就是去看戏的,眼巴前的三姨娘还有戏要上,二姑娘就是那根草,不能打二姑娘这根草,免得惊动了三姨娘。

萧永夜想的是,顾雁歌从小娇惯了,这事放在别人身上没事,可二姑娘得罪了她,眼下瞅着机会,肯定不会放过二姑娘去。

他哪里知道,顾雁歌不过拿这个当一场戏而已,把不顺眼的人一掌拍死,不如看着人一点点坑死自己,这不是有意思得多么?

马车驶进宫里,道上的雪扫的干干净净,顾雁歌领着扶疏和净竹下马车,特意绕到花园里看了眼。只记得记忆力,御花园的几株古梅是开的最好的,每每都是腊月下旬的时候开,能开到正月初里去,最是喜人了。

绕了几进廊子,雕梁画栋飘着彩画的屋檐,因着临近新娘了,已经挂上了朱红的大灯笼,再和梅花一映衬,更是显出一番年味儿来。

想着太皇太后也喜欢梅花,就特意让扶疏和净竹在廊下待着,自己去梅林里摘了几枝。正捧着梅花回身的时候,碰上了来京里上岁礼的忱王,忱王笑的嘴都咧到了脑袋后面去,穿着一身玄衣,走着暗红的绣线,也显得喜庆极了:“雁儿,有没有想哥哥我?”

这满是高兴的声音,让顾雁歌也不由得跟着笑,这人就这么自发自动的把自己升级为哥哥了,倒真会给自己找位置:“想。阔科旗的干酪、干果我都好久没吃到了。”

“大雪封了路,送不过来,好不容易前段时间天好一些,就赶紧来送岁礼了。知道你喜欢干酪,我给你带了,已经让人送到王府里去了。”再见顾雁歌,忱王自己都不知道心里啥滋味儿,当初走的急匆匆的,也是他自己有些承受不了,现在自以为摆正了位置,其实心里也还是放不下。

把满怀的梅花递给扶疏,看着忱王问道:“我去见皇祖母,忱王兄要不要一道去?”

“你赶紧过去吧,那些个事我可不掺和。”他不在京城,可京城的事儿他也门清。

“那好,回头给忱王兄接风。”顾雁歌拉着丫头走了几步,忽然想起又回头说,“王兄要准备份厚礼,三回和三变出生的时候你可没来,这见面礼可不能少。”

“少不了你的,跟着咱妹夫过日子,倒是学会持家了。”

“贤妇嘛!”

忱王看着顾雁歌绕过了月亮门洞,眼神却久久没有收回来,闹不明白什么感觉,总之是不大好过,心里像堵着什么似的。

顾雁歌要说不知道忱王的情,那是假的,只是她可没想到自己嫁了萧永夜,忱王还放不下。尤其是听说,阔科旗汗王正在上请议婚,就等着议婚后把汗王的位置传给忱王。

捧着梅花进了太皇太后殿里,谷雨青和谷家族里的长辈们早就过来了,顾雁歌先行了礼:“雁儿给皇祖母请安。”

“雁儿可来了,过来坐。我的曾外孙子呢,怎么不带来瞧瞧哇。”人老了,就越喜欢见孩子,透着股子生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