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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引春归(181)

二姑娘听着微微顿了顿,摇头说:“是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会不会骗我,你不会骗我吧!”

诚郡王连忙说:“我当然不会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对天发誓,没有半句假话。”

“但是她害了我们的孩子,我不要让她好过,反正她有两个孩子,死一个有什么关系……”说完就往下摔孩子,诚郡王连忙迎上去,眼看着就要接到孩子了,手里一空,诚郡王闭着眼不敢看,心里吓了个结实。

顾雁歌差点晕了过去,好在诚郡子还有点功夫底子,手脚快,而这时候门外的萧永夜,飞身而过把孩子抢到了怀里,又抱给了顾雁歌,顾雁歌拍着拍着弘璋,眼泪就掉了下来:“三回,三回……”

萧永夜看着顾雁歌心疼不已,要不是府里的人发现不对劲儿,去宫里给了信儿,他及时赶回来,还不知道他的妻子和儿子要受什么样的欺负:“雁儿,别担心,我在这。”

诚郡王现在是打算拿自己当死猪了,横竖得被开水烫……

二姑娘也吓呆了,她是谁都不怕的,就怕了萧永夜,萧永夜这冷眼一扫,她心里就乱蹦:“哥……是她的错,她给我喝药,让我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诚郡王,你也是学过宗室礼法的,请问若未婚嫁女子有孕,该当如何?”萧永夜也不回二姑娘,直接问诚郡王。

诚郡王摸了摸脑门上的汗,回道:“未婚而孕,全族受辱,若亲族不处,当……削发为尼,不识过者,杖二十流千里!”

“若娶未婚先有孕之女, 又当如何?”

诚郡王心说,今天这事闹大了,萧家的脸面可能没什么,庶女不干嫡,这也是礼法,有事的是诚郡王府和他父王:“有爵者削爵为贱,无爵者杖五十流三千里。若在宗室,逐……”

萧永夜听完后看着二姑娘道:“自己好好想想!”

说完回头扶着顾雁歌从二姑娘和诚郡王身边过去,再也不多看一眼。

没过多久,从内院走出位嬷嬷来:“诚郡王金安,王爷说今日大公主心绪不定,就不留二位用饭了。今日之事,只当是没发生过,二位请回府,以后请诚郡王好好管束府里,莫失了宗室教养。”

诚郡王听完,长出了一口气,差人拽了二姑娘上车,头也不回地往家奔,再也不敢起攀上恒王府的心思。

今天这一闹,只怕两家以后就没啥情份可讲了,诚郡王看着二姑娘,眼里一阵厌恶,在不守妇道后头,又加了稻多形容词,如果不守规矩,不识体面,不懂大局等等……

“雁儿,好了好了,让嬷嬷抱三回下去歇着,三回累了,你也要休息。”萧永夜看着顾雁歌不撒手,有些头疼。不过刚才那一幕不仅是顾雁歌吓坏了,连萧永夜也同样吓得不轻。

顾雁歌看着弘璋的睡脸,点了点头,有些不安地把孩子抱到嬷嬷怀里,嬷嬷再三保证不会出事,顾雁歌这才肯松手。

弘璋和弘琨抱出来以后,顾雁歌无力地瘫坐在罗汉塌上,泪流满面。

萧永夜紧紧搂着她,听着她嘴里一声一声的呢喃:“永夜,永夜……我是不是个很没用的娘,我没有保护好孩子,让他受苦了。”

萧永夜疼到了尖儿上,顾雁歌从来没有过这样失常的时候,这样失神流泪的样子,让他有些无从安慰起:“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顾雁歌一声声一句句的说着不安,萧永夜就一遍遍耐心地安慰着,其实两人心里都有着同样的害怕。

这一夜,两人默默地互相安慰着,温暖着彼此,也彼此在心里下了决定,以后不能让任何人威胁到孩子的安全。

而且原本两人都存着厚心,想好好对待阖府上下的人,可今这一闹,她们终于发现,对别人心软,到头来反而会害了自己。

对知错能改的人心软不碍,可对死不知错的人,万万不能心软,更不能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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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一章 要玩就玩彪悍的

#一夜风声雨声在窗外呼啸而过,夹着寒冷的雪片儿,##第一场雪就这么落了下来,萧永夜一夜未眠,抱着心有余悸,不停颤抖的顾雁歌,心疼得不能言语。

“雁儿,雁儿……”

此时天已渐渐透了光亮,光线投照在洁白的雪上,明晃晃的光从窗里透进来,衬得整个内室一片灿亮的白。

顾雁歌抬眼看着窗外,喃喃地问了一句:“下雪了吗?”

“嗯,雁儿,下雪了,外头院子里的雪积得很厚实。”萧永夜睡不着,老早就听见了丫头们扫雪的声音,由此看来雪确实积得厚了。

顾雁歌呖 了一声无意识地说道:“瑞雪兆丰年,明年的年景一定很好。”

这时候扶疏和净竹来请早了,门一开,外头的雪珠子就夹着风一起吹进帘子里,扶疏扫净了身上的雪才和净竹一块儿进来。

“爷,主子,该起了,新落了雪,宫里的今天会备冬宴,爷和主子还得早些儿准备才是。”

景朝的规矩,第一场雪时行冬宴,也是取瑞雪兆丰年的意象。

顾雁歌和萧永夜一块起了,扶疏和净竹这才领着丫头们进来侍侯,顾雁歌下塌时觉得有些冷,便问了一声:“三回和三变那儿加了衣,加了被没有,烧了地龙没有,赶紧去差嬷嬷抱过来瞧瞧。”

净竹侍侯着梳头,一边梳着一边回话,“主子,雪刚落,爷就吩咐给小世子烧地龙,加衣被,您且安心,这会儿小世子暖和着呢。”

扶疏拿了衣裳来,一边整理一边说:“主子,今天穿外的腊梅花开了,灿灿地一树,好看极了。”

顾雁歌听着抬头去看,扶疏会意地开了一小溜窗缝儿,窗外的腊梅花果然开得极好,一夜的雪就开出了一树灿黄,有几枝还随着穿伸了进来,顾雁歌看得有些发愣,敢不知道的,忽然就转不过弯来了。

这娇艳艳的花儿还迎着大雪呢,她未必就被昨天的事给吓回了,多少年大风大浪过来,什么事儿没见过,昨天就算萧永夜没及时回来,诚郡王也在,府里的侍卫也在,断不会让弘璋出事。

虽然细细想来有些后怕,但也不至于怕成这样,一个二姑娘,不能让她翻出天去。顾雁歌一打定了主意,心神一整,侧脸看着扶疏拿出来的天青色织锦夹绒袍子,说:“扶疏,给我拿那身朱衣。”

扶疏有些奇怪,却还是去拿了,萧永夜在旁边也有些疑惑,顾雁歌向还青碧,蓝靛之类的色,朱赤,玄黄一类自来就很少穿的,萧永夜的眼忽然落到了净竹手上,那些如缎子一般的发勾得萧永夜有些心痒痒:“雁儿,我给你绾发吧!”

……正梳着的净竹顿了顿手,回头看着萧永夜,然后低头咳了一声,赶紧把手下仅剩的那点工夫做好,然后就把位置让开了,剩下的无非是点个钗子,簪个珠花之类,倒也是个容易的活儿,就让他们折腾去吧。

看着铜镜里萧永夜一步步走过来,顾雁歌含笑应道:“好。”这温情脉脉的早晨,两人在铜镜里交换着眼神,时不时的一笑,两人心间那些担忧也就在一颦一笑间渐渐地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