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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引春归(162)

长辈们气了,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萧永夜从外头进来,从鼻子里哼出一句话来:“去,让她去!”

顾雁歌连忙上去拦,看来萧永夜是真动了气了,指挥得动千军万马,属下无不从命,却没想到好好的想待二姑娘,却成了这么个结果:“王爷,你也消消气,姑娘家家的不懂事儿,你别往心上去。”

萧永夜都发话儿了,长辈们就在旁边等结果,萧永夜眼下说话,长辈们自然会多加考虑。只见萧永夜站定了,看着跪在下头的二姑娘说:“你就真这么喜欢他,就算是为庶为妾也不在乎?”

“是,王爷,只要能嫁给诚郡王,就算是妾,回雪也不在乎。”

二姑娘的回答让萧老夫人笑了,凉飕飕地说了一句:“为庶为妾,可就用不得嫁这个字儿了。”

这话让二姑娘脸色明显一白,颤了颤身子,勉强稳住回了一句:“回雪甘愿。”

长辈们也没话说了,其实这名声都成这样了,能抬进诚郡王府上,在长辈们眼里,反而是全了名声。起初想配给族里的姻亲,也是因为萧老夫人和萧永夜、顾雁歌都不同意。眼下二姑娘算是彻底把自己送到坑里去了,还顺手把泥填实了。

诚郡王府那头一定为妾室,自然也不说话了,眼下这事闹得太大了,皇帝对诚郡王也是极其不满了,诚郡王这时候也不敢拒绝。派了人过府递了话儿,然后由萧家的长辈选了个日子,就悄没声息的把二姑娘给接到了诚郡王府上。

这天也恰逢大丧期满,津洲王就可以离京了,顾次庄这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地四下布置,也总算是胸有成竹不担心这趟差事了。只是等听到顾雁歌的事,又气得跳脚,直怪顾应无办事不力,离京前左右上下,把能叮嘱的人叮嘱了个遍,一定不能再让顾雁歌那头出事了。

顾次庄走时,顾雁歌送了又送,她心知这一路凶险,不由得多说了几句:“哥哥,你这一路千万要注意,那地方山高水深,万万小心。”

“行了,啥事儿我没见过,亏得你这么担心,放心吧,不出三、五月我就得回来,到时候……请你喝喜酒!”顾次庄笑眯眯地回话。

顾雁歌愕然,看着扬长而去的顾次庄有点反应不过来:“永夜,他跟谁的喜酒呀?”

“太后娘娘要给他指婚,他不答应,非说要在路途中找个艳遇不可,回头直接成亲,让太后娘娘吃现成的喜酒!”萧永夜摇头,他能肯定还得打空手回来。

“他这一趟差事,不会出什么事儿吧,但愿他安安全全回来,既办好差事,又安全归来才好。”顾次庄那人,心里觉得谁好,对谁好就好个彻底,顾雁歌是深有感触,也担心将来就没这么个“混子哥哥”给出歪主意了。

“雁儿,知道荧在哪里吗?”

“不是说荧消失了吗,还会在哪里?”忽然提起荧来,让顾雁歌感觉有些奇怪。

“在津渡十六洲,要不是阿初亲口说的,只怕连父王如今也还蒙在鼓里!”有了这张王牌,津渡十六洲不在话下,那些人年纪见长了,可手下的本事也都跟着见长了,萧永夜这才对津渡十六洲的事儿有了信心。

“那样……津渡十六洲还是盘子里的菜,唉呀,你们把这事说得凶险,把我都给吓着了。”

萧永夜笑着领顾雁歌翻身上马,两人共乘一骑,面向朝阳,缓缓地回城里。街市上的买卖人也都开始出摊儿了,街上一点点热闹起来,嘈杂之中,顾雁歌回首,发现萧永夜的神色是那样的宁静而温和。

好像……事情都解决了呢,那以后是不是可以拥有平淡而安宁的生活了?

一定可以的吧,什么风波都会过去,雨后也该见晴天了!

“雁儿,咱们生个孩子吧?”

萧永夜忽然在后头轻声说道,低沉的声音让顾雁歌耳朵有些生地嗡嗡作响,嘴角的笑却不自觉地漾开,迎着朝阳声音灿灿地说:“好!”

好,以后不论还会遇到什么,她都相信,会幸福的!

但愿世事都如人意,只是真的会如人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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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七章 不消停啊不消停

二姑娘抬去郡王府那天,恒王府和诚郡王那头都意思意思地摆了几桌宴席,就叫姻亲们一块吃了,也没请外人。朝里的臣子们,也心明眼亮地只送了礼来,人没来。顾雁歌多少有些唏嘘,关候爷家那位庶子,听说经此一事后,恨不得剃度出家了,到真是可怜那孩子了。

眼见着天越来越凉了,雨了发下来,天就更见阴冷了,皇帝这几天心情却分外好,连连接到各地丰收的消息,送来的秋贡也都品种繁多而且样样诱人。

皇帝以高兴,轮换着给朝里的臣子放了三天秋假。

这无风无浪的日子,自有闲不住的人。

比如某人……咳,某人说要生孩子,果然是很努力地造人了。天天夜里折腾她,这几天是连喉咙都哑了,瞪他吧,他还冲她直乐,看得她都没脾气了。

晌午的时候,萧老夫人神神秘秘地送了药来,说是助孕的……她当时就红了脸,丫头们善意地看着她笑,她却是脸红地躲进了屋里。

这日也难得的萧永夜轮着秋假了,清闲自在地在家里修整,正看着书呢,就见顾雁歌跑进来,那跟偷了腥似的轻手轻脚模样,让萧永夜忍不住笑:“雁儿,你这是做什么,脸红成这样儿,端着什么呢?”

白了萧永夜一眼,还不得怪他,要不是他,她至于被丫头们看得脸红气喘:“都怪你,难道那啥……还跟娘说,你看看,娘派尔送来了汤药,说是……说是,好好补身子,给她生个大胖孙子。”

明明她也不是没生过孩子的人,怎么这会儿倒是脸皮薄起来了,掐掐指头算,她也已近十九了,要说生孩子倒也不是生不得。多少还是有些担心,不过身子向来养得好,加之她也见过生孩子的场面,这些顾虑虽然有,还是不多的。

只见萧永夜放下了书,慢慢踱到她身边来,从背后抱着她,从后头伸出脑袋看着汤药碗说:“还是娘疼咱,我才提一句,娘就什么都想到了。”

顾雁歌端着汤药,那黑乎乎的模样,看起来就渗人,递到萧永夜嘴边上,对他说:“你喝一口,不苦我再喝。”

萧永夜倒也不讲究,碗递到了嘴边上,小小地抿了一口,脸色不变地吞了下去,气定神闲地说:“不苦。”

狐疑地看了看萧永夜的神色,没异常,可这汤药散发出来的味道,怎么都不像味道好的样子,闻着都苦到骨子了去了:“真的不苦?”

萧永夜当然很爽快地摇头,顾雁歌看了几眼,心一横把药往肚子里一口倒了进去,药一进嘴里,浓苦重酸的味儿刺激着味蕾,这……简直就跟浓缩的黄莲水似的,还叫不苦。

嘴里的最后一点儿堵在那儿,怎么也喝不下去,正在吐与咽之间,两片温热的唇贴了上来,舌头齐齐地扫过口腔和牙齿。她瞪大眼睛看着萧永夜的脸,萧永夜也就那么瞧着她,眸子里满是笑意,直到她把药吞了下去,又缠了会儿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