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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引春归(109)

“你怎么可以这样,君瑞,你把我置于何地……”

谢君瑞正灿着呢,用力一手推开江杏雨,江杏雨一个趔趄倒在地上,身上擦破了皮,手肘和身体某些地方都出现了血印子,谢君瑞却看也不看一眼。众人虽然不齿江杏雨,但更不齿谢君瑞,于是齐齐倒向了顾雁歌这头,这倒是顾雁歌始料未及的。

“郡主,我回心转意了,我……”

不等谢君瑞的话说完,围观的人群中哄然响起了各式各样的声音,有的骂谢君瑞不要脸,有的骂江杏雨下X,有的同情顾雁歌。顾雁歌怀疑,那结“收了钱”的“群众”哪里去了,顾雁歌可没看到,人群外头有十几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人正在那揉着身上看着这头,已经没胆儿再当“围观群众”了。

借着群众们激奋的时候,谢君功正在劈头盖脸被骂,另一头被江杏雨缠着的时候,顾雁歌赶紧跑了,留下个小宫女在原地:“等会儿,这里消停了,你替我谢谢大家伙儿,顺便替我请大家去喝茶。”

说罢,扔了钱袋给小宫女,片刻不留地溜之大吉了。宫女们没收到过要领顾雁歌来集市的命令,可没收到过要帮谢君瑞的命令,而且一圈儿看下来,小宫女实在觉得顾雁歌太可怜了,谢君瑞和江杏雨这对X夫X妇实在太可恶了。

小宫女在宫里别的没学着,添油加醋、煽风点火的本事可学了十足,捏着嗓子脆生生地道:“乡亲们,郡主让我谢谢大家,说是劳烦大家支声,请大家上飞云楼喝茶吃点心。郡主实在是太伤心了,抹着泪回府去了,特地留我下来谢谢大家。我呢虽然只是宫里小小的一个宫女,可也是有羞耻心的,知道不是自己的东西连看都不能多看,大家伙说说一个人要是连这点心都没有了,还配当个人吗?”

群众们都跟着起哄,谢君瑞其实心里何尝没有存着顾雁歌在意着他的心思,这才敢上演今天这一幕,可没想到顾雁歌这么“薄情寡义、冷酷残忍”,竟然弃他于不顾,让他颜面扫地、无地自容。谢公子自然不会想,当初他是怎么做的,可想过原主的死活和脸面。

群众们被“郡主的感谢”以及实质的物质奖励给刺激了,也不担心回过头来津洲候找他们麻烦。这回扔的也不是什么坏鸡、鸭蛋、烂菜叶子了,而是街角、墙边的碎石头子儿,扔在身上虽然不会太疼。这场面真是石子与碎砖块齐飞,臭鞋子与烂菜叶同在,小宫女还在一边推波助澜,一边侧着脸掩面,好像是不忍心看似的,实则为怕将来被认出来。

江杏雨看着眼前的场面傻了眼,虽然她以前在南陈江家是个不受宠,甚至遭尽了白眼的庶女,可从来没受过这样的打压,更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印象中,只有江家某个和下人私通的小妾遭过这样的罪,最后被沉了塘。而当时,江杏雨就是在旁边围观的“群众”,她也永远记得当时,所有人脸上的愤怒,和现在她看到的一模一样。

江杏雨不由得害怕,她一直以为谢君瑞是个可靠的“高枝”,可没想到这高枝一点也不结实,反而太脆弱,太易折,只是“区区”一个郡主,就把“高枝”辗成了碎末子,而她的“攀附”梦自然也就成了泡影。

江杏雨忽然觉得自己梦醒了,她眼前这个男人是不值得托付的,可是,“这眼下还有谁可以托付,某杏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小王爷”顾次庄同志。

于是乎,小杏花不悲凄了,她有了更伟大的目标,她要攀更高更可靠的“高枝”。

顾次庄此时在京城某处打了个喷嚏,然后看了眼头顶的大太阳,自言自语地说:“不要太想爷,爷早已不沉迷温柔乡,只是奈何温柔乡里还有爷的传说!”

爷,您果然是个传说,等着小杏花来“传您这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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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自由之声 第八十五章 萧叔叔醉了

顾雁歌回了府里,自个儿都不知道自个儿是该怒还是该乐,下次要有这样的戏,一定得找上扶疏、净竹一块儿去看,更重要的是得把顾次庄给叫上。

顾次庄一天得了两回念,早已经是喷嚏连天了,而这时候,顾雁歌在府里等来了阔科旗汗王和忱王。

阔科旗汗王一进府里的唏嘘如天,走一边都得叹三声:“雁儿啊,当初你父王多好一人啊,我们就跟亲兄弟似的,噢不,是比亲兄弟还亲,简直就是同一个人。”

顾雁歌在旁边陪着笑,她估计这阔科旗汗王是肯定想起那,被皇帝和他联手斩于王位上的前汗王:“汗王,也是我父王太过严苛了自己,以致英年早逝,要不然这时候父王一定能亲自出门来迎您,在府里摆上百八十坛好酒,准备着跟您一醉方休。”

阔科旗汗王继续叹气:“是啊,雁儿,你不知道,你父王真是个英雄啊,如果说世上还有我敬佩的人,那就是你父王。不是说有多大战功,而是那气度,那大胸襟,大气魄,试问当今天下还有谁能比,不过都是些毛头小子。”

忱王跟在一旁哼哼两声道:“父汗,那是您现在老了,当然看谁都是毛头小子了。

阔科旗汗王侧头瞪忱王一眼:“死小子,你竟然敢嫌我老,是不是想着我快点归天,你就没人管了。”

忱王无奈地摇头道:“您还是好好活着吧,省得到时候史书上说您是我气死的,那我就真冤枉了!”

顾雁歌听这两父子谈话,觉得有意思极了,捱在阔科旗汗王身边说:“汗王,您可别啊,到时候不是正趁了王兄的意嘛,王兄可懒散惯了。到时候您一撒手,王兄可能见风就跑了,别说继承王位了,就连最后见您一面都担心被绑上王位!”

阔科旗汗王含笑看着顾雁歌说:“雁儿真是了解这孩子,怪不得死拉硬拽的要我亲自来京城,说是担心自己跟皇上说了不够份量,到时候皇上不上心。”

顾雁歌猛咳了两声,心说汗王,要是您知道这是您儿子设的局,勾着您跳进去,还不跟您说真相,肯定得抓着您儿子狠狠抽一顿鞭子。

“汗王请坐,王兄请坐!”

顾雁歌招待二人坐下的地方,正开着满墙满架的月季花,白的、粉的、黄的、红的,各色各样开得灿烂娇美。顾雁歌倒是已经习惯了,阔科旗汗王和忱王却少见开成这样的月季花,人是阔科旗汗王看着又是一阵回想,而忱王看着月季花,却总拿这花开的样子来比顾雁歌的笑脸,只觉得一样的美丽灿烂。

顾雁歌见两人都在看着花,便开口道:“汗王和王兄今日真是有福气,今儿府里的花开得可比往日多些、艳些!”

阔科旗汗王摸了摸身边开着的月季花,并不采摘,竟是满脸的笑意:“雁儿,长荣是你父王最喜欢的,那时候他的衣襟里头,都有你娘亲手绣的长荣为标记。那时候我决笑他太娘们了,现在想想,那都是疼你娘啊!”

忱王听了这话回头看着顾雁歌,又看了看自己的衣襟,似乎在考虑,如果真娶了顾雁歌,将来把长荣绣在哪里比较好,既不显眼,又能显示出对顾雁歌的疼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