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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引春归(104)

今天唱的是《沐君恩》,一出臣子与君王相知相重的主旋律题材,那自然是没谁真正把戏放心上,过场的时候君臣相互吹捧,互相赞美了一番,忱王看了阔科旗汗王一眼,示意可以找个机会开始说了。

阔科旗汗王一看,戏台子上的《沐君恩》已经唱罢了,现在台子上正演着才子佳人,你恩我爱的戏。阔科旗汗王计上心来,连忙凑到皇帝旁边,但想了想又拉开距离,大声笑着说:“皇上,您看这台子上的人都成双对了,微臣的儿子还是个光杆子,这真是让微臣伤心啊。微臣这儿子太不懂事了,在这事儿上啊,就从来没顺过臣的意思。”

皇帝还没把这里的事往顾雁歌身上想,同样笑着高声说:“阿乌子跟永夜似的,两孩子都不乐意成家,也不知道是像谁。”

“皇上,微臣要请您赐婚,微臣这儿子,微臣自是管不住了,您是皇上,是天子,这小子是端您的碗,当然得受您的管不是。”阔科旗汗王也不明点着是谁,只等着把皇帝一点点往套子里拽进去以后,再把底牌亮出来。

忱王不由得冲阔科旗汗王竖起大拇指,顾雁歌在阁楼上看了父子两人的互动,不由得笑了,这两位还真是活宝,父子俩真是一个脾气性格。只见阔科旗汗王说完了话,皇帝又是笑容满面地开口:“这事不难,只要阿乌子有心上人,朕就亲自替阿乌子保这媒。”

忱王听了这话颇有些得意,看着萧永夜露出灿烂的笑:“我说,我这可是请了皇上来保媒,不知道老萧请了谁。”

萧永夜凉凉地看了忱王一眼,只吐出两个字来,就让忱王这充满气儿的球扎成了瘪的:“雁儿!”

忱王白了一眼,心说知道雁儿站在你边上,别那么无耻的提出来,这叫得了便宜还卖乖,必遭天谴:“你不过是占了先遇上雁儿的便宜,要不然雁儿早就是我王妃了。老萧啊,不是我说你,当年要不是你喜欢雁儿,我至于不让父汗提亲吗,至于吗至于吗?”

萧永夜听了这话也不由瞪眼:“当初你似乎正在跟某个牧民家的女儿打得火热,这才错过的吧,不要把事儿推到我身上,忱王,你是个男人。”

忱王无语,沉默,闷闷地喝了口酒,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场无比大的悲剧,而且悲剧正在无限地循环进行中。

而主位上,阔科旗汗王也组织好了语言,端起酒杯走下台来,拜倒在皇帝面前,皇帝一时间楞了神儿。阔科旗汗王可从来没这么大礼过,皇帝连忙起身把阔科旗汗王扶了起来,皇帝诧异地道:“汗王这是做什么,你与朕情同兄弟,怎能行此大礼。”

一时间全场的朝臣们全都站了起来,场面好不热闹,阔科旗汗王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一块儿,这才开口道:“皇上,微臣要替儿子求亲。”

皇帝哭笑不得:“就为这事,朕还当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汗王且说是哪家的姑娘,这个主朕还做得了!”

阔科旗汗王清了清嗓子,在所有人都好奇的时候大声说:“自然是恪亲王的独生女儿,雁郡主!”说着又不待皇帝拒绝,煽情无比地道:“想当年,微臣和恪亲王曾经并肩做战,那时候微臣还不是汗王,不过是个没名没分地庶子,恪亲王好人啊,待微臣就跟自己兄弟似的。微臣听闻雁郡主曾受过委屈,微臣实在是不忍心啊,皇上,您就把雁儿嫁给微臣做媳妇儿吧,微臣定能保证,把燕儿捧在手掌里,放在心尖儿上。阿乌子若是敢欺负雁儿,微臣就剁了阿乌子以慰恪亲王在天之灵。”

皇帝听了没回话,只是望天,一女三家抢……皇帝也愁哇。

阔科旗汗王、萧永夜、回屹王皆在坐,还有顾雁歌的前婆家人,津洲侯嘴角抽搐地坐在那儿,皇帝真恨不得这些人通通消失,省得他操心上火。

顾雁歌却忍不住乐,一女三家儿,这场面怎么处理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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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自由之声 第八十一章 好戏连台

只见场中央的皇帝还是很镇定的,看着满场眼睛齐刷刷看过来的臣子,有不懂事儿,不会看眼神的已经打算好,只等皇帝一发话儿,就上前去恭喜阔科旗汗王和忱王。

顾次庄傻了眼,瑞王爷捅了捅顾次庄,顾次庄遂回头看,瑞王小声问:“这什么个情况?”

瑞王听顾次庄说了,所以知道萧永夜已经递了婚折子,可眼下阔科旗汗王又来求亲,于是瑞王爷糊涂了。不仅瑞王爷糊涂了,顾次庄也糊涂了,顾次庄糊涂的是,萧永夜虽然表面上很震惊似的,但还没急到骨子里:“父王,儿臣现在也闹不明白了,这到底唱得哪出哇!”

瑞王爷瞪大眼,使劲地看着忱王和萧永夜,这二人原本就坐在一起,现在看起来更是不费劲。瑞王在看,皇帝也在看,这时萧永夜和忱王已经各自撇开头去不看对方了,皇帝将手中的杯盏用力握了握,哈哈大笑出声:“汗王原来是看上雁儿这丫头了,我还说是谁呢,竟然能让汗王亲自来京。”

阔科旗汗王见这样还以为这事儿成了,就拿着酒杯满满地倒了一盏酒,举高了递到皇帝面前道:“皇上,臣先饮一杯,谢皇上能将雁郡主嫁到我们阔科旗,我阔科旗必以待皇上之心待雁郡主。”

皇帝看了眼场中,津洲侯坐不住了,回屹王更坐不住了,萧永夜估计也快了,心说也许不必他亲自来回绝,必然有人来搅乱了今天这桩:“汗王,雁儿是宗室里最珍贵的女子,可不是朕说嫁就嫁得了的,一要听雁儿的主意,二要问问众爱卿的意思,三才是朕和宗室应不应!”

果然最先沉不住气的是津洲侯,不管萤在不在,津洲侯都不可能看着顾雁歌嫁到阔科旗去,阔科旗势大兵精,且民风彪悍。而顾雁歌说起来,是和谢家有过节的,津洲侯可不想给自己树一个潜在的敌人:“皇上,臣有罪,如果雁郡主为臣那该千刀万剐的次孙而远嫁阔科旗,乃臣之罪过,臣启皇上,宁可流放谢家上下,也不可让雁郡主离乡背井。前有各位和亲之公主在先为鉴,怎可让雁郡主再受那屈辱。”

这话一出回屹王就有些坐不住了,但还是沉住了气,萤对于皇帝、津洲侯、阔科旗来说或许重要,但回屹王却从来没有放在眼里过。回屹王又看了眼忱王,只觉得这么个愣头青似的小子,有什么好的,这时又有臣子上去,说不可远嫁,回屹王便明白,今天这事难成。

皇帝冷眼一笑,津洲侯果然没让他失望,说出了这样一番话,眼下恪亲王的名声,被京城上下传得正盛,文臣为其歌功颂德,武将们恨不得各个都像恪亲王一样,生死皆荣。津洲侯一提出来,附和之声也就稍稍有了些,不过除了跟津洲侯私交甚密地,别的人也不敢惹了阔科旗汗王。

园子里的气氛不和谐,阁楼上的气氛也好不到哪儿去,五公主对忱王,那是早早的就暗暗心许了,只等着找个合适的时候,跟皇后一说,就准备打点嫁妆,去做阔科旗的女主人了。没想到阔科旗汗王一句话,就打乱了她的设想,五公主不由得看向顾雁歌,皱眉撇嘴儿地道:“雁姐姐,你真要嫁给忱王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