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遵旨。”小喜子不敢怠慢，立刻就退了出去，夜色下皇宫的宁静在这一刻被打破。
捏紧手里的东西，轩辕定庭努力压制着濒临发作的怒火，深呼吸后走出御书房。
他没有带任何随从，一个人走在公道上，天上的天灯已经陆续被箭射了下来，犹如星辰般的光点忽明忽暗，最后彻底湮灭。
站在回廊深处，看着天幕下仰望穹苍的女子，一袭白衣长发摇曳，那一刻似乎跨越了时空回到初见的时候。
一步一步走向她，终是忍不住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她的腕骨那么细仿佛再用力一点就能捏断。有些迷茫的回头看到眼前的人，惊喜点燃那双黯淡的眸不过转瞬之间便成了不安。
紧紧地捏住皇后的手腕，清冷的声线逸出轩辕定庭的嘴角：“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呢？”没有回答，只是迷惘更深了，机械般地扯起嘴角，“因为你不肯相信我说的话，所以我只好让所有人都看到，天下那么多人总有一个会相信我的，只要还有一个愿意相信我就赢了。”
“邓淑娴，你找死。”拉住皇后手腕的手立刻扼住她的脖子，轩辕定庭已经风怒到了极致，闹海中那条属于理性的弦濒临断裂。
窒息令皇后的脸颊一片绯红，死亡的阴影步步紧逼她却丝毫无惧反而带着一丝开心的笑：“五郎，你已经许久没有叫过我的名字了，娴儿好开心好开心。”
随着嘴角不断咧开的笑，冰冷的泪水滑过皇后的眼眶，还未落到地上就凝结成了冰。
第326章 善变
轩辕定庭排行第五，从前他还是王爷的时候皇后总是亲昵地唤他一声五郎，他们之间无话不说，像莫逆之交更是亲至深处的恩爱夫妻。
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他们之间多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变得相敬如宾，彼此的心都藏得很深。
皇后再也未曾唤过轩辕定庭五郎，轩辕定庭也不曾拥她入怀亲吻她的额角叫她一声娴儿。
或许是从郑太后着手铲除先帝开始利用轩辕定庭的时候，亦或许是更早之前，反正变了，什么都变了，最初的感情再也找不到了。
“哼！”刹那间的心灵触动，足以让轩辕定庭松手，冷冷的看着皇后，看着这张依旧美丽只不过更加消瘦的脸颊。
为什么人都是善变的，为什么人生不若初见时，为什么她非要逼着自己杀了她？
轩辕定庭已经不仅一次警告过皇后了，关于小公主与小皇子的血脉问题，她最好不要管，她今天居然敢将他们的身世道出，还意图弄的人尽皆知，这一点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饶了她。
这是轩辕定庭的底线，越过这条底线便是自寻死路。
“邓淑娴，你认为你还有资格唤朕‘五郎’吗？朕念着昔日情分对你百般容忍，就连你伤了格儿朕都忍了下去，依旧保留着你的身份地位，你不知满足也就罢了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朕，你让朕如何容你？”
“皇上，我可怜的五郎啊！”轩辕定庭的冰冷、萧杀和残忍刺痛了皇后的心，她笑着同情他，心却像撕开了一样。
“你贵为皇帝坐拥江山如画又如何，你的身边有谁是真心为你的，又有谁是不惜一切深爱着你的？没有！除了我，没有人对你一腔赤诚生死不计。我从未骗过不、伤过你、背叛过你，可你为什么总要如此对我？为什么非要这么残忍的伤我至深？”
这不是控诉只是赤诚相待，多少年了，皇后都没有这样与轩辕定庭说过话，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感受道出来说与他听。
在她眼前站着的男子不是君，不是王，她也不是臣，不是妾。他只是她的丈夫，她一心爱慕着守护着的丈夫，过了今夜不管明天会怎样，至少这一刻还能做她的妻子。
别开视线不愿意与皇后对视，似乎是讨厌她带着同情的目光又或许是因为其它。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朕，朕不需要你同情和可怜，从明个儿开始你就搬去冷宫吧！两个孩子也是时候送回亲身母亲那里了，你欠格儿那么多，没有资格继续做她孩子的母亲。”
话至此处，轩辕定庭也不愿意继续呆在这里，转身决绝地离去，不过在踏上回廊的时候轩辕定庭还是停了下来，侧头清冷的声线在空气里散开，随风落入皇后的耳膜。
他说：“你自己好自为之，一次两次朕可以饶了你，若是再有第三次你就等着领死吧！”
等着领死吗？呵呵，一个什么都没有了的人，什么都不怕了还会怕死吗？
第327章 顾忌
只不过呀！你是杀不了我的，你总有那么多的顾忌，若是你真的要杀我早就动手了，何必给我第三次机会呢？
讥讽的笑在苍白消瘦的脸颊上绽放开来，那双有些迷蒙却异常冰冷的眸子，直直的看着那人消失的地方。
有些时候，真的能死在他的手上未必不是一件幸事。只可惜，事实往往与预想背道而驰。
含章宫，扶摇殿。
沈格儿斜倚在榻上，白皙几乎透明的指尖把玩着一盏白色的天灯，上头的字迹清晰可见，她一边看一边忍不住笑出声来。
皇后果然不是懂得安分的主，是不是真的山穷水尽了连如此愚蠢的方法都用出来，她这么做不是硬逼着轩辕定庭杀她吗？
呵呵！沈格儿还没有找她的麻烦，她就迫不及待的来寻死，既然她那么激动便如她所愿，送她一程吧！
见沈格儿笑着，心情颇好的样子，素梅忍不住问：“主子，这件事您难道打算不了了之吗？”
“非也！本宫不打算不了了之，反而想借此发挥。皇后始终是本宫前行道路中的绊脚石，她哥哥邓晨武也讨厌至极，留着他们便是祸害。”嘴角一挑那丝浅笑加深了几许，嗜血与残忍不需要任何遮蔽裸露其上。
“让人传话，明日巳时请银翼大将军的夫人入宫小聚，上次她送来的绣样本宫甚是喜欢，还未曾答谢她便邀她前来赏雪。”
“是！奴婢记下了。”素梅恭敬地回答，见沈格儿没有别的吩咐便打算退下去“主子，若是没有其它事奴婢这就下去了。”
“等等，把这东西给烧了。今天晚上皇宫里不太平，可本宫却想看这出好戏，你唤杏儿进来替本宫更衣，本宫要去倾乾宫。”叫住素梅，沈格儿慢条斯理的吩咐着。
手里白色的天灯递到素梅跟前，素梅默默地接过去，答了声“是”就退了下去，不一会杏儿便推门而入，行礼之后就为沈格儿梳妆。
来到倾乾宫，轩辕定庭果然在那儿，今天晚上发生的事令他很不悦，也让他厌烦到了极点，所以没有呆在御书房，后宫大乱也不会去后宫任何一个妃嫔的宫里，倾乾宫是他的寝宫，所以他只会在这儿。
小喜子守在殿外们看到沈格儿急忙就要下跪行礼，被沈格儿抬手阻止了，也没有让他通报自顾推来们就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