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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将军不想上龙床(87)+番外

兵部尚书犹豫了一下:“他大逆不道,谣传皇上身世……”

“谣传朕的身世怎么了?”

“……传皇上并非先帝之子,真龙天子另有他人。”

晏梓伏反而笑了:“哦,这样。那他有没有找到他的真龙天子?”

“那倒没有消息。”

晏梓伏坐在龙椅上沉默下来,修长的手指执着茶盏盖,有一下没一下地磕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淮听不下去了:“王鑫乱臣贼子一派胡言!还请皇上早日定夺,派出军队去将他剿灭。”

晏梓伏又沉默了一阵,道:“你们都先回去。”

“皇上?”

“你们找不到能打仗的,朕来帮你们找。葛铁,去把顾知觉请进宫来。”

众臣面面相觑,顾淮听到侄儿名字时也是一愣,可谁也没敢在这时候多说什么。

***

欧阳珏走进了御书房。

葛铁立刻退了出去,还把门关上了。屋内顿时只剩了欧阳珏和晏梓伏两人。

欧阳珏跪在地上:“臣顾知觉拜见皇上。”

晏梓伏端坐在御案后头,沉默而忍耐地注视着他,半晌才道:“八皇叔过得不错,朕没为难他,你应该猜到了,朕把他软禁在宫里也是为了他好,普天下没有比这更安全的地方。”

“谢皇上隆恩。”

晏梓伏极为痛恨他说这句话,但此刻也只能佯作没听到,只问:“你知道王鑫起兵一事了吧?”

欧阳珏点点头:“京城大街小巷消息传得快,臣已有所耳闻。”

“那你有何策?”

欧阳珏犹豫着抬头看他:“臣?”

“……你毕竟是状元,朕想听听你的看法。”

欧阳珏心中不安,却仍旧答道:“臣愚见,此时除了迎战之外应该别无他法了。只要皇上派遣有经验的将领前去迎敌……臣觉得,晋王可堪此大任。”

晏梓伏笑了笑:“你这一根筋,倒不像文状元,比较像武状元,总之什么都别废话,直接开打就行了,是吗?”

欧阳珏倒确实是这么想的,不然还能怎么办,祭天祭祖来许愿王鑫良心发现吗……当然是除了打还是打咯,至于如何打,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晏梓伏又问:“你不喜欢做起居郎,又不肯去吏部领职,是在等着朕封你做将军吗?”

“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如果朕告诉你,是晋王举荐的你,你作何感想?”

欧阳珏的感想是:你又想讹我?

若晏凤元真在这时候举荐了他去领兵,那跟直接坦明他的身份就是欧阳珏没差别。欧阳珏不信。

晏梓伏盯着他:“那朕再告诉你,朕没有讹你,确实是他举荐的你。”

欧阳珏保持沉默。他当然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可国难当头,他也做不出为了私事而逃避责任的行为。护国卫民就是他的责任。

晏梓伏料到他会犹豫,因此也不催,只坐在那里看着他。

屋里沉寂了许久,欧阳珏仰头,直直地迎上晏梓伏的眼睛:“臣愿意担此重任。”

晏梓伏倒反而怔了怔,半天才无力地扯起嘴角露出个笑:“哦。”

他不知道该信哪个。是信这个意气风发的,还是信那个爱黏着自己的。

想来想去,晏梓伏笑了起来。他恍然觉得自己想多了,信哪个都没意义,因为又没得选。

他又忽然有了一个很好的想象。或许两个都是真的,只是两个身体里各分了一半魂灵。

欧阳珏见他自顾自地发愣去了,犹豫一下,道:“臣斗胆,只敢向皇上求一件事。”

晏梓伏看着他:“你说。”

“请皇上让晋王安然无恙地回府。”

晏梓伏觉得自己应当是发恨的,但一时只感受得到心里发酸,酸意渐渐地顺着身体蔓延,晕染到了眼中。他咬着牙道:“他是朕的皇叔,不是欧阳珏,你不必担心朕会像处置欧阳珏那样处置他。”

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可是说出口了的话就收不回,因为他是皇帝,他只能自己撑着。

欧阳珏却已经不会被他这种话伤到了,只坚持道:“请皇上让晋王回府。臣一介文人,虽饱读兵书却并无实战经历,不得不请晋王指点。若皇上不准的话,那臣就不敢领兵了。”

晏梓伏的火气猛地蹿了上来:“你在威胁朕?!欧阳珏你倒是真的变了,你竟也会为了一个人而拿战争大事做要挟?朕还就不信了,你有种别去带兵!朕就偏不放人!你滚!”

欧阳珏跪在那里不动。

☆、孤单寂寞冷

晏凤元坐在院子里看书,面前的石桌上摆着几碟瓜果点心和一盏茶。这几天三王的小世子晏荣总喜欢往他这里跑。

算算时间,也该来了。

三王左手牵着儿子,右手提着个鸟笼子走进院子:“凤元!”

晏凤元起身:“三皇兄,请坐。”

三王将鸟笼放到石桌上,坐下来,松开了儿子:“你近日还好?听说皇上并没为难你,我也就放心了。”

晏凤元笑了笑:“不至于,皇上性情细腻柔和,不会为难我。”

三王觉得自己跟八弟认识的皇帝绝对不是同一个人。清了清喉咙,道:“不过你到底一个人住在这里难免觉得冷清,我特意给你带了只鸟儿过来解闷。”

晏凤元看了看笼子里的鸟,又看了看趴在石桌边上逗鸟儿玩的小侄子晏荣,最终把温和的目光移回了三王的脸上。他也不说话,就这么微笑着看三王,直到三王的神色讪讪起来:“凤元,我、我……”

晏凤元摇了摇头:“无妨,我知道了。”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三王急了,“你别想多了,我就是……哎,我不是对你有意见,只是皇上把你关这儿,虽然也没说不让别人来,□□儿成天跑过来打扰你毕竟也不好。如果你实在喜欢荣儿,那、那就让他天天来好了……”最后一句话说得实在底气不足。

晏凤元笑了笑:“三皇兄不必着急,我没有想多。确实荣儿天天来我这也不太妥当,日后再来的话,我让侍卫拦着他就是。”

三王干笑了笑。他生性胆小,就指望着跟儿子相依为命好好儿活着,很怕被卷入什么事当中。这些日子他儿子成天往晏凤元这跑,实在是让他担心受怕,只好拎了只鸟过来赔罪,话里话外的也希望晏凤元别再引诱他儿子了。

晏荣显然来之前已经被父王耳提面命过,此时只是不舍地看了眼晏凤元,又迅速低下头去继续逗鸟儿。

三王其实也知道,晏凤元用这么个法子把自己引过来是有话要说的,而晏凤元要做的事要说的话,别人逃避装傻也是没用的。于是他便试探着问:“如今局势不稳,你与皇上是否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晏凤元给他斟了杯茶:“皇上很为这件事忧心,他派人去向六皇兄借兵,却始终没有消息。”

三王心里一抖,大概已经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他和六王虽性子截然不同,却实打实是同母所生的兄弟。六王生性吝啬,凡事都要斤斤计较,就连当初垂涎皇位都是为了国库,还好被亲哥三王死死地拽住了,这才在晏梓伏登位后免遭其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