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重生]将军不想上龙床(44)+番外

晏梓伏刚要开口,就听到屋外葛铁压低了声音道:“吴大人,皇上休息了。”

吴显微嗓门比平时还要大,显然是故意说给屋里人听的:“本官就是有要紧事找皇上,竹氏余孽的下落已经找到了,这么要紧的事恐怕谁也耽搁不起,本官担不起这个责!”

欧阳珏原本温柔的眼神忽的一凛。

而这一幕落入了晏梓伏的眼里,他冷笑了笑:“滚开。”

欧阳珏回过神来,一时有些尴尬,滚也不是不滚也不是,磨蹭着去捡地上的衣服穿。倒是晏梓伏不耐烦地一把推开他:“你在床上躲着!”说着晏梓伏捡起衣服去穿。虽然仍是镇定到冷漠的样子,但若细看就能看到他手有点微颤,昏暗里把衣服一顿乱捡乱穿,也不管那是欧阳珏的亵裤和中衣。

穿完了,晏梓伏把床帐放下来,这才绕过屏风,坐在桌前倒了杯茶,清了清嗓子:“葛铁,让他进来。”

吴显微立刻推门进来,一进来就闻到股浓烈的腥膻味,他自然明白这是什么味道也知道这味道从哪里来的,当下脸色就黑了一半,冷着声音道:“禀皇上,臣已经查到了逆贼关清月的下落,还请皇上屏退左右。”

晏梓伏顿觉尴尬,他总不能直接叫欧阳珏大摇大摆地从这里出去吧,但确实又不可能当着欧阳珏的面说怎么抓关清月。想了想,他朝吴显微道:“朕授意你全权行事,你想怎么做都行,去办吧。”

吴显微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固执道:“臣不敢做主,也没有主张,请皇上屏退闲人。”

晏梓伏便起身道:“你等等。”说着往屏风后走,走到床畔去拿外罩,打算把吴显微带去偏殿里说事。

不料他刚到床边就被伺机已久的欧阳珏拽回了床上压着。晏梓伏吓了一跳,低声骂了句:“胡闹!松手!”

欧阳珏也不乐意了,低声问:“他没事大半夜的总来找你是吧?他什么意思?”

晏梓伏:“啊?”

欧阳珏:“不准跟他走。”

晏梓伏:“我回来再跟你说,你先松手。”

欧阳珏却二话不说地开始扒他衣服。

如果不是被压着,晏梓伏几乎整个人都要弹起来了。他整个背脊在一瞬间都凉了下来,慌乱得来不及多想就甩了欧阳珏一巴掌——他莫名地直觉欧阳珏在刚才不是吓唬他玩的,而是真会做下去,而且是故意做给吴显微看的。

巴掌的声音在本来就安静的夜晚寝殿里显得格外清脆。一时间晏梓伏和欧阳珏都呆了呆,就连屏风后的吴显微都愣了下。

欧阳珏张了张嘴,想道歉,可道歉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他猛然意识到自己过分了,晏梓伏看起来也是真生气了,气得脸都白了。

僵持了会儿,欧阳珏悻悻然道:“让他走,我有话要跟你说清楚,这是咱俩的事儿,我不想让外人插一杠子。”

晏梓伏下意识地反驳:“不行,我得先跟他……”

他话还没说完,欧阳珏就松了手,把他往旁边一推,干净利落地翻身下床,拽了外套穿上就气冲冲地往外走。

晏梓伏还有点没反应过来:“阿珏……”

欧阳珏大步流星地绕过屏风与吴显微打了个照面。吴显微皱着眉白着眼没好气地转头,恨不能当做什么都没看到,简直没眼看。

欧阳珏特别想冲上去揍吴显微一顿,但忍了又忍,把拳头攥得发响,终于还是走出了寝殿,直朝宫门而去。

晏梓伏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收拾精神起身朝外走去,对吴显微道:“去偏阁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一不小心回忆杀就写多了……

下章回现实_(:зゝ∠)_

☆、想告状

晏梓伏和吴显微在偏阁里说了没多久,葛铁就来催上朝了。晏梓伏点了点头,朝吴显微道:“你就暂不用管朝中其他的事了,朕只要你把竹樾的余部清干净。”

吴显微领命退下。

吴显微刚走,暗卫就像鬼魅一样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晏梓伏面前,禀报道:“欧阳将军出宫后并未回府,直朝城外而去。”

晏梓伏忽然笑了,像是想到了很好笑的事情似的自顾自笑个不停,笑着笑着猛地又停了,一张脸面无表情。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多天真。欧阳珏并不是生吴显微的气,只是在拖延时间救关清月。

***

晏梓伏从一场长长的梦里醒了过来,吴显微已经不在床边守着了,改成了晏凤元。晏凤元正在推开窗子,将一束新鲜欲滴的花朵插入窗台前摆放着的青瓷瓶里,清晨的阳光从外头照了进来,四处都非常安静,让人很放心。

晏梓伏轻轻地喊了声:“八皇叔。”

晏凤元闻声回过身,不好意思地问:“臣吵醒皇上了?”

晏梓伏:“没。”

晏凤元边喊葛铁备早膳和药边走到床畔,扶着晏梓伏坐起来,关切道:“皇上感觉如何?”

晏梓伏:“尚可,劳皇叔费心了。”

晏凤元:“皇上早日康复就好了,臣只是在做分内之事。”

晏梓伏又看向窗台:“那花是皇叔摘的?”

晏凤元:“是。从御书房过来的时候看到花圃里的花开得格外好,臣记得皇上喜欢,就摘了一束。”

晏梓伏想了想,问:“皇叔为什么对谁都这么好?”

晏凤元笑了:“臣倒也没有对谁都好,皇上是见过臣骂人的。”

晏梓伏倒确实见过晏凤元骂人,而且还不止一次,只不过骂的都是误国误民的虫蠹。不止如此,除却公事的场合外,晏凤元私底下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和朝中诸臣的私人来往并不多。比起晏凤元,可能朝臣们跟晏梓伏还更亲近一些,虽然晏梓伏时不时就得不安分地闹一闹。

晏梓伏也笑了:“可是每个人都喜欢皇叔。”

晏凤元温和地看着晏梓伏,像在看一个孤僻的孩子,哪怕他只比对方年长五岁而已。他坐到床沿上,认真地说:“因为高处不胜寒,臣是亲王,而你是皇帝。臣哪怕什么也不做,只要不去扰乱朝纲胡作非为,那么众臣就不会理会在意。但皇帝不同,一国之君即是万民之父,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要为万民所学,因此先要为万民所审。史书上对无数忠臣能臣极尽夸赞褒奖之词,可皇上可曾见过不被非议之君?秦皇汉武唐宗宋祖皆如此,难道他们都比不过他们那些臣子?”

晏梓伏垂着眼帘,半晌又问:“皇叔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肯做皇帝的吗?”

晏凤元微笑道:“皇上就当臣是为了这个原因吧。”

晏梓伏:“朕没有孩子,以后也不会有孩子。”

晏凤元:“皇上仍在龙虎之年,何必想得那么远。”

晏梓伏:“也没多远,这次阿珏回来后,朕就想不做皇帝了。”

晏凤元一怔,与晏梓伏的目光相对,半晌才道:“皇上,他不是忠烈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