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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将军不想上龙床(35)+番外

裴遇没什么意见,点了点头,吩咐杨武:“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杨武登时就起身领着几个兄弟出门了,不多久客栈院子里传来马嘶声。

欧阳珏:“……”这也太果断了吧?不考虑吃个晚饭再走?王爷你把手下养得这么好为什么不考虑去兵营里领兵?!

裴遇:“王爷有令,在外一切听从顾大人吩咐,请大人示下。”

欧阳珏:“哦……哦。”

***

皇宫里。

晏凤元坐在御书房的侧桌后头看奏折,放在手畔的夜宵已经凉了。

小太监轻手轻脚地进来,给他换了一盏茶。

晏凤元放下笔,揉了揉眼睛,捏了捏鼻梁,问:“皇上怎么样了?”

小太监:“回王爷的话,皇上刚醒来不久,服了药,吃了点粥,把吴显微大人召进了宫。”

晏凤元的手一顿:“吴大人?皇上召他进宫做什么?”

小太监:“不知,皇上屏退了其他人,连葛公公也不在里面。”

晏凤元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

寝殿里。

吴显微如往常一般进来行礼,看着葛铁领人退出去且关了门,这才脸色忽变,像是扑过去一般到了床前:“皇上究竟是怎么了?”

晏梓伏被他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粥碗都打翻了:“你别一惊一乍,朕没事。”

吴显微捧过他手上的碗:“臣来拿着。”又问,“这几天究竟怎么回事?”

这几天晋王和顾相把晏梓伏中毒的消息牢牢地锁住了,对外只说皇上身体抱恙要静养一个月,一切政务都由晋王代摄,而晋王又把事情都分给了顾相及一众老臣。吴显微直觉不对便屡次要求见皇上,却每每都被挡了回去,直到晏梓伏亲自下令宣他过来。

晏梓伏摇头:“没事,朕就是中了个毒。”

吴显微:“……”这叫没事???

晏梓伏:“你别急,这毒不难解,阿珏已经去给朕取药了。”

吴显微:“顾知觉?”

晏梓伏:“不是。”

吴显微僵了僵,沉默地望着晏梓伏,好一阵才道:“皇上,欧阳珏已经死了。”

晏梓伏:“对,他是死了,但他又活了。”

吴显微:“人死不能复生。”

晏梓伏:“或许他命不该亡,所以又活了。世事这么奇妙,怎么就不能多这一桩?”

吴显微气极反笑:“世事再奇妙也不能让死人复活,皇上这是癔症了。”

晏梓伏竟也没生气,反倒笑道:“朕都能被莫名地偷龙转凤当上皇帝,为什么死人就不能复活?”

吴显微面露悲怆:“若如此,请皇上告诉臣,小槐村十三户七十五口人为何不能复生?”

晏梓伏:“你问朕,朕又能去问谁?”

吴显微:“皇上,若欧阳珏复生,死的就会是我们了。”

晏梓伏:“朕不信。”

吴显微:“他效忠的是晏家皇室,是坐拥江山的皇帝,而不是你。”

晏梓伏:“朕就是皇帝。”

吴显微欲言又止,看了他一会儿,并不说话。在这样的目光下,晏梓伏渐渐地感到茫然:“表哥,这些年朕想了很多。就算阿珏他知道了真相也不会拿朕怎么样,朕兢兢业业地做这个皇帝,没做过任何错事……”

吴显微:“是,你只有一个错,唯一错在你根本不是晏家血脉。”

晏梓伏:“这些年那些藩王割据都平得差不多了,一旦有了缓气的时机朕立刻让位给晋王。朕从未贪图过这个皇位,最初会被当成晏梓伏也非自愿,朕根本就没有做错过事,他为什么要厌弃朕?”

吴显微:“因为当初杀他是你亲自下的旨。”

☆、皇帝的身世

吴显微守在旁边,晏梓伏渐渐地又昏睡过去。睡梦里他又看到了家人。

其实是跟欧阳珏家差不多的乡野村民,最多晏梓伏家族祖上曾是前朝皇室,只不过都过去这么多世代早已不太在意了,就老老实实地守在宁静安逸的乡村里诗书传家罢了——祖上传的规矩,家中后代不许出仕,不许给新朝效力。

晏梓伏那时才五岁,整天跟着大几岁的表哥漫山遍野地疯跑着玩。家人看着就烦,便早早给他还有表哥开了智塞去邻村学堂里读书收心——没办法,他们家族的学堂里教的东西小孩难以听懂。

某日晏梓伏回家就看到了十来个男人跪在家门口,为首的男人儒雅有侠气,抱着个昏厥的小孩,苦苦求族长救治。

族长不答应,紧闭家门。

只有个大婶从旁路过,好心好意劝道:“你们回去吧,族长说了不救就不会救的。”

竹樾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当初我遭人暗算重伤倒在山林里,族长与我素昧相识也妙手回春救了我,为何今日就不肯救这个孩子?”

大婶欲言又止,摇摇头走开了。

晏梓伏年纪尚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也乖巧地不去瞧热闹,贴着墙角默默回家。

家里父亲跟母亲正在说话。母亲心软,劝道:“那只是个孩子,你怎么就不肯救?那孩子跟咱们的孩子一般大小,我瞧着也不好过。”

父亲别过头去:“不关你的事,别瞎搀和。”

母亲就不乐意了:“不管关不关我的事,你总得给个道理吧?”

耐不住母亲的软磨硬泡,父亲还是说出了原因:“那个孩子中的毒只有大内才有,是皇室秘毒,你说他来自哪里?”

母亲一愣:“那孩子……你的意思是那孩子是皇室之后?也不一定吧,说不定是遭皇家害了的孩子呢。”

父亲叹了声气:“平白没事的皇室谁去害别人家孩子?就算如此,那孩子也无外乎就是晏家的,只要是晏家的,我就不能救。”

祖训在那里摆着,母亲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而竹樾就这么在门外跪了一天一夜,终于肯离去了。

这事就这么搁下了,也没人再去多想。

直到一个月后,晏梓伏跟表哥两个人贪玩,下学归家途中又捉蝉掏蛋玩到了傍晚。两个人玩完了才后怕起来,一边绞尽脑汁想着理由一边朝家里走去。

表哥:“不然就说下学后你拉肚子了吧。”

晏梓伏:“咱俩这个月第五次拉肚子了不太好吧?我不想吃药!我爹肯定知道我们在骗他,上次那药好苦,他是故意的。”

表哥:“那说先生留了我们堂。”

晏梓伏:“为什么留堂?”

表哥:“因为没做功课……”

晏梓伏:“表哥你是不是傻?”

表哥:“你还想不想我带你玩了?要不是你非得去掏鸟蛋我们至于现在还没到家?那你说我们找什么借口?”

晏梓伏:“说先生的女儿喜欢你,所以下学后还非得拉着你一起温书。”

表哥:“你当我傻???”

两人吵吵闹闹地往回走,忽然表哥一把拽住他就往旁边的林子里窜,牢牢地捂住了他的嘴。

晏梓伏自小就伶俐,与表哥也熟得很,当下还以为是表哥眼尖看到父亲了,便乖乖地闭嘴躲好。不料当他看清楚眼前一幕后,差点就叫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