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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宠:检察官皇后(167)

“昨晚值夜的是谁?”陈风是几人中唯一保持冷静的,他冷冷地发问:“张永擅入重犯室,牢中打斗如此激烈,为何没有人听到动静前去制止?”

房中打斗的痕迹如此明显,云清歌身上伤痕累累,血液喷得满地都是……

这一切的一切无不证明昨夜牢中必定经历过一场极其惨烈的博斗。

一场力量悬殊,男人与女人的生死博奕!

而且,以他多年勘察现场的经验,不难看出,这场博斗持续的时间并不短,至少在一刻钟以上!

狱卒休息室虽然在牢房的另一头拐角处,但这么大的动静,就算是死人也该从棺材里惊醒!

为什么没有制止?当然是张永事先已打点妥当,给了他们值夜的每人五两纹银,遣他们出去喝酒。

他们当时虽觉不妥,但这里是惩戒院,他们还没见过有谁进了惩戒院还能活着出去的。

左右是一死,谁又管她是怎么死的?

因此,昨晚整个重犯室,只有张永一人。他才敢如此嚣张,毫无顾忌地折辱唐意。

但,事到如今,眼见天颜震怒,还有谁敢以实情回禀?

陈风等到的自然是一片死寂。

“尔等拿着朝廷的俸禄,竟敢如此玩忽懈怠!真真是罪该万死!”澹台文清怒了,素来玩世不恭的眼中,寒光迸射。

澹台凤鸣却象是没有知觉,只死死地盯着那双含着恨,直愣愣地瞪着天花板的幽亮的眼睛。

她,一定极恨他吧?死得如此凄惨,就算做鬼也不能原谅他了!

陈风微微叹息,疾步出门,附在影卫耳边低声吩咐一句。

影卫点头,转身出了惩戒院。

没多久,闲云和孤岚匆匆赶到,见了如此惨状,皆伏地失声痛哭,闲云更是哭得昏了过去。

陈风蹙眉,轻掐她人中,将她救醒,低声叱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还不好好侍候娘娘?”

“是~”闲云勉强抑了悲声,双膝跪地,膝行到炕边伸手刚欲去碰尸身。

一直沉默不语的澹台凤鸣忽地开了口,声音极低,几乎微不可闻:“不要碰她~”

“四哥~”澹台文清担忧地看着他。

“朕想跟她单独呆一会,你们都出去吧。”他淡淡地道。

“四哥~”澹台文清一颤,想去拥他的肩,伸到一半,终是垂下了手,轻声劝:“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有什么话,也等闲云帮她擦净了身子再说吧~”

“不必了~”澹台凤鸣神色冷竣。

“四嫂恐怕也不愿意这样面对你吧?”澹台文清皱眉,还想再劝。

陈风轻轻拉住他的袖子,冲他摇了摇头,以唇形示意他闭嘴。

“唉!”澹台文清无奈,猛地跺了跺脚,转身冲出了牢房。

正文 血洗惩戒院

“将重犯室所有狱卒统统收监,听候发落~”陈风冷声命令。

张彪猛地抬起了头,豹眼圆睁,眼中半是恐惧半是不服。

陈风看他一眼,淡淡地道:“张大人官居四品,陈某无权处置,听候圣上发落吧!”

“他无权,本王有权!”澹台文清飞起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喝道:“来人啊,把他拿下!”

浚影卫上前,反剪了他的双手带了出去。

杂沓的脚步声过后,囚室里回归宁静。

这时天光已大亮了,晨光从头顶那个方寸的窗户里照进来,落在“云清歌”的脸上,勾勒出一条淡金的薄边。

藐澹台凤鸣站了许久,这才朝炕边走过去。

他走得极慢,然,囚室只有这么大的地方,走得再慢,半盏茶后还是站到了炕边。

盖着陈风的外裳,她的神色还算安详,并没有流露出多少痛苦的表情——象是睡着了一般。

囚室里很安静,静得只有他的呼吸和心跳声。

他审视了她许久,这才缓缓地伸出手去,又怕会惊忧到她,只敢一寸寸地移动,沿着她的轮廓,虚悬着。

事实上,她睡觉时很不安份,并不象现在这么沉静。

她喜欢趴在他胸口,四肢都缠上来,抱着他睡——按她自己的说法,象只无尾熊……

他习惯了独居,对此自然是非常不适,十分反感,很不乐意。

而她,总是会偏着头,狡黠地笑:“不给抱啊?行,我去抱小熊~”

于是,他沉默了,妥协了,最终慢慢地习惯了。

如今,她再也不会在无人的夜里,象只无尾熊般趴在他胸口,拉着他,絮絮地说些傻话了……

终于,他揭开了陈风的外裳,露出她伤痕累累的躯体。

有鞭痕,有链伤,有些深入骨头,有些只达皮肤。

她的衣服碎得很彻底,看得出,之前经过了长时间的挣扎和反抗——在那段时间里,她在想些什么呢?

她一定很怨他,又盼着他来救她吧?

可他,终究是来晚了,错过了。

她终究还是舍他而去了,就象那一晚,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你给我滚出去,有多远滚多远,最好不要让我看见你!”

她真狠,说到做到,果然这辈子都不再见他了。

心痛吗?或许吧!却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痛不欲生。

只是心里有一个角落,一直在隐隐地痛,象是有钝钝的刀子在慢慢地,轻轻地划……

棋子就只能是棋子,怎么可以影响博奕者的心态?

她不是颗好的棋子,棋子不该有自己的思想,她不但倔强,好胜,而且还善妒!

走了也罢,他再也不必为难,该拿她怎么办?

院中等候的诸人,忽地听到底下重犯室里传出一阵大笑,都心生骇然,不禁面面相觑。

澹台文清刚要下去看,澹台凤鸣已然自地牢中走了出来。

他急忙迎了上去:“四哥,你没事吧?”

看上去实在太静了,平静得有些可怕。

“惩戒院重犯室的狱卒,包括张彪在内,全部斩立决。”澹台凤鸣并没有理他,淡淡地扔下一句。

此令一出,狱卒们已是泣号声一片。

张彪惨叫一声,软倒在地:“微臣冤枉,皇上饶命啊!”

澹台文清冷哼一声:“你治下不严,纵侄行凶,何冤之有?”

拔出佩剑,手起剑落,鲜血狂喷,张彪的人头,咕噜噜地滚到一边。

影卫们随即将一干狱卒带到行刑台,一刀一个全部结果了,顿时血流成河,染红了惩戒院的草地……

闲云,孤岚哪里见过这等惨烈的景象,尖叫着晕死过去。

“皇上,”陈风抱拳道:“张彪伏诛罪有应得,但惩戒院不可一日无主,应派谁人接替?”

“副院正依次递上即可。”澹台凤鸣冷冷地瞥他一眼:“这种琐事,还需要朕交待吗?”

理虽如此,但惩戒院院正官居四品,岂是他能越俎代庖,替圣上做主的事情吗?

陈风被训得很冤,却没敢分辩,默默地退到一旁:“是。”

“把她们弄醒,朕要亲自审讯。”澹台凤鸣蹙眉,越过众人,先进了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