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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似春来(82)

因为贺秋水教基本功,那就得有人教文课,本来想另外请人哪晓得这时候晏东楼出现把这活儿揽下来,打这以后逍遥派……呃,文武学校就是女先生教武课,男先生教文课,从这起就成了一大特色。

这样欢快轻松的日子持续了许久,直到京中一封军务急奏把晏东楼招回去时已经是次年夏末,左右无事贺千里和贺秋水就想着一块儿去京中看看贺沧海,这位大忙人哟愣是能近一年没见面。但临到启程的时候贺秋水又决定不回,因为张元帅那边儿催着她回京相亲,她那是死也不肯,就以孩子们不能离开她为由留在碣石镇。

到京中便是秋初,这才知道军中所谓急务无非是皇帝老爷子快不成了,这会儿召他回来是要把靖远军暂时交给他,等新皇继位还要他用手中军权来稳固朝政,然后再等合适的时候把靖远军再归交天子。

自打晏东楼进宫后再出来脸色就没好过,贺千里下意识地觉得自己不该问,可又没能管住自己的嘴:“东楼,有什么不妥当的吗?”

“宫中有传言说诏书上并非太子,近日甚至有废太子的传言。”晏东楼倒没有半句隐瞒,毕竟这些传言早已经满天飞,而皇帝那边态度又不甚明了,太子倒是老神在在,现在京中却是满城风雨。

“皇上不是一直对太子殿下很满意吗,太子殿下也一直不负众望,这两年皇上身体不好朝政多交由太子殿下打理,朝野上下多是赞扬之声,就这样皇上应该不至于废太子吧。”贺千里觉得没理由,这么好的一位继位者,皇帝究竟还有哪儿不满意的。

这时晏东楼却一笑说道:“或许就是因为赞扬之声太多了。”

于是贺千里就不明白了,赞扬也不好,难道皇帝要选个庸材来掌希朝天下么,什么逻辑:“我不懂。”

冲她摇摇头,晏东楼揉揉她的脑袋说:“不懂就别瞎琢磨,沧海应试放班了,我已派人知会了他,待会儿就应该到,你们俩好好说说话,其他的事儿别过问,风大雨大由他去自有我在。”

“嗯。”

“千里,我们年前办婚事可好?”

……

算算年纪确实不小了,贺元帅那边不是催她一回两回了,那是论月来信催她,这两年相处下来她也认命,确实没有比晏东楼更合适的人:“会不会太急促了些,而且不太好吧,皇上病重你说办婚事。”

“不碍事,若是你觉得太过仓促,那就得到后年去,时间倒是充足只是未免是天长日久,我们俩都不小了,都不愿意被催来催去。你再思量,我再看着办,如果实在仓促那便后年也不碍。”晏东楼是想皇帝如果一过身,那明年是不能再成婚了,到后年去这一拖二拖两人都不小了,贺千里后年都近二十,在希朝当真是老姑娘一个啊。

晏东楼自然不觉得要紧,但是毕竟这是京城,人言可畏

“我是不是太好说话了,当初稀里糊涂被你三言两语说通,现在又被你一句办婚事可好就说嫁,是不是太不矜持了”说起这事儿贺千里无由得叹气,当年雨夜楼台上她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被说通了,关键是说通之后居然半点儿反转的心思都没有。

“是啊,不过我就喜欢这好哄的姑娘。”

得,一听这话她又被哄了,看来下半辈子她就一被晏东楼哄着玩儿的命。

她或以为就这样将进入无风无浪的生活,但是波澜却往往在这样的时候到来……

正文 65.有惊有喜忧

在晏东楼处理宫中事务并交接靖远军军务各项事宜时,忽然宫中又另传出旨意来,皇帝在病榻上把军务处一并托付给了晏东楼。这本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毕竟晏东楼久在军中对军务熟悉,如今掌管监督军务的军务处也在情理之中,军务处中掌事的本就多是军中德高望重的老将。

只是这还有一桩,如果太子登基晏东楼自然可以安安稳稳等到交还军权,然后类似“退居二线”一般掌管着军务处,因为太子名正言顺所以他不必担心晏东楼。但皇帝只太子这么一个嫡子,若是皇帝没有把正统交托给太子,那么不但太子要身处险境,连同样嫡出的晏东楼也难免遇险。

在希朝正室嫡出才是正儿八经的继承人,关于天下传承本就是有嫡传嫡、无嫡传长。

朝中的事儿晏东楼不跟贺千里说,贺千里虽然时时关注着但并不过问,也不伸手去做什么,要她去插手那准得越帮越忙。所以她就踏踏实实地在京城内外闲溜,时不时还能碰上熟人,比如严西辰、比如贺元帅家的人,再比如那个年余未见的安豫尘……

这回再遇安豫尘是在街上,拐角的小巷边贺千里正在那儿和一大溜市井中人蹲着吃面,对于坐门橔和石槛上吃面,贺千里习惯得很,她和一大帮粗人一块儿长大,但家里又是各种规矩,直接养成了她这性子。让她在厅堂里安安稳稳规规矩矩吃饭她成,她会非常规矩绝对不让人挑出半点儿不是来,但是如果就自家人随便在院子里,她就能蹲花池上一边自个儿吃一边喂家里的猫猫狗狗。

她一身粗布衣裳,往那儿一蹲压根和旁人没啥区别,自然也没人对她投什么注目礼,她自是吃得自得其乐,甚至对这环境倍加有感触,最大的感触是——如果让晏东楼陪她在街边吃她想象不到是什么样儿

端着粗陶大碗,那碗都赶上她脸了,沿着碗边儿吃极烫的面条,她还时不时朝街上看一眼。忽然见了远处安豫尘翻身下马,她扬着手中的筷子就冲安豫尘招手,嘴角还挂着面汤时就冲人喊道:“安小哥。”

其实安豫尘正是见着了她才翻身下马的,她这一叫让他有些怔,再看她这模样不由得摇头直笑。迎着她走过去,安豫尘从袖中掏出帕子递给她:“擦擦,汤都滴到衣裳上了。”

看着帕子贺千里直摇头:“不用,你这帕子都能抵我一身衣裳了,海水云纹双面锦,用的是四股蛟合宝禅纱,再看我这衣裳,粗棉粗麻手工也粗。”

之所以认得,那是晏东楼作的,这家伙没事儿就送她东西,反正他认为好的一准得往她面前堆,她当然没任何感觉,可贺秋水天天一惊一诈,赖不住她记性好,这一来二去还真认了不少奢侈物件。

看着她说完用袖子往嘴边一抹,安豫尘又是摇头一笑,收回手中的帕子塞到袖袋里,然后并肩与贺千里一样坐在石槛上:“千里这是愈发随性了,比起从前来更没规矩,雪沉就不念叨你吗?”

“她哪里得空念叨我,她现在有的是事儿忙,光是元帅府上一封接一封的书信就够她操心了。”这时正好吃完,把碗往石槛边一放过会儿老板自会来收,她把嘴抹了这才细细打量安豫尘。

她听闻安豫尘已经大婚,所以眼前这位现在也是有家有室的人,也正因为这样她才觉得可以像从前一样打交道,毕竟都有家室了嘛:“安小哥,滨东的时候你不声不响就走,也不道别也不让我们送你,我还以为你生我的气呢?好在后来元帅府送信过来,说了一些你家中的事,我才知道你是有事儿走的,这才松了口气。咱们俩谁跟谁呀,好兄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事,以后你得工夫咱们一块儿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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