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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似春来(48)

“我那只是嚷嚷而已,你没见我成天乐得跟没脾气一样。”

“是啊,里里,为什么我们都会遇上差不多的问题呢!而且还是在差不多的时间里,看来我们真合该是一家人。”

说完姐妹俩相视叹气,然后又忽然笑出声来:“秋水,我们一起把这些都搞定!”

“好啊,不管什么人什么事儿都打不到我们,我们是无敌的!”

“并且彪悍!”

“对,非常彪悍。”

人生就算充满再多的意外,只要身边有人一路陪伴那就没什么可怕的,反而会因为共渡风雨而更加亲密。

正文 37.看情况

姜茶可以非常简单,也可以非常复杂,讲究的可以用上好红茶加上蜂蜜等调成辛温解表、健脾和胃茶汤,简单的只需要生姜两片加盖焖几分钟就成。让贺千里来做,她会选择相对保守又不那么讲究的办法——煮,煮出来再加一点儿红茶,这个时代有红茶,但口感上会比现代的要差一些,而且没有那么多选择。

煮好姜茶后,贺秋水非常干脆地送都没去送,倒是在茶水间里用小灶给她和贺沧海煮了些小米粥,这是贺秋水唯一会煮的东西,这么多年了就会煮碗粥。在厨艺上,她和贺秋水都没有太高的天赋,一直怎么学也学不来,她们都早已经对自己的手艺不抱期待了,所谓树业有专攻,做菜实在不是她们擅长的。

端着茶往贺沧海住的那套间儿去,幸亏当初给贺沧海订的是套间儿,要不然连个会客的地方都没有,感谢当时聆风栈里只有两间。只是她一边走一边感慨雪景清寒的时候,忽然在套间儿门外看到俩尊大大的门神:“两位大哥,你们在外边儿做什么,进去一块儿坐呀,天儿多冷呀”

其中一个朗然一笑,伸手说道:“我帮姑娘端进去。”

这叫答非所问吧满头雾水地进门里去,甫一进门就见十数双眼睛齐刷刷地看过来,喋血的军人与和平时代的军人当真有大大的不同,这一望来整个厅里满是凛冽肃然之气,她差点儿就想夺门而出:“茶已经沏好了,先喝点儿茶,天光还早着,雪也愈发大起来,看来夜里是不好回的。”

“姑娘也坐着吧,别为我们忙里忙外。”贺元帅说话倒是极和气,这时看着也让人觉得是个极温和持重的人。

其实她是打算送完东西就走的……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来,她实在没胆气儿把“我要去睡美容觉”之类的话说出来,坐下来后她看了眼贺沧海,贺沧海遂回了一个“没什么事”的眼神儿。她乖乖在贺沧海身边坐着,横竖是不打算多说多做多看,更不要多想。

贺千里绝对想不到的是,她一坐下来,前边儿的话题反倒是没继续了,继续的话题却绝对是和她有关的:“姑娘今年十三了吧。”

“八月生,过了十二便算十三吧。”她可不知道这时代怎么算年龄,虚岁周岁之类的在现代她也没弄明白过。

“可曾订下人家?”

……果然,她就知道会有类似的问题被提出来,她都不知道是该为自己的先见之明喝彩,还是为自己的未来感到悲哀,十三四岁成婚,十五六岁做娘,这在现代会被班主任和爹妈轮番教育。

“千里年纪尚小,且我们家的姑娘都没这么早出阁,这件事需得缓一缓,总得找个合适的人家,不能委屈了妹妹。”贺沧海赶紧打圆场。

“十三也不小,寻常人家正是落定的年纪,便是不出阁也需得先有个人选,总需得有个着落。自然,这事终是看姑娘的意愿,咱们家的姑娘自是做得主张,姑娘意下如何便按姑娘的心思办,只是这事儿该到想的时候了。”

“是,我会考虑的。”贺千里这厢赶紧应下,生怕再说下去反而多生枝节。

幸好来的这些人也没再纠缠在这个话题上,反而说起了一些从前贺家的事儿,当年的贺家可真是当世之大族,最后贺千里就剩下一个念头——当年贺家怎么就没称帝呢,完全有时有机、有人有势。综合下来,她只有一个结论——老贺家尽出些闲云野鹤,爱钱的爱钱、爱文的爱文、爱山水的爱山水、爱江湖的爱江湖,反正人就是不爱江山、不爱称帝,这是一群于人间富贵压根不看在眼里的人。

这要放在中国有记载的历史上可以叫作魏晋风骨,那是一家子有爱好、有追求,又不愿受世事羁绊的,当真是富贵于我如闲云呀

谈话直到天亮才结束,最终人也没逼贺沧海做任何选择,甚至也各自约定不在通过任何手段在任何渠道为贺沧海铺路,他们的到来只是为了告诉贺沧海,如果有需要帮忙的时候尽可以去找他们。而且还殷殷叮嘱,不要自轻身份,但是兄妹俩完全没把这听进去。

对贺千里来说这是故事,别人的故事,对贺沧海来说一切都过去了,而他又对世间富贵没有执念。

“哥,就这样,不会再横生枝节了吧?”她实在对这感觉到有些不真实,这些人就这样放开了,这么轻易而简单

“嗯,要不然你以为还有什么,千里,父亲待他们虽有惊世之恩泽,但父亲已经去了。如果今天是父亲坐在他们面前,他们肯定长跪不起,劝谏父亲一定要重整旗鼓。不过他们当年没法说服父亲,今天他们则是没法再说服自己。”贺沧海这话说得意味深长,这几天里他像是忽然成长了一般,只是几天的时间便从男孩儿长成男人。

没法说服自己?贺千里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半句话,然后摇摇头没有说什么,只是长长地出一口气完全放松下来。

“千里,今天是京里的新雪节,你和秋水上街玩去,我去王爷那儿看看。我们俩的事是听着大,其实好解决,秋水的事反倒听着不算是大事,实际上不好办,秋水的脾气全被你教得拗了。”贺沧海叹口气,囫囵地吃了些东西就出门去。

贺千里则收拾收拾就领着贺秋水出门,外边儿的雪景实在是很诱人,这时候没工业污染、没过多的生活垃圾,绿化率绝对是现代的几倍,这时候的雪景非常有看头。在碣石镇生活着,就没见过雪长什么样儿

“里里,你穿成这样儿就出门?”

“是啊,怎么了,有什么不好的”贺千里往镜子里一看,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脱了,换衣服。”说着贺秋水就翻开衣柜替她挑衣服,挑好后又盯着她换好,再给她梳好头别上合适的珠花,这样一番打扮下来才肯收手。

等到贺秋水满意了,贺千里往镜子里一看,喃喃着说:“我还是觉得刚才更舒服暖和,这样脖子露出一截儿多冷呀,你又不是不知道,天要是太冷我的脖子一见风吹就容易头疼。”

“我知道我知道,给你个皮毛围脖,别喊了。”

好不容易折腾着出了门,一出门她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吹得客栈院儿里一株梅树瑟瑟抖落满枝桠的雪花儿。

出得门去,街上虽是白雪漫天、寒气袭人,行人却依旧来来往往不曾输了半分热闹。正街上只扫去中间御道的雪,余下的雪并未扫却,路边叫卖的小摊小贩们还像平时一样热情而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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