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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多姿(61)

呃,程帛尧是被现代实验室的小白鼠给闹的,如果不是买不到小白鼠,她肯定养的就是小白鼠了。这会儿被李崇安一说,才发现自己真的是没常识呀:“我这不是想着兔子和人一样都是胎生么,且同样要母亲喂哺么。”

见她面上有些不好意思,李崇安不由失笑,红狐狸有时候就是这么傻乎乎的:“这多半个月里,你连外边发生了什么事儿都不打听打听吗?”

“有什么要打听的,等等,你做什么事了?”程帛尧以为李崇安这么冲动,直接就干了什么人尽皆知的事,不由得有些着急。

“能有什么事,宫里为襄王开小选立正妃。”李崇安自然知道杨玉绫是个关键,不能让那女人爬得太高,也不能再选个和陈思盈那样好相与的。

“这么快?又有个姑娘要被摧残了,是哪家的姑娘?”这还三个月不到,没想到李景就要另立新妃了,程帛尧一时间有些怔然,她又想到了陈思盈,当年小花园里的光景仿佛又在眼前重现了一般。微羞的笑,温温糯糯的声音,叫人喜欢的笑脸,一双清澈妙目,她说她也喜欢下棋,程帛尧一想起她来总觉得心里涩得很。

侧脸一看,便瞧见她微垂眉眼,脸上惯有的笑容都黯淡了几分。李崇安也不点破,有些东西需要自己去体会去消受然后走出来,他不会去干涉,他不是那连饭都要替人嚼好的,自然如果她走不出来,合适时候他会拉一把,但不是现在:“天策上将嫡幼女冯音,出自云涯道院,今年二十有三,因为耽误了年岁天策上将本都存了她终身不嫁的心,倒没料想咱们这位师姐与襄王有份姻缘。”

云涯道院?云涯道院的学子一出门可能就是十年八年,程帛尧没见过冯音再正常不过:“是山长的安排?”

李崇安摇头:“云涯道院的院规只有一条,不入庙堂,不涉朝野之争,他的谋略要落空了。”

听罢,程帛尧轻笑一声,李景真是疯了:“他倒越来越大胆,想让云涯道院帮他,冯师姐是哪位先生的弟子?”

“药理、马术以及剑术。”李崇安对这位不曾谋面的师姐倒不担心,云涯道院倒是不禁着院里弟子各为其主相互敌对,只是到底存几分香火情,不会把事做绝。且某些程度上,他们和这位冯师姐算是一条阵线上的。

“云涯道院的弟子都敢娶,我觉得他已经不足为惧了!”云涯道院教女弟子第一条就是为自己活着,爱值得爱的人,一旦发现那个人不值得爱了,本着第一条的中心思想,唯一能做且必需做的就是休夫。如果冯音没能从李景身上找到爱这个字,大概最后真的可能休夫哟。

这个结果,她真挺期待的。

“嗯,我觉得我也不足为惧了。”

“静山,别发癫。”某七段觉得自己这段时间一下子就长大很多,好像直接就从萝莉变成了女王,连个转折过程都不带有的。所以她很顺手地给小李郡王顺了顺毛,并顺便感慨了一句:“手感真不错。”

“尧尧,别成长得太快,不要逼自己。”李崇安不以为意,很舒适地伸着脑袋侧捱着她,让她给自己顺毛,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被当成院宠给宠幸了。

“我懂,可是静山,我们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我们已经用了太多的时间去幼稚天真,而他用来太多的时间来布局。张师兄也真是浑不吝,怎么能把卦辞直接告诉当事人,他不知道这样会让人有更多的机会暗中准备么。”不过,这也有一点好处,那就是——成也天命,败也天命。

和李崇安在巷子口话别后,程帛尧看着他在夕阳里洒落一身摇曳生光的醺然,不由眯起笑眼,恰逢他回首望来挥手道别,示意她快些回家去。

这场景让她想起一句诗——悦我心者,日月长河,拂我意者,云霞朝露。以前不懂这句话的意思,现在看着李崇安离去的背影她却莫明地懂了。

“原来,你也并非无心。”

李……李景!

尼玛呀,早知道她就不站在巷子口犯文青综合症了。

卷一 屠龙手 第四十七章 老纸对你绝对是真爱

方才披着一身夕阳离去的李崇安,就算是背影看起来也是和暖的,可眼前这个人就算迎着阳光走过来,看起来也是那么凛冽生寒。此时此刻,程帛尧挺想表扬自己的,你看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什么人是可以经常来往的,什么人是需要保持距离的,危机意识多强呀。

这会儿还有闲心表扬自己,程帛尧又想表扬自己冷静从容了。

“襄王殿下,天色已晚,何不早早归去。”程帛尧不想刺激他,所以没说什么新妃的话题,她可不想把自己搭进去。

神色微沉地看着她,李景双眸微暗,过了片刻才道:“师妹,随我走一段路如何?”

当然不如何,程帛尧现在最不想的就是和李景再有任何接触,这个人已半近癫狂。不过,他似乎有什么想说的,听听倒也无妨碍:“襄王殿下有话尽管直言,近日里出了些小事儿,家父家母本是连门都不给出的。”

意思表达得很明显,那就是有话赶紧说,没话赶紧滚。

李景听出来了,静静暮色之中,他听到了自己的笑声:“师妹,人若有选择,谁又愿走不归路。我自来知道你聪敏天成,会猜出一些事来,可你猜出来的远不是全部。尧尧,对我你可以安心,我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从前你灵窍未开,如今开了想必也明白,有些话不应点破,只因点破了日后相见便心存隔阂。尧尧,不论你所托何人,不论将来身处何方,我不会伤你,更不会容许任何人来伤你,懂吗?”

既然他摆出一副诚恳的样子来,程帛尧也很是从善如流地选择了满脸真挚。一副恨不能掏心掏肺的小模样儿:“师兄,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归路,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回头是岸的。你说的,我未必全懂,但也未必不能懂,师兄,人生在世不止一城一国,也不止一朝一夕,把自己困在这小小的城池里却要仰望天下。你不觉得格局太小了吗?”

“你我都是爱棋之人,应当知道,所谓全局都不过是一盘棋。真正的超脱是身心两不羁。师兄,你还来得及,我虽然不过十五,却也懂得人活一辈子难免要走错几步,走错不怕。怕的是走错了却不肯回头。师兄,人生苦短,不要把美好的岁月用在无止尽的……争斗之中。”比诚恳,程帛尧心底暗暗替自己拍小手,面上依旧是那么的恳切真诚。

本来我可以真正以诚待你,半点也不弄虚作假。却是你自己舍弃了,怪不得任何人。

她的恳切,以及她眼神里的些许担忧都让李景笑意更浓。但眼里的落寞却像是堆积在玻璃窗上的经年尘埃,似乎已经擦不去了:“已身不由己,有些命运自出生之时已有定论,尧尧,愿你一世无恙。珍重。”

干……干嘛?怎么弄得像生离死别一样,回了自己院子里。程帛尧都忍不住发颤,她实在不能明白李景怎么弄得像来永久告别一样,居然最后还给她来一句“珍重”,太诡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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