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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媒正娶(63)

“家里要请客,来得人有点多,得打扮打扮,咱老梁家的姑娘出去得齐齐整整的不是。”人都是梁立民给找来的,这孩子办起这类的事儿来那叫一个熟门熟路,梁守直临时起了这意,他就迅速地把人给找齐全了。

对此,梁碧落除了刚见到时表现出来的惊讶以外,非常淡定从容地接受,任人摆弄着。但是梁碧落并不愿意去参加所谓的宴会,梁家人骨子里的执拗往往表现最体贴柔顺的时候。

所以这宴会,梁碧落是注定要当逃兵了,当然她还是必需去赴宴的,不能让老人家在人前失了体面,这也是很重要的。所以当八月十六晚上举行宴会时,当梁立民挽着她从容进场时,她已经做好了跑路的准备。至于同谋正是朱成玉朱大公子。

按朱成玉的说法儿,人这一辈子总人发一次癫,而他这个发癫的机会还没来得及用掉,现在有梁碧落一块儿发癫,他当然赞成。其实这就像两个要逃家的小孩儿,偷偷地一商量就达成共识,然后两孩子的心里就露出了“同病共命”的感觉。

朱成玉觉得这种感觉非常好,至少她开始在这样的时候找他一块儿了,这是一个多么大的进步。朱成玉无疑很喜欢这种感觉,被需要、被依靠、被信任,顿时间朱成玉就觉得这三个词是天底下最美好的形容词。

“原来是咱们‘梁三少’的孙女儿,真有几分老三的气度,眼下的孩子浮躁,难得还有个这么清朗皎洁的孩子。老梁啊,也就你们家能出这样的孩子,我就奇怪了,怎么好孩子全在你们家。”说话的是电视上经常出现的领导,让梁碧落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她是真没想到能见到这位。

而在场的领导们,哪一个不是经常在新闻里能听到名字的,且无一个不是笑容满面地看来,由此可见当年的梁三少声名之盛,远不是现在的后辈所能体会得到的。

梁三少是一个人,更是一个传奇,一个花花公子式的传奇,年轻时花名在外,却不掩其朗月清风的气度,甚至在国X党内当年是大受追捧的。不过在后来,花花公子体现出了传奇的一面,不仅亲近当时几乎没有任何可能性的共X党,当时的花花公子其实有个非常大胆的想法,那就是国共同治,只是这样的想法永远不可能实现而已。

而最后的时势和他个人都选择了共X党,并且在很大程度上加速了建国的进程。但梁三少还是那个梁三少,不会因为选择了共X党就改变自己的习性,他依然是那个风采出众、才华横溢且浪荡潇洒的梁三少。也就因此,他的一生没少受苦受罪,时间将他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也消磨了他的锋芒,渐渐地便把他消磨成了一个倾心倾力,把毕生所学都教给孙女儿的爷爷。

所以,说起来,梁碧落是梁守正这一辈子最后的心理依靠,在风光与荣耀过去后,梁守正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家。

有位领导更是问得直接:“有主不?”

恰是朱家爷爷在,眼一瞥就瞪着那位说:“怎么,想跟我抢孙媳妇儿!”

“自由恋爱,各自表现,所以我们尊重碧落的选择。”梁守直这叫一个油滑,虽然中意朱成玉,但老爷子想留出空间来,让碧落能够做出自己的选择,而不是被逼着去选择什么。

当然了,在场的领导们也只是说说笑笑的,并不大把这插曲放在心上,家里有适龄的子孙领导也只是留了个心,觉得可以回头跟自己家的小辈提提,只是提提并不妨碍什么。他们这圈子里并不像外面说的那样,非要利益结合,非是家长选了就送做一堆不可。

当然,门当户对是自然的,想要被认可通过,就得先到他们面前来亮亮相。然而楼上这些头头脑脑们的聚会,年轻一代是没机会参加的。包括顾延安以及朱成玉的父亲,他们自有他们的聚会,就像梁碧落很快就被获准到楼下院子里去一样,他们这一辈儿也有自己的聚会场地。

当梁碧落下来的时候,朱成玉正在水池边上和他们那拨发小们谈笑着,如她见过的温谦、方恒也都在。

“碧落下来了,赶紧的,这就开舞了。”梁立民手一招,在朱成玉和梁碧落还没反应之前就把两人拽到了一块儿,然后梁立民就老实不客气地开始向周围没见过梁碧落的人介绍了起来:“这是我妹妹碧落,以后哥几个照顾着点儿,甭招我妹妹,要知道我们老梁家最护短。”

一群人笑笑闹闹着,只有温谦和方恒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而宴会的重头戏,这时候才要开始,那就是舞会。年轻人的舞会不但是个交际的方式,更是一种选择的途径,这其中的事儿自是不足言说,却都心知肚明的。

而梁碧落和朱成玉相视一肯,在不久后音乐响起时,两人已经彻底的没有了踪影。

梁立民和梁守直傻眼,却也拿这两疯癫的孩子没办法,人都走了难不成要抓回来,就跟抓私奔的姑娘小伙儿一样?梁守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算了,随他们去吧,真不愧是三哥的孩子,我还当温顺到了骨子里,却原来还是一样的跳脱不羁。”

“爷,要是我在这样的时刻不见了人影,您大概会把北京城的地翻好几寸来找我吧!你这可是重女轻男了,这么纵容溺爱,爷,我妒忌了!”梁立民咂嘴良久吐出这么一句话。

梁守直却瞪了他一眼说:“你去变个性别回来,说不得我也纵容溺爱。”

梁立民无语相对,他家爷果真是强人……

而这时候的梁碧落和朱成玉则正在去往长城的路上,这个安排是因为梁碧落想看长城的月色,当然了梁碧落只在很久已经不经意的提起过,说是想画一幅长城月之类的画,所以想亲眼看看月下的长城是什么模样儿。

其实长城除了雄伟气势之外,并不美,反而是长城内外的景致很美,尤其是秋天的时候,层林梁遍深红浅黄的如油画一般。然而月下的长城,梁碧落一直在想象,只觉得一定是沧桑大气的,或许还有些苍凉。

“二世祖……”

这是梁碧落对朱成玉的批评与指控,这孩子把车飙到了一百多,幸而晚上去长城的路上那叫一个空旷,所以也没造成什么不良的影响。

“就这一回,如果迟了,那月亮就指不定没影儿了。”朱成玉泰然地接受批评,然后又笑嘻嘻地解释。

这话让梁碧落有些气结,朱成玉这脑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她不经意的一句话记得这么清晰,却总是把她当下说的话当成耳旁风。

梁碧落却不知道,她说的每一句话在朱成玉心里,都清晰得像此时天上的月亮,没有云的遮挡,也没有星的点缀,只有一望无边的唯一。当两人爬到长城上的时候,才不过十点半,可见朱成玉这孩子车飙得多么顺溜,以前是绝对没少做过这种事儿的。

据说晚上的八达岭是不对外开放的,但是她们一路上却畅行无阻,于是梁碧落又瞪了朱成玉一眼,说了一句:“玩特权是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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