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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生春(54)+番外

因为这一天百姓们都会聚集到那儿,所以大家伙儿担心在外围听不到声音,但是姚海棠验证过,那东西……声音不大但传得远。这时一琢磨,也许因为是器的缘故,所以声音不论远近听起来似乎都如在耳边一般。

到祭典的广场边上时,姚海棠并没有见着杜敬璋的影子,反而见识了一番皇家排场,只是眼前的排场在她看来真不算什么,后世复原的祭祀过程都比这要宏大而有气势。不过眼前的每一个人态度都比现代人排演时要更庄严肃穆,这无形中就把排场的缺失补了起来。

“小瑶,到这边来,那儿待会儿祭祀的队伍会过来,要是挡着了会被责罚的。”姑娘们拉了她一把,姚海棠就从善如流退到一边。

这时响起一个修长的音符,随之而来的是主掌祭典的王爷,王爷身侧就是杜敬璋。她不能管住自己的眼不去看,不能管住自己的脑子不去想,更不能管住自己的心不乱。

有些失神地看着杜敬璋,垂下脑袋稳了稳心神,再抬起来时发现身侧的人眼光都追随着队伍,她心想:“这些人可真虔诚。”

她才想完,就有姑娘非常感慨地说道:“四公子真是丰姿依旧,见了就让人喜欢啊”

“那是,四公子什么时候都像神仙一样,从不像别的公子传出那些个脏污事来。四公子不但文名天下重,那朗月清风一样的仪态气度也是公子里少有的。”小姑娘们一个个都非常花痴,恨不能捧着心心眼扑上去对她们的四公子表达衷情之意。

这让姚海棠狠狠地眨了眼,发现自己真没看错后很小声地喃喃道:“其实他很痴的,而且很死板,每回吃拌饭就用很鄙夷的眼光看着我;每回我一边吃饭一边说话时,他就要教训;每回梳麻花辫,他都要对我嫁不嫁得出去表示质疑……”

还有很多很多的每回,姚海棠数着数着心就酸了,而这时祭典也正式开始了。祭典的程序是敬香、奏乐、唱文、颂拜,来的皇族中人一一敬香过后,杜敬璋就站到了编钟前,远远的高台之上,百姓们看得并不是太清楚,加之又是铜钟在前人在后,编钟就把百姓们的视线给挡在了外边儿。

站在编钟前,再看着眼前的场景,杜敬璋总觉得有种熟悉感,这种熟悉感让他想到了秋水剑。涌上来的是一些很浓稠的东西,感觉粘乎乎地缠在心头,但却觉得一点儿也不厌烦,反而很……缠绵第一声响起时,杜敬璋的感觉就更为明显了,随着声声高低起伏各有不同,乐章就似同是潮水一般四散开来,果真是远近无区别,只除了杜敬璋心头如逢雷击。

但除了雷击,别无其他……

一曲过了,场里外久久无声,杜敬璋皱眉言道:“西城?”

很明显的,他注意到了编钟上的铭文,退场时杜敬璋心头猛然一动,朝姚海棠的方向看了一眼。恰在此时姚海棠被坊里的姑娘们拉着转身走了,杜敬璋看到的只是一群小姑娘的背影,这让他有些惆怅。

“惆怅?”杜敬璋把这两个字在嘴里过了一遍,这时他发现自己的情绪复杂了起来,比如说惆怅,看来这一年多他的生活非常精彩。

祭典过后杜敬璋并没有回府,而是转身去了太平院外的茶馆,让人去叫乔致安过来一块喝茶。当乔致安到时,杜敬璋所要交待他的只有一件事:“你让陈荣好好查查,这一年多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陈荣平时不是挺能干的,怎么在这事上查不出来了?”

对此,乔致安的答案是:“公子随水逐流了许远,因不知道确切地点,也没有任何线索,实在有些难以查明。陈荣已经回去了,我另派人在查探这事,还请公子放心。”

对于乔致安,杜敬璋向来放心:“嗯,不必太急,慢慢访着。”

“是,公子。”

其实,有时候要找的近在咫尺,只是相见不相认罢了,但总会有相见又相认的时候……()

43.有定单

自从祭典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姚海棠都不太能提得起劲来,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状态,她通常会被自己的情绪所左右,甚至坏了几样儿 东西。虽然刘罗生说这些她认为做坏的东西,依然是可以出手的物件,但姚海棠的情绪还是很低。

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另一个人乱了心、乱了日常生活,这全缘于她从没接触过感情这东西。其实姚海棠以为自己是一个相对来说情商、智商都够成熟的,但是她无法预料一切。

乱了,就是乱了……

其实提不起劲来也不全是情绪问题,手上做的东西是自己闭着眼睛都能做出来的,这比较没有挑战性,让她觉得日子很废柴。于是她想,咱整点好玩的东西出来吧,所以她这天收工时跟刘罗生说:“坊主,我歇几天吧,我想做点儿不一样的东西。”

听着她这话,刘罗生只以为她是想制器了,自然高兴不已地给她放了假:“行,你好好歇,有什么需要的就过来跟我说,好在你也住的近,想到什么了招呼一声就行。”

“好,谢谢坊主。”姚海棠知道到时候肯定还得刘罗生帮忙,不管什么工艺品,她只能做最后期的加工,可没那工夫制坯子。

只是姚海棠都还没来得及想好做什么,第二天下午刘罗生就找上门来了,刘罗生告诉她说:“坊里接了一桩活计,想来想去也只有小瑶才做得了。是何东家介绍来的,那人我还不好拒绝,小瑶先看看接不接得下,接不下我再去拒了也更好说话一些。”

有些惴惴不安地接过单子,姚海棠自己知道自己的底子,这会儿她才明白什么是器,至于怎么解她也才有个大概的念头。比如秋水剑和迷尘剑的关系,比如枯木剪和水莲簪的关联,所以她怕自己遇上个做不了的。

打开单子一看,姚海棠长舒了一口气:“失眠啊?”

点了点头,刘罗生说:“据说已经整整三个月没睡好觉了,只要有一点声响就彻夜睡不着觉,其人脾气越来越燥。最要命的是,最近事主办的公务屡屡出差错,要是再错下去今年升迁就无望了。”

“这么严重。”失眠呀,姚海棠对这份痛苦最为了解了,自从杜敬璋出事后,她一直没睡过踏实觉,老觉得自己是一个人了,要警觉一点儿。

唉,这也是从前他教的,说一个人在世上,如果自己不警觉一点,就等着被人卖了还数银票吧。一个人怎么能把另一个人的话记那么深刻呢,而且是随着时间的增长,越来越深刻见姚海棠好一会儿没声儿,刘罗生也有些惴惴不安了,问道:“有办法吗?”

点点头应了一声,姚海棠说:“给我点时间,五天上下应该够了。对了,是男是女?”

“这有什么区别吗?”刘罗生不解地问道。

“有啊,姑娘可以做镯子,戴着漂亮,睡觉时也不用取下来。要是位先生,那就做铭牌,以后还能当文玩雅赏之用。”姚海棠觉得一件东西不能没用了就只能扔一边,它还得有艺术价值,这是她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