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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生春(240)+番外

架着君王气做父亲,偶尔能让人感激得泪流满面,可要是多了容易让人飘飘然,然后就不知东西,再然后……再然后估计就离死不远了这时言相爷觉得自己应该拍个手叫好,这话一句就把皇帝的嘴堵上了,这姑娘其实很能干啊,不愧是老四家里的,到节骨眼上当真不会落下一点儿。

最后皇帝果然郁闷了,他一直认为姚海棠是个没心眼挺笨的,可没想到今儿被个笨姑娘给堵了。忽然间,皇帝开始佩服自个儿子了,果然是能耐,受得了这么个憋着劲儿的姑娘“今日在朝会上,朕已经应了启灵之事,你准备准备,自个儿觉得什么时间合适再去和太庙商议。”皇帝意思是你既然能干,那就不给你安排好了。

“不用再选日子了,就明天吧,今天我准备准备,明天早上就去。宫门外的人让他们散了吧,我要是睡不好脾气就不好,脾气不好感觉就不好,感觉不好就什么都好不了”姚海棠咬牙切齿了,她本来就认床,好不容易这几天稍稍能睡了吧,外边儿吵死人了,她是有点儿声音就睡不踏实的。

最后言相爷和姚海棠一块儿从皇帝宫里出来时,言相爷老侧脸看姚海棠,姚海棠疑惑地回两眼:“言相爷,怎么了?”

“你无耻起来颇像当年公子的模样。”言相爷那会儿刚从方官儿那溜里出来,他对于自己的同僚们面对杜敬璋一个人无耻发疯的场景印象非常深刻。

“无耻,您说我无耻我是绝对不会承认的,我只是拿我能拿出来的坦诚来对人,至于我拿不出来的,不要奢望我拿出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限,我不碰触旁人的,旁人也别来碰触我的,在这个范围内我是坦诚的,我只能担保这个。”姚海棠说这番话时非常认真,她觉得杜敬璋认真说一些废话的时候通常很能唬人,所以这个她也打算学一学。

虽然学得多少有些不伦类,但是言相爷点头了,看了眼在微微的天光下泛着青红白绿的宫殿,他叹了口气说:“这样就足够了,姚姑娘,在宫里待着,有这样的态度就对了。我不昧人,人莫欺我。”

“我只是有些担心杜敬璋,边关已经许久没信儿回来了。”

言相爷收回视线来说道:“你还是先担心自己为妙,边关数十万大军,你只有自己。”

189.三年了

你只有自己,姚海棠琢磨着言相爷这句话很久,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句天大的实话。没有杜敬璋的京城和皇宫,她只有自己一个,边关是大军对阵,杜敬璋在大军阵中,自当稍安。

“虽然我只有自己,但是也会过去的。”姚海棠望天一笑,哼着小调儿往回走。

次日,乌云收,京城见晴。

姚海棠喜欢晴天,因为在晴天的时候她总觉得自己运气很好,如果做一件事时遇上雨天,她的感觉首先就会不对劲。

“晴天,很好……不过谁能给我解释解释,这身白衣裳算怎么一回事。”姚海棠看着那身被捧到她面前的白衣白裙,怎么看都觉得像是电视剧里那种“神仙姐姐”装束。

“四仪八方台上,男青女白,姑娘怎么一时间忘了。”宫女答道。

这个……她还真不知道,倒是似乎记得上回看到那位先生上四仪八方台是青袍。再一看眼前,宽袖大袍子,看着就感觉很素净,但同时也很华丽。

换了衣装,往铜镜前一站,姚海棠才记起自己似乎很久没认真照镜子了,因为整天都是迷糊着眼儿就被哄起来梳头洗漱了。这时才看到,镜子里那张眉眼和顺的脸,一束阳光穿透云层落在铜镜前,白衣灿然、铜镜有光,这场景……很美。

在去往四仪八方台的路上,她坐在马车中静静地回想一些事,从京城外听到杜敬璋的声音开始到现在,一切都像是一个圆。她和杜敬璋果真像从前杜敬玱说的那话一样——是要记一辈子的。

“杜小四呀,我等你回来哟,要赶紧的。”姚海棠说完后不由得想,要是这时候杜敬璋在就好了,他一定会处理得比她好得多了。

到四仪八方台下的山林时就不能再驾车了,姚海棠由几个同样穿着白衣白裙的宫女陪同着往山上去,这时山下已经跪满了百姓,口中多称着感谢之类的话。姚海棠看了眼,心想着这也叫做戏做全套了,慧思公主真算是下了本儿的。

“慧思公主,这趟我不会死,回头紧等着我往死里治你吧。这世上玩人者,人人得而玩之”姚海棠心里默念完,上山,四仪八方台外早已经是重兵把守。似乎是亲贵大臣们都来了,摆了这么大的阵仗,姚海棠有点儿压力。

这时在四仪八方台周围,亲贵们各自成群地坐着,倒不像是来专门看什么的:“四仪八方台启灵成功周围的人也会有感应,居说这种感应对身体有裨益,所以……都来了。”

宫女这么解释,姚海棠也就这么听着,然后不怀好意地想,今天这些人的希望大概都要落空了,让他们来围观自己。

往四仪八方台上去的路,姚海棠只能自己一个人走,宫女们四散开,姚海棠提着裙脚就要往上走,宫女们却小声提醒:“姚姑娘,请放下裙脚来,这样不端庄。”

一听说这样不端庄,姚海棠就把裙脚放下了,再上台阶时差点没摔个结实。将将站住了回头看了那说话的宫女一眼,那宫女捂了脸无奈地说:“那您还是提着裙脚上去吧,别摔着了。”

提着裙脚往上走,姚海棠忽然转身向人群里看了一眼,她觉得有很熟悉的眼神,但是打眼一瞧众人各在树荫下三五成群,也看不清谁是谁了。

再继续往上头走,这下却不是熟悉的眼神了,而是熟悉的人,这时候看到这个人姚海棠感觉非常不好:“贺师兄……”

“承蒙小师妹依旧记得我这不成器的师兄,我这些日子的遭遇还要多谢小师妹关照。”贺清华站在那儿,长袍浅青,迎风说话时似乎还能看出当年的风采来。

不过那也只是似乎了,三年的颠沛与寄人篱下,慧思公主那样强势的人身边并不是那么好待的。所以眼前的贺清华已没有了当年那清矫之气,反而身上多了些恭委卑微态。

“贺师兄遭遇的种种般般,谢的却应该是自己,晏师姐在天上关照您呢。”姚海棠不在乎,太平院的人早已经安排在四仪八方台下了,就算是慧思公主这回也保不得他。

只是她未免有些不明白,这时候贺清华来做什么,这一现身就明摆着是有去无回了。

她疑惑的时候,贺清华仰面大笑道:“要这样说的话,你晏师姐也没少在天上关照你。”

“噢,那回头您替我带个谢。”姚海棠说完继续往上走。

却见贺清华和她并肩而行,压根不把姚海棠的话听在耳里,只犹自说道:“不要总以为慕清风和萧素才是百年不一出的天才,也不要以为灵器师是如何了不得,你这半罐子水不过是好听而已,真到了却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