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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生春(22)+番外

一听说姚海棠做菜,杜和就侧着脑袋在那儿想,是做这个还是做那个,还是都做,最后他决定:“海棠做什么我吃什么。”

典型的抽风时症状,姚海棠揉着额头叹道:“新下了白兰豆,前几天发的豆芽也能吃了,你先去洗澡换衣服,待会儿来吃饭好吗?”

“好。”杜和说着就转身回他自己屋里去了,好在这人虽然有时候糊涂抽风,自己的事儿都处理得很好,不必她来担心。

晚饭是酱焖白兰豆和清炒豆芽以及几个时令小菜,豆芽是自己拿豆子发的,去了根后放鸡汤里泡了泡再下油锅翻炒两下就出锅,不再加盐和调料,是清清爽爽的甜味儿。

吃过晚饭后,杜和又不抽风了,安丰就拉着他问:“杜和,你这趟帮人走船挣了多少银子,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

只见杜和愣了愣,然后说:“不是帮人走船,是自己的船”

闻言,姚海棠看着杜和说:“船都是你买下了的?”

点头应是,杜和这才记起自己似乎没跟姚海棠说具体的细节:“就算我让别人买船,他们也信不得我,毕竟云泾河这么多年,就没有船能平平稳稳地出去。我就想与其把线掐在别人手里,不如干脆自己来办,说来也奇怪,这云泾河我走得极顺。”

天知道为什么,姚海棠长出了一口气:“以后别这么冒险了,都说富贵险中求,咱们寻常过日子又何必去图那些大富贵”

她的话让杜和眼神一柔:“不碍事,你没看我好好的回来了,云泾河大约从前就是熟的,现在还都隐约能记起来。这一趟我好像还真记起点东西来了,可是很模糊,感觉不出个具体的眉目来。”

“慢慢来,只是最近也不见有什么好大夫到云泾河来,否则应该领你去看看大夫的。”姚海棠总觉得好好一个人这么着不是回事儿,万一谈判桌上抽了,到时候亏死的就得是他看大夫?莫明地杜和对这并不热衷,他是真的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虽然记不起以前的事儿,但他能感觉出来,现在的日子过得前所未有的平和安宁,这很奢侈:“还叫我慢慢来,你也是什么事都别着急,像铜编钟,慢慢做来又如何,你偏偏要日夜里赶。小姑娘家家的也不注意好好歇息,万一将来就这么高点儿,别说十三,就算是三十了别人也得说你是黄毛丫头。”

戳中死穴,姚海棠看着自己现在估计也就一米五五上下的样子,不过十八之前应该都还能长的,没好气地瞪了杜和一眼:“我就乐意做黄毛丫头,一辈子长不大多好呀”

安丰一见这俩开始打情骂俏了,就决定闪人,他算是看出来了,什么表哥表妹呀,这俩肯定是早前就有点儿什么什么了安丰心想,你们打你们的情骂你们的俏去,我和隔壁的小林姑娘那什么什么去。

“对了,海棠,听说过几日护送慧思归朝的队伍就会在云泾河暂停修整,因为再过风雪大了,这一带也就云泾河相对稳妥一些。如果小言来找你,或是乔院长来,都不要去见慧思,如果不知道怎么拒绝,这件事交给我来办。”杜和其实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因为这一直以来都没错过,至少再糊涂混乱的时候都没有错过。

他愿意自告奋勇,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姚海棠也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处理这些事,所以自是欣然点头应道:“好啊,那就交给你了,言公子还好一点,那位乔院长我实在有点儿怕。”

听得她说怕,杜和就笑道:“小言和乔院长是不错的,若没有慧思在,常来常往也可以。乔院长也没你说的那么可怕,试想一个人,让大家伙儿都怕他,他心里是不是会很……”

“孤独、寂寞?”姚海棠接道。

却只见杜和摇头说:“苦、寒”

“我不懂”

“你只懂得孤独寂寞也是好的,只是海棠,你为什么会孤独寂寞呢?”杜和不解释反倒问了这么一句。

为什么孤独寂寞,姚海棠低头垂目浅浅一笑说:“偌大个世间一个人,当然会孤独寂寞的。”

这时杜和眼也不眨地看着她说:“不是还有我吗”

久久地望着杜和,姚海棠静默无声地弯了眉眼,终也体会到了那句“温言一句三冬暖”是什么样的一番境况

18.釉里红

慧思公主进云泾河时,当地的百姓多是抱着一种很难以言明的心情,按说这位慧思公主在沉国弑夫的行为是够挑战大家伙儿的固有首先观的。毕竟这是个以夫为天的时代,弑夫不管从哪儿讲都是个罪行,所以大家伙儿不免会有点儿异样的眼光。

但百姓们也不是不记得慧思公主是为什么而去的,所以大家对慧思公主也保有了应有的敬意,但人性总是复杂的,所表达出来的眼神当然也就复杂了。

或许那位慧思公主也知道自己会收到许多异样的眼神,所以她一到云泾河后就隐在行馆里不出来。正像是杜和说的那样,言行云又上门来了,言谈之中全是谢意,但其目的就是想请姚海棠过去给慧思公主解解闷。

一听这味道,姚海棠就忍不住想朝杜和伸大拇指,他想事儿真是太周到了:“言公子,只怕多有不便。”

“海棠姑娘若有不便之处自然也不强求,只是慧思公主归国,并没有其他女眷同行,这一路上又匆匆赶路慧思公主只是想找个姑娘家说说话儿。”言行云说是不强求,却把话儿摆得那么明白。

既然要拿话来说,那就放“谈判专家”杜和,姚海棠只看向杜和,杜和就知道什么味儿了:“海棠近日里正在制铜编钟,古语有云礼乐为先,公主那儿随是个姑娘去自都是可以的,但编钟却只有海棠能做得,想来公主也必不乐见海棠因此而误了制编钟的关键时候。”

这话儿要说破绽自然也有破绽,可拿着杜和那份气场来说的话,那就恰恰好。最终言行云是没能说服了,公主私召民女不是礼,而姚海棠制编钟却是乐,所以言行云退走了。

“可是我的编钟眼看着这两天就调好用可以用了,杜和,到时候我们还拿什么理由啊?”姚海棠咂咂嘴儿,心想她是不是应该慢慢来。

“制好了自然有制好了的说法,你不用担心。”杜和倒是气定神闲得很,在他看来这些事儿只要不想去,找理由不过是下下策,他得想个法子让人自发自动地不来找她。

且说前脚言行云才刚走,后脚就有人投帖子来了,说是求器。姚海棠接了一看,默默泪流满面:“谁告诉他们我在制食器的,我明明是在制编钟。”

一边的安丰十分真相的道:“您连着好几回都做食器,大家伙儿就自然而然地拿您当制食器的了。”

“杜和,你看是一家老太太六十大寿,说是老太太非要求一食器不可,要不然就不过寿辰了,哪儿有这么犟的老太太呀,跟小孩儿似的。”姚海棠叹了口气,眉眼都皱成了一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