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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生春(138)+番外

往溪中间儿的石头上一躺,浓雾蔽日,出太阳的天在浮梁山露天躺着是最舒服的,太阳压根照不下来,气温却是有的,只是不能多躺,慎防得风湿关节炎。

“都什么时候了,我还得空想这样,真是神经无敌粗了。”姚海棠把手伸进水里,有不怕死的鱼从她指着游来晃去。趴起来看着水里的鱼,她忽然皱眉想起一件事来。

支着下巴看着水面,姚海棠喃喃着道:“我好像从小就招动物……应该说害虫,我们家从前蟑螂、老鼠、蚊子、蜈蚣比别人家都多,而且经常有蛇爬进家里来。记得上学那几年,我妈经常说家里蟑螂没影儿了,老鼠也不见了,蚊也没了,结果我一回去又出来了。后来四出游晃又没来,我一回家又出现”

从前有个跟她挺投缘的命理大师说了:“你的命盘最平顺安稳,养宠物宠物好,养花草花草好,自身也是和顺的好命途。只是你命里带着股子生发气,人家是天地万物滋养人,你属于滋养身边万物的。以天地万物养人,自然是人寿长,以人养万物自然要损寿命,以后少养动植物,住高一点的楼房。”

现在想想那位命理大师说得真没错,她当时没听,依然住着家里的小院儿,结果除了出生那年不算,第二个本命年生日刚过年余她就蹦到这地儿来了。这会儿一看水里围着她手指尖转的鱼,姚海棠不由得心生感慨:“别又是个短命鬼啊我这回可真的只想活长一点,再活长一点。”

她嘀咕完后就听见山里响起了钟声,那是报时用的,有些懒鬼总是午后才起,所以铜钟二响就意味着山里所有的人都要开始忙碌起来,甭管忙什么,反正睡在床榻上是绝对不成的。

午后有些热,姚海棠就蹲到树荫子下乘凉风,这时衣裳渐薄,她穿着的还是从京里带来的衣服,据说是经线麻纱、纬线蚕丝,织得薄而柔细,穿才身上既服帖又清凉,如果有风吹来自是飘逸又爽利的。

就在姚海棠觉得人生真是小幸福小美满的时候,慕清风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凑到她面前叫了一句:“小师妹”

“我不是最小的师妹,大师兄,你每回来找我我总感觉没什么好事儿,你这忽然蹦出来的不要吓死人哟”姚海棠平时最爱自言自语,所以最怕别人不期然地吓她一吓,那要是真被吓死了,可真是冤枉。

慕清风看着姚海棠直笑,随之坐到了姚海棠不远处的草地上,说道:“玉山先生今年早来了,说是晚些时候不宜出行,所以提前来给新晋的弟子排盘,安排在明天下午,到时候你记着去。我是怕素素忘记提醒你,你也知道素素向来不关心这些事,蒋先生也多是足不出户,肯定到现在还没得消息。”

排盘什么的,姚海棠不是太明白,所以只点头应了,然后问道:“师兄,最近倒是不见你来,怎么了,你和素素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摆不平的。是素素不喜欢你呢,还是你觉得不喜欢她了”

因为姚海棠觉得慕清风确实是可以托付的,而从前萧素确实对慕清风也分外依赖,既然没有失去那些年的记忆,那萧素就应该记得自己的感觉,所以姚海棠才抱有这样的疑问。

她的问题让慕清风十分怅惘地摇了摇头说:“都不是,小姑娘家家的别问那么多,知道了也帮不上忙,反而让你也跟着操心。对了,四公的事儿,你就不打算跟我们说说?”

于是姚海棠作作揖状,摇头晃脑地说:“师兄,你就饶了我吧不对啊……合着就许你问我的事儿,就不许我过问你们的事儿了,素素说是我师姐,可她比我小一岁,所以人们的事儿我也问得吧”

“得,我给你作揖,这事儿你也没问了,不过你小心着点儿。四公子那儿身份高,当然了你也不是进不得那门去,四公子为人自然也好,只是他身在那位置上,自己且多有身不由己,只怕到时候还是不妥当的多。”慕清风没把话往深里说,只说了身不由己和不妥当,主要是怕说多了姚海棠心里不好受。

瞪了慕清风一眼,姚海棠虽然一直知道杜敬璋是皇长子,但做为一个现代人,一直痴迷于古董,她并不太有身份和门第的观念。当然,她也知道彼此之间地位悬殊,不过在她眼里这些东西一直就不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这世上的鸿沟只存在于人与人之间,心与心之间,而不在身份上送走了慕清风后,姚海棠就靠在树干上胡思乱想,直到萧素捂着肚子可怜巴巴地说饿了,她才和萧素一块儿去做饭。这顿晚饭,杜敬璋没有过来,倒是很周到地派了陈平益来说:“海棠姑娘,公子夜里和晏堂主一块儿饮宴,这边就不好过来了。公子倒是说了,要是海棠姑娘备了宵夜的点心,就劳烦海棠姑娘给留一份。”

包了点心给陈平益带走,这夜里顺利地把气海里的灵气调出来后平稳地过了四十九周天,躺下后首先想的是明天做什么好吃的。

只是第二天一起来,接到的却先是主堂送来的消息,让洗漱了就赶紧去主堂等排盘。见这么慎重其事,姚海棠意识到,排盘或许是一件挺重要的事儿……

109.排命盘

玉山先生是东朝有名的神棍,这是姚海棠见到排盘的场面后唯一的念头,只见这人手上拿着个小卦盘,不是以八卦来排盘的,而是一个她看不太懂的东西。

要知道她虽然不怎么研究古代算命卜卦,可也有些了解,居然有她没见过的算命工具,这可真新奇。于是姚海棠一站到那儿就歪了念头了,压根没把心思放在排盘上,旁边的人一个比一个紧张,独独是她在那儿兴奋得不得了。

“二元合会局,命主贵,因福泽略刻,命途略平,初年旺,晚年若子女双全吉,若膝下清寒凶……”玉山先生说完一大堆后卦盘一收,招了招手说:“福泽略刻者,启灵损寿,其命途又平,此人不宜留在山上,以免早亡。”

那人听了自然有些不高兴,四方堂可是许多人向往的好地方:“可是算命的明明说我是大富大贵的命,一辈子受享无穷,为什么到玉山先生这里就有了不同?”

只见那玉山先生拨弄着手里的卦盘,抬头看着身前的人笑了笑说:“我说了初年旺,说明你确实有富贵的时候,至于是不是大富大贵,我只能说命途里注定有的,有很多人都未必能得到。这世上的命理都是吉半凶全,也就是说吉相可能只有一半有用,有时候环境会影响命途和福泽。”

接下来是一个姑娘,玉山先生就挥了挥手让她走近些,姑娘走近些了后,玉山先生问了她的生辰八字,然后又细细地看了看她的面相,然后说道:“坐下吧。”

排盘需要一定的时间,姚海棠和众人一块儿守候在一边,总共有十四个人进行排盘,姚海棠抽到第六。

“启元三合局,福泽厚,命主贵,这个格局在于父母,如果能享父母祖荫,那在姑娘家来说就是不可多得的好命盘。但我观姑娘面相,似是父母早亡,家中只余二三亲人,由此可见姑娘的命盘就要折半。折半损半,姑娘这一生虽无大富贵,却因福泽厚也可圆满,只是没有父母祖荫,命途会相对坎坷一些……”这回收好了卦盘后,玉山先生看向晏复山和何芳言以及四方堂其他人说道:“宜,只是这姑娘若能认个福厚寿元长的义父义母,会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