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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佞(74)+番外

沈端言不得不听,她要做合格的好妈妈嘛,但凡对女儿不好的,都一点不沾,凡是对女儿好的,再难也要配合。喝下姜茶汤后,沈端言就听外边婆子来报,说顾夫人和谢楹过府来,正在厅里候着。

“这时候来凑什么热闹。”虽然沈端言很想凑一凑,可这不是身子重,条件不太允许么。

“大约是为顾家的事吧,爷提过几句,说是如果顾家人来,您别搭理就是。好茶好点供着,您想见就见一见,不想见找理由推开便是,左右您现在怀着身孕,理由好找得很。”

“顾家的事,顾家出什么事了?”这几个月她老实养胎,又时时受点惊吓,哪有工夫关心醒园外边的事,因此还真不知道顾家有什么问题。

青茶将沈端言从塌上扶起,慢慢托着走向梳妆台,拿起梳子轻梳着沈端言头发时,才轻声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近来顾家的生意有点困难,顾家想把生意转到长安来。但长安太太是知道的,由几大商行把持着,外来商旅想做大营生千难万难,至多能进来喝点残汤冷饭。偏顾家从来不是什么小商家,哪里肯做小门小户的生意,这不酒楼开张都一个多月了,愣是没几个人去吃饭的。就这样,还惹出点是非来,有人在他家酒楼饭菜里吃出鼠尾来了,吃的还不是什么一般人,这不都闹到长安令那里去了。”

“噢,那就是来找我帮忙的?”

“前几回来,爷都推了,今日来大约是打听着爷不在,您最近又挺安稳才来的。”青茶这时梳好头,问道:“太太,您可要见?”

“头都梳好了,你不是早帮我拿好主意了么。”要在自个屋里,用得着梳这么复杂的发型,青茶就是这样,什么事想好了都不会直接说,都用举止来表达她的想法。但好在,青茶不硬,什么事只要沈端言最后确定,不管是不是与她想法相同,她都不会多言,就算事再交给她,她也能办得稳稳妥妥。

青茶闻言浅笑:“见不见婢子都得给您梳好头呀,这时辰再过会爷就要回来,太太总不好披头散发地见爷吧。”

真是个鬼丫头,沈端言站起身换了件外裳,便领着几盏茶向正厅开进,这将是她第二次与顾老夫人会面。上回对她唯一的话就是生孩子,这回孩子已经揣上,眼看着就要生,看她还怎么拿话来说。

至于帮忙,顶着这么大肚子听差遣去奔波,绝对是虐待孕妇,她又不找虐,怎么回同意。而且,顾凛川一直在推拒,就说明这事吧,真不是帮不帮的问题,是能不能的问题。

#我叫小红,我弟弟叫小明,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我不会过那些四处宣扬我叫小红的人,哪怕他们长得很好看#

#赠我的美貌叔叔们:美貌不能当饭吃,青春不能一辈子#

☆、第五十九章 人面广,路子宽

顾老夫人是读过书的,娘家在乡中旧有诗书之名,要比沈观潮这样的自然比不得,可其父在当地也是许多秀才举人推崇的博学之士。是以,顾老夫人一直以书香门第大家女来进行自我要求,是以,在两个媳妇面前,顾老夫人很是端得住架子。纵是王、沈两家,顾老夫人觉得不过就是门户大些,比诗书传家的清贵,她娘家也不差着哪儿。

谢楹性子软,处处做得顺顾老夫人意,顾老夫人便也待她有几分真心,至于沈端言,既是不喜欢的儿子的妻子,又常年不在身边伺候,顾老夫人自然真心不起来。瞧着沈端言挺着大肚子出来,顾老夫人连眼皮子都不带掀一下。

“母亲,长嫂。”沈端言只颔首作礼,谢楹见她肚子大,赶紧叫她坐下,又细细问起她身体如何,孕期反应怎么样,又传授许多经验给沈端言,顾老夫人则在一旁不置一辞。

“闻说是个小侄女,这可真真是好,我生阿仲的时候,就想着若是个闺女就好,一儿一女正正凑成个好字。惜生阿仲时没养好身子,怕是这辈子没有闺女缘,日后待弟妹生下侄女来,要多亲近才好。”谢楹说话都是软软的,目光也十分柔软,这样一个人或许有时候会怒其不争,不过这样的人擅长水磨工夫,再讨厌她的人,在相处日久之后,也会被攻克。只能说,各人有各人的长处,学不会,羡慕不来。

“长嫂若是喜欢,常来便是,醒园的门时时开着,长嫂多来也好教教我如何教养儿女。”沈端言对谢楹这样软软的姑娘,实在提不起脾气来,只能客客气气地笑应着。

待她们妯娌话说得差不多时,顾老夫人才开口。顾老夫人倒是很直来直往,没怎么绕话,几句就切入正题:“知亲家在京中人面广,路子宽。还请亲家帮忙,要人要财只管说,只要把这事平下去既可。”

这位顾老夫人话里话外透着一股子特土豪的阔气,沈端言轻笑一声,沈家岂缺这些。再说有宫里的事在中间掺和,皇帝陛下盯着呢,沈观潮才不会多事。哪怕没这事呢,就顾凛川对他女儿那破样,沈观潮不使绊子就算厚道的:“事已发作到长安府,由长安令接下。便是家父去,也只能让长安令查之公正严明。母亲和长嫂怕是不知,前任令去年初被流放,正是因为为权贵办私事,办的事又有失公正。长安府如今正在风口浪尖上,多少言官盯着。”

话外音:沈观潮养了一辈子的好名声,怎么可能在这当口上挡风头。

顾老夫人诚然想过沈端言会拒绝,但没想到沈端言拒绝得这么干脆利落,连个转弯都不带的,遂有些见气。但如今是求人帮忙,顾老夫人遂把气又咽回肚子里。道:“只要个公正既可,如今压着不审不查,闹得家中上下人心惶惶,亲家能督促一二即可。原本此事家中酒楼便是清白的,是有作梗之人,事总能查得出来。清白也总能证得明白,顾家行商百余年,岂容小人抹黑。”

这位就是求人帮忙,话也硬气得不行,沈端言咂一下嘴。想想对青茶说:“你随母亲和长嫂过府一趟,请父亲看看此事应当如何了。”

这叫“父亲遁”。

本来沈端言还能和她们周旋一下,毕竟孕妇的生活挺闷的,可她肚子一阵一阵犯抽。不知道是不是小红又在折腾,总感觉有些不大对劲,还是早把人打发走,叫黄茶和大夫来看看才好。

才把顾老夫人和谢楹送走,黄茶就发现沈端言面色不对:“太太,您不舒服?”

“有点不对,肚子一颤一颤的。”沈端言说着,黄茶就搓暖了手放到沈端言腹部,确实微微有些颤动,但幅度并不大。

黄茶收回手切脉,过得片刻才急急道:“您别动,我这去就配药。”

来不及讲是为什么,黄茶就赶紧转身配药去,并边走边叮嘱,不要给沈端言吃任何东西,有香气味道的东西也拿得离沈端言远一些。黄茶到药房与大夫一边说一边配药,大夫就赶紧把熬汤药的一应物什备好,黄茶药配得差不多时,才说:“太太有早产的预兆,但早上我切过脉,一直好端端的,胎相极好,方才却不知是怎么……我看着煎药,您差个人去我家医馆请我大姐来。”